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北川恐怕安穩不了多少日子
沈清柯說到這裡頓了頓,看着沈清棠,臉上是贊賞還有驚訝,“你弄的這個雜交水稻,産量比普通的水稻産量要多二分之一。
我跟父親商量了下,幹脆把溫泉旁的空地騰出來都種了水稻,想着等再豐收,就能收獲許多水稻種,明年開春就能多種幾畝地。”
沈清棠點點頭,“是啊!雜交水稻之父可不是白叫的。他研究出來的水稻可是喂飽了很多人。”
“雜交水稻之父?”沈清柯疑惑。
“哦!就是寫雜交水稻教程的人。”沈清棠半真半假道。
她随機抽檢了幾株水稻。
長勢還行。
不過沈清棠記得自己還留了一部分野稻,打算回頭培育雜交三代試試。
在溫泉旁繞了一圈,兄妹倆擡腳往南。
東邊靠山腳的位置,圈出來一大片地方用于養殖。
遠遠看着就很熱鬧。
養殖區和果蔬糧食區之間一溝之隔。
一群鴨子、大鵝在水裡遊泳。
雞們在四處覓食。
群羊咩咩亂叫,在野地裡奔跑。
豬圈裡是探出頭等着投喂的大豬和小豬。
生機勃勃,很是熱鬧。
就是味道不太好聞。
不等沈清棠到跟前,一隻大白鵝就伸長脖子朝她奔過來。
沈清棠嘴角抽了抽,不會來擰她的吧?!
沈清柯熟門熟路的伸手攥住白鵝脖子,訓:“小迷糊!睜開你的眼好好看清楚。這位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你連救命恩人也要咬嗎?”
“這是小迷糊?”沈清棠驚了,“就三個月不見,它長這麼大了?”
她走之前,小迷糊正在褪毛。
絨毛褪掉換成大毛。
“三個月對鵝生來說可不算短。”
沈清棠:“……”
也是。
小迷糊不知道是認出沈清棠的人還是認出她的聲音,嘎嘎叫了兩聲,放棄攻擊。
沈清柯這才松開手。
沈清棠“啧!”了聲,“我才離開了三個月,像離開了半輩子,谷裡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她走之前,這些家禽大都是散養着。
如今雖也算散養着,總歸還是給它們圈出了一塊地盤。
沈清棠想了想問沈清柯:“你答應當縣令之後,錢越他們的家人就搬來北川了?”
沈清柯點頭,“也不是之後。差不多同時吧!在蓋房子的時候他們提議的。我也是蓋房子時收到信的。
怎麼?你懷疑他們算計我?”
沈清棠搖頭,“不是。我就是随口一問。”
她不懷疑。
百分之百是季宴時的手筆。
“其實他們來的人也不多。
那一萬人大都是年輕将士,成家的本就不算多。這些成家的人裡面,能夠放棄老家雜七雜八的關系說搬家就能搬家的更是屈指可數。”沈清柯指了指村子,“總共有三百多戶人家。”
也就是說一萬将士裡,能讓家人過來的,隻有三百餘人。
沈清棠點點頭,“也就是說其實還是相當于那一萬人隻是加了千八百的家屬?”
季宴時搖頭,“其實沒有一萬人了。最起碼一萬人不會同時出現。我仔細觀察過,如今每天出來勞作的最多有三分之一。
剩餘三千人不知道在忙什麼。”
每天少的人都不是固定的,如果不是持續觀察,很難發現。
沈清棠一時沒反應過來,“嗯?”
沈清柯擡頭,迎着太陽的方向看過去,輕歎:“北川恐怕安穩不了多少日子了!”
沈清棠瞳孔倏地縮起,停住腳步看向沈清柯。
沈清柯含笑在沈清棠頭頂摸了摸,“看我也沒用。有些事你左右不了,我也不行。”
他應下這縣令差事,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盡可能的想庇護這一方百姓。
北川,乃邊關。
戰争一旦突破北面的城牆,首當其沖的就是北川百姓。
傾巢之下安有完卵?!
沈家恐怕也不能幸免。
沈清棠想了想,搖頭,“事情可能沒那麼糟。否則那些将士的家屬怎麼會千裡迢迢來送死?”
“外患是死,内憂就不是死了嗎?”
沈清棠沒說話,直直的看向沈清柯。
三個月不見,二哥的眼神越發堅毅。
整個人像被剝去青蔥外殼,蛻變成頂天立地的青年。
心有丘壑,胸有成竹。
那些紙上的文字,在過去一年多漸漸化成現實削去少年的青澀,鑿圓青年的棱角。
“你當這縣令,大伯沒找你麻煩?”沈清棠轉身繼續走。
才擡腳就看見遠處有一團橙色小火朝自己滾了過來。
跟在身旁的小迷糊聽見動靜,再次伸長脖子,張開翅膀沖了過去。
“大伯不知道。我明面上的差事就是分管文書的小吏。恰好負責登記百姓戶籍、田地。
我才去衙門時,大伯看我不爽,總喜歡端着架子教育我。
我嫌他煩找了個由頭把他轟出了衙門。”
“你是不見光的縣令,見光的是誰?總不能一直沒縣令吧?!”
“不知道。直說會新調來兩個縣丞。一個已經到位,改日得空我領你見見。另外一個據說有事外出,還有段時日才能來。沒來的那個才是明面上代理縣令的人選。”
沈清棠點點頭,聽二哥提起新同事的語氣,應當相處的不錯。
還待開口,就見小迷糊跟那團火厮打在一起。
說厮打都是客氣的。
是小迷糊單方面毆打那團火。
沈清棠挑眉感慨:“啧!都說士别三日當刮目相看。沒想到三月不見,總被欺負的小迷糊還能欺負别的……嗯……”
沈清棠指着跟小迷糊掐架的小火團側頭問沈清柯,“那是貓還是狗?”
看動作像貓,看體型像狗。
沈清柯古怪的看了沈清棠眼,“你忘了?”
沈清棠茫然看着沈清柯。
沈清柯失笑,“這是你抱回來那隻小老虎。”
沈清棠:“……”
老虎被鵝單方面毆打?!
太丢虎臉了!
沈清柯疾步超過沈清棠,跑去給一鵝一虎拉架。
沈清柯抱起老虎後,沈清棠看着縮在沈清柯懷裡委屈巴巴的老虎,一臉無語。
沈清棠跟上前,伸手輕輕戳了戳老虎頭上的王字,“你這樣的怎麼當山大王?”
順帶嫌棄沈清柯,“他是虎不是貓,你怎麼還動不動抱着?”
溺子如殺子。
溺虎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