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老闆初時差點沒認出雪兒,這丫頭,不過二十來日沒見,竟變化這麼大,比從前更大膽,更張揚,她似乎,很得這位祁小姐的意。
看來他從前還是小看了她,以為她不會成為一個好奴婢,卻沒想到,短短的時間内,她竟籠絡了這看起來并不好伺候的祁小姐的心。
李老闆不客氣的接過兩張賣身契,笑道:“我總得小姐的好處,也是不該,這樣,我也送兩個丫頭給祁小姐,賀她遷居之喜。
”
雪兒不解:“遷居之喜?
”
李老闆指着莊子道:“祁小姐不是要住在這裡嗎?
”
雪兒搖頭:“當然不住這裡,這裡之隻我家小姐衆多産業的其中一樣,今兒來隻是安排點事,一會我們就要走了!
”
衆多産業的其中一樣?
李老闆可還記得,前些日子他聽得市井傳聞,說祁知府将自己的大女兒逐出了家門,還革去了族籍,與之徹底斷絕了關系,後來見祁小姐來買下人,還以為這莊子便是祁知府給這個大女兒的安身之所。
難道不是?
雪兒也不想跟他解釋太多,便道:“既然李老闆要送兩個丫頭,那就由我來挑吧!
”
☆、76.第76章 溶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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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是得李老闆調教了幾個月的,在李老闆那裡,多少也認得幾個人,正好,今兒李老闆帶來的人中,就有兩個她從前的老熟人。
瞧着她們希冀的目光,她纖指一指,笑道:“就她們了!
”
女孩們命運可以很簡單,也可以很複雜,有時候她們的命運,就在這一指之間轉變。
盡管王婆百般哀求,卻終是逃不過,像牲口一樣被買來賣去的命運!
祁溶月出來時,王婆和那青年剛被趕上了馬車,她自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過王婆一眼,她不恨王婆,因為王婆并不是她真正的仇人,她隻是讨厭她,不想與她再有交集罷了。
就像小藍!
她将寫好的藥方遞到了李老闆的手上,道:“先按照這個方子抓藥,早晚服藥一次,少出門,少說話,非要說,就慢慢的說,不要着急,這樣的話,就不會犯咳嗽。
”
“就吃這個藥方,我的這個病就能治好嗎?
”
祁溶月搖頭:“當然不能,這個藥方隻能吃半個月,半個月後,你上溶瑜堂找我,我再給你複診!
”
“溶瑜堂?
”李老闆在腦子裡搜索了一遍又一遍,怎麼也想不起來,彭城有溶瑜堂這樣的地方嗎?
“我自認彭城裡沒有我不知道的地方,可這溶瑜堂還真是頭一回聽說!
”李老闆道。
祁溶月淺笑:“現在還沒有,但半個月後,就一定有!
到時記得來!
”
李老闆恍然大悟:“祁小姐的意思是,你要在彭城開一家溶瑜堂?
”
祁溶月點頭:“我通曉些醫術,自然不能讓我辛苦學來的這些醫術埋沒掉,彭城溶瑜堂将會是我開的第一家醫館!
”
既然是第一家,那就會有第二家,還會有第三家,她一定會将醫館開到京都去,開到離她親人最近的地方去。
李老闆爽快道:“好,那我就做你第一家醫館的第一個客人!
”
單憑剛剛祁小姐露出的一手針術,他可以斷定,祁小姐的醫術,一定很牛!
雖然沒見過幾次,每次都是談生意,可祁小姐卻總能給人一種踏實穩重的感覺,她說的話,他自然而然的深信不疑。
她說她能治好他的病,那她就一定能治好!
從莊子上回城後,已經是午時,主仆二人草草吃了點午飯,便趕往了第二個要去的地方。
位于城東的紫苑,這是一處兩進的宅子,雖然不算特别大,卻勝在裡頭布置精巧,宅子裡的下人并不多,都是些平日負責灑掃的粗使丫頭和小厮,還有一個年過半年的老管家。
老管家是武原莫家的人,守着這宅子已經二十年,如今得知莫家大小姐的女兒要來住,他高興的幾天沒睡着,天天看着下人們将屋子收拾的幹幹淨淨,就等着小姐拎包入住了。
收宅子比收莊子可輕巧多了,她隻是選了自己要住的房間,别的事便什麼都沒管,歇了歇腳便又和雪兒出去了。
她要做的事還有很多,這彭城的幾條街上,可都有她的鋪子,她今兒要做的,就是将這幾間鋪子,正式的握在自己的手中。
☆、77.第77章 收鋪
長興街四十八号,肖記布莊,她今兒第一個要收的鋪子。
也是她認為最難收的鋪子,至今,鋪子裡上到管事,下到雜役,依然是祁家老太太的娘家人,一群姓肖的在管着,看他們的打算,似乎是不想将這賺錢的鋪子給交出來。
肖記布莊的前身是莫記布莊,布莊落到肖家人手裡後,見生意特别好,為了打出自家的名号,這才改了名,沒想到,改了名後,生意竟大不如前,但也比一般的布莊生意好,畢竟是老字号了,城裡的富貴人家買布料啥的,都喜歡來熟悉的地方,沒成想,這一來二去的,肖記布莊的名号,竟在這城裡漸漸紮了根,還成了一個高級布莊的代名詞。
這樣是進鬥金的生意,讓他們甩手,他們豈能甘心?
再換一個地方開布莊,就未必還會有這麼好的生意!
馬車停在了肖記布莊的大門外,祁溶月和雪兒率先下了車,後邊跟着的馬車上也下來五六個青年。
雪兒扭頭朝那些人吩咐道:“你們先在門口等着!
”
六個青年一聽這話,趕忙将肖記布莊的大門給圍住了。
正在裡頭挑選布料的夫人小姐們一瞧這狀,吓得趕緊将手裡的布料扔下,匆匆走了。
明眼人一瞧這陣勢,便知是要搞事情啊,不是你搞了事情,便是我要來搞事情,總之,閑雜人等,不靠近為妙。
正在櫃台上扒拉算盤的肖成一瞧這狀,心知是那祁小姐到了,便正了正顔色,從櫃台後走了出來。
“這位客官是要買布嗎?
”他沒見過祁溶月,心裡知道是她,自然也要裝做不知。
祁溶月涼淡的目光掃過他的臉,掃過站在角落裡無心理布,時不時将目光瞟向她們的兩個夥計。
她的聲音不高,卻帶着毋庸置疑的肯定:“你一定就是肖成肖掌櫃。
”
肖成點頭:“正是在下,不知小姐是來買布還是——”
祁溶月淡笑:“你不認識沒關系,你也不需要認識我,這間鋪子是我的,你三日前應該已經接到了祁府的通知,可是為什麼,今天還在營業呢?
”
鋪子和莊子不同,莊子上的下人,都是買來的,可鋪子裡的人,都是聘來的,所以,他們理當在接到鋪子易主通知後,立馬卷鋪蓋走人。
肖成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原來你就是祁家大小姐,幸會幸會,要論起來,咱們還是遠親呢,你還得管我叫一聲表叔。
”肖成呵呵笑道,顧左右而言他,不提鋪子的事。
祁溶月又豈會讓他輕晚的扯開話題:“請叫我祁小姐,我雖姓祁,卻不是祁永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