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嫁給他,折磨他一輩子!
李婆婆沒好氣的瞪了向春雨一眼,“他倆跟你倆能一樣嗎?就你這炮仗似的性子,一點就着!着完就散!
我怎麼勸?勸合還是勸分?勸合,你在氣頭上連我都罵,說我多管閑事。勸分,我勸完你倆和好了,我反而得罪了孫五爺。我裡外裡都是壞人!
别看他倆年輕,比你和孫五爺可沉穩的多。
王爺什麼性子你也清楚,那也是個鋸嘴葫蘆,什麼都悶在心裡。就是不犯病也是做比說的多!
夫人雖身為女人,卻也沒有一般女人遇事先哭的習慣。不管遇到什麼難事先往自己肚子裡咽。
這倆人之間,若是沒人遞話……唉!”
李婆婆搖搖頭,沒說下去。
一聲歎息,要多悲觀有多悲觀。
被擠兌的向春雨也不惱,點頭承認,“這倒是真的!”
她側頭看向沈清棠,“我師姐說的對。人得往前看。季宴時在你這裡罪行滔滔,既然這樣,你就更不應該放過他!
嫁給他,折磨他一輩子!”
沈清棠:“……”
那是折磨他還是折磨自己?
沈清棠伸手把大半身子撲到小火焰背上,想騎小火焰的糖糖扒拉開。
“我懂二位的意思。如果季宴時隻是個普通人,我或許願意放下之前的恩怨跟他試試。
他這樣的身份……我還有家人和孩子,我得護他們周全。”
不過,沈清棠在心裡想,如果季宴時隻是個普通人,原主也許就不會自缢,她也許就不會穿越而來。
所謂孽緣,大抵如是。
李婆婆抱着糖糖遠離小火焰。
小糖糖急眼,掙紮着要擺脫李婆婆的束縛去跟小火焰玩。
李婆婆無奈隻得再次蹲下,隻是離小火焰比方才遠了些,讓小糖糖摸的到抓不到。
思索片刻開口:“你知道方才你把白起丢來這裡,為何我三人着急趕過來?”
沈清棠茫然搖頭。
李婆婆和秦征會趕來,沈清棠還不算太奇怪,李婆婆也會匆匆跟來,沈清棠還是有些奇怪。
畢竟事關生死之時,李婆婆都堅定的站在她這邊,沒道理一隻鷹比季宴時還重要吧?!
李婆婆側頭,單手摟着小糖糖,騰出手指着打鬧的一人一鷹,“白起在王爺五歲時就陪在他身邊,某種程度來說,是這隻鷹救了季宴時。最起碼算是陪他走過最難的時候。
王爺沒了,白起什麼都不是。王爺活着,白起……某種意義上算是王妃的化身。”
季宴時從出生就是個比較特殊的孩子。
不愛哭不愛動。
向春雨插嘴,“跟果果一樣。”
李婆婆笑笑,“嗯。父子倆确實很像。果果比王爺幸福,有這麼多疼愛他的家人。”
沈清棠聽出不對,長長的睫毛顫了顫,輕咬唇尖沒說話,靜靜聽着李婆婆和向春雨說着季宴時的童年。
季宴時從小就異于常人。
說傻吧?他在某些方面特别有天賦。比如練武一途。還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說不傻吧?他無法跟正常人溝通,小小年紀開始做事就得講“規矩”。
每日生活路線就是寝室、書房、廁所。
那會兒王府還不是王府,隻是個看起來普通的小院。
王妃也還不是王妃隻是個失敗的“和親”公主。
母子二人算是被圈養在府中。
李婆婆輕歎一聲,“夫人,你也是大門大戶裡長大的千金。應當知道越是大戶人家裡,不受寵的主子日子甚至不如仆從好過。”
沈清棠點頭。
以前在京城時,且不說那些庶子庶女們日子多艱難,就是他們三房,正兒八經的主子,不一樣經常受冷遇?
無論古今,不管是小家還是大家,掌權者或者掌錢者家庭地位最高,掌心向上的人日子最是難過。
同時,尊嚴也會屢屢被踐踏。
李婆婆說的委婉,沈清棠卻也聽出,季宴時的母親沒那麼受寵。
一個受寵的女人怎麼可能沒名沒分被圈養在離京城這麼遠的千裡之外呢?
母子倆日子定然不好過。
“當時王府還不是王府的建制,宅院卻也不算小,仆從成群。
人多是非就多。底下難免會有膽大欺主的下人……”
克扣衣服、例銀、食物都是家常便飯。
母子倆經常寒冬臘月穿着單薄的衣衫,吃着壓根吃不飽的冷飯冷菜,用着根本不夠燒的劣質炭。
沈清棠聽不下去,打斷李婆婆,“皇上不知道季宴時的存在?一點兒都不管他們母子?”
李婆婆輕嗤:“自古以來,最是無情帝王家。他後宮三千、子嗣數十哪裡顧的上一個和親公主和一個沒名沒分且拿不出手的孩子?
在外人看來,那棟庭院裡住的是富貴人家。實際上,母子倆在裡面想吃一頓飽飯都難。日日清湯寡水,飯菜裡少見葷腥。
王爺雖說跟常人有别,卻異常孝順。他在三歲懂事之後,就不肯再獨享飯菜裡僅有的肉。每頓飯隻吃兩片肉,剩下的都留給生病的王妃。”
沈清棠聽得心口一抽。
難怪季宴時發病時,每頓飯必須要兩片肉。
李婆婆指着在上空盤旋的白起,“在王爺五歲左右,王妃身染重病。
白起還是剛剛學飛的幼鷹。不小心受傷掉落在王爺院子裡。
王爺自幼不能出府,孤獨無伴。他救治了小白起後,小白起就是他唯一的玩伴。
底下的人知道白起的存在後,試圖捕殺白起。
幸好白起是個有靈性的……”
白起這個品種的鷹大乾沒有,隻有北蠻國才有寥寥無幾,被他們國家供奉為神鷹,壽命跟人差不多,攻擊性極強且十分通人性,算是空中霸主。
就算王府最優秀的弓箭手都難射到它。
後來人和鷹都學精怪了。
沒有人時,白起就來,有人,白起就會飛走。
“好不容易,王爺臉上的笑容變多了些,王妃卻沒了!那段時日,隻有這鷹陪在王爺身邊。”
不意外會是這個結果,但是真聽到時,沈清棠的呼吸都停了一瞬。
很難想象,一個異于常人,隻跟母親相依為命的五歲孩子,失去母親時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