小圓乎突然轉頭看向我。
“你站這裡做咩?”
“看你施法啊!”
“我施法是你能看的?”
我非常無語。
“看把你臭屁的,上次你師父讓小白找阿運王,當着我的面施法,又不是沒見過!”
小圓乎撇了撇嘴。
“上次那是小白,小雨的性格腼腆,會害羞的。”
我隻得出去了,在門外抽了支煙,小圓乎施法完畢,将門打開了,他肩膀上停着小雨,向我張開了雙臂。
“走吧。”
接下來的魁首戰,與之前的比賽不一樣,不需要穿比賽服戴面罩,而要以真面目示人,為了不讓等下搞鬼的過程中田草山人記住自己的長相,我抱着他先去了酒店廚房,拿了個廚師帽戴上,換了一身油乎乎的廚師服,還沫了一點鍋灰在臉上。
到了酒店外面,小雨撲棱着翅膀往前面飛。
我抱着小圓乎一路急走。
小雨很有靈性,見我們累了,會停下來等我們。
足足快一個小時,我們早就出了城,而小雨卻一直往郊區飛。
再跟了它半個小時,小雨竟然帶我們來到了城郊一個村子,鑽進了村外的竹林,進竹林百來米之後,小雨竟然直接飛進了一棟建築。
我定睛一看。
一座道觀。
道觀裡面一片漆黑,月光之下,木門腐朽破敗,還能依稀見到門楣上挂着蜘蛛網,顯然已經很久沒人來過這裡了。
我轉頭看向了小圓乎。
“這地方沒人啊,小雨會不會搞錯了?”
小圓乎聞言,翻了翻白眼。
“唔可能搞錯,你要找的人就在裡面,等小雨出來,它會沖我們點頭的。”
我們隻好在外面的竹林裡等着。
無論之前的小白還是現在的小雨,它隻要确認了我們要找的人,很快就會飛出來向我們示意。
可我和小圓乎在外面等了十幾分鐘,卻不見小雨出來。
“小雨怎麼還不出來?”
小圓乎撓了撓頭。
“唔知,要不我打聲呼哨讓它出來?”
我想了一想。
“先等會兒吧,也許小雨在裡面見到了小蟲窩,正吃東西也說不定。”
又等了十來分鐘。
小雨還是沒出來。
我和小圓乎都有一些着急了。
小圓乎擔心小雨,不管那麼多,直接吹了個呼哨。
可一聲呼哨過後,道觀仍然沒任何動靜。
小圓乎傻眼了,接着小臉漲得通紅,快要急哭了。
“小雨聽到我叫它,無論在做什麼,一定會出來的。它現在不出來,肯定是遇見危險了,小雨要出了事,師父要打死我的......”
話還沒說完,小圓乎撒丫子就要往道觀跑。
我一把拽住了他的沖天辮,将他給扯住了。
“你别進去,我進去!”
“等下我要是沒出來,你趕緊走,回去找你師父。”
小圓乎肥臉滿是擔憂,用小肥手不斷推我。
“我不管......你一定要把小雨救出來......”
我緊了緊頭上的廚師帽,快步往道觀裡走。
道觀旁邊雜草叢生,還能聽到草叢裡昆蟲的鳴叫,月光映襯的竹林影影綽綽,我竟然有一種來到鬼片拍攝現場的既視感。
這座破道觀也沒有其他入口,隻有那扇殘破的大門可進,我先在門口聽了一下,裡面沒任何動靜,又借着門縫往裡面瞄,月影的折射不夠,根本看不清裡面的狀況。
我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
盡管我已盡可能不讓它發出聲音,但它還是發出了刺耳的“吱嘎”聲。
進入道觀,發現裡面是前廳,廳内有一個天井,天井上是镂空的,月光灑下來,更顯得道觀殘敗,右手邊的柱子甚至都已經被蟲噬斷裂。
沒人!
我快步轉到了後廳。
後廳的格局與前廳基本一緻,所不同的是,正中間擺着幾尊油漆剝落、肢臂殘缺的神像,神龛前的積灰很厚。
一位近五十來歲,身着道袍的女人,正盤腿在一張布墊上打坐。
女人臉上雖然有不少淡淡的皺紋,但眉目淡然素雅,鬓間絲縷白絲與青灰的道袍映襯,渾身上下泛出一股清冷高貴氣質。
歲月不敗美人!
更讓我瞠目結舌的是,她單手攤開,而小雨正趴在她手掌上,似乎已經被馴服了,身軀一動不動,唯獨頭轉來轉去,眼睛滴溜溜瞅着四周。
女人微微掃了我一眼。
我心中頓時一凜。
這眼神我太熟悉了,當天在比賽現場,田草山人就是這樣淡淡地掃了我一眼,卻讓我感受到了濃濃壓迫感。
田草山人竟然能馴服小雨!
她到底是哪兒來的天尊?!
怎麼來參加比賽不住酒店待破道觀?!
遇見大事不要慌!
我咳嗽了一句,立馬轉換成了東北口音,開口質問。
“給我撒開!你抓我鴿子幹哈?”
“小雨!一天到晚毛毛愣愣的瞎跑,回家了!”
女人沒有吭聲,依然是那副淡然而有濃濃壓迫感的眼神,但她卻輕輕松開了手。
小雨似乎突然脫離了囚籠,嘴裡發出咕咕咕的叫聲,撲棱着翅膀,從她手中飛起來,快速往道觀外飛去。
“沒經允許,不要玩别人的鳥,以後注點意!”
我緊了緊頭上的廚師帽,趕緊往外走。
“它不是鳥,是月棠靈鴿,你是誰?”
一句極具穿透力與霸氣的女聲從後面傳來。
靠北!
田草山人在會場所向披靡,功夫逆天!
她一眼能看出小雨身份并馴服它,見識淵博!
剛才這貨一直坐原地,靜待我的到來,定性深厚!
對這樣的大佬,我一點也不想跟她聊天。
因為聊崩了容易挨揍。
“腦袋大脖子粗,不是廚子就是夥夫,沒瞧明白嗎?”
阿米教我入武門第一課,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打不過就跑,逞能投胎死得早。
我撂下這句話之後,撒丫子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