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隐揮動手臂,火焰流淌,不斷滴落虛空,他一步踏出,握拳,對着死主一拳轟出,沿途,竹林盡皆焚燒,難以抵擋。
死主望着陸隐接近,簡單,卻至強的一拳。
它直接施展大托天之法,整個宇宙在流轉,如同無盡的縮小,事實上卻是死主的力量無限的放大,大到将一整個宇宙握于掌中,另一隻手擡起,拍。
陸隐方向不變,對着那巨大無比的身影就是一拳,同時,自身也被遮天蔽日的一掌拍中。
天地的擠壓讓他吐血,身體不斷恢複,物極必反發揮到了極緻,體内,生命之氣瘋狂沸騰,不斷修複自身,即便如此,他也有種幾乎要被碾碎的錯覺。
死主即便沒有徹底恢複,也恢複到了當初第一次在内外天圍攻因果主宰之後的戰力,這股戰力即便隻有巅峰時期的一半,也不是陸隐能輕易承受的。
他整個身體在被擠壓,宇宙似乎徹底抹平,什麼都沒有,隻有黑暗,隻有那擠壓的力量。
他感覺天地都在被重啟。
死主此刻也不好受,陸隐以神寂變的一拳生生将大托天之法打穿,打的死主都在後退,不斷溢散死寂力量。
噗
陸隐再次吐出口血,擡頭,入眼,黑色雙眸于死寂中轉動,盯着他,随後忽然一震,出現渙散。
它,盯向了死亡。
看到了無數死亡鏡面。
陸隐瞳孔死盯着那雙黑色雙眸,視線跨越了空間,跨越了時間,歲月在這一刻定格,他死死看着那雙眼睛,盡管黑暗,卻依舊能在雙眸中看到死亡鏡面。
這是第二次面對這一招。
死亡降臨,是死主的絕對掌控力。
曾經就憑這一招讓陸隐無限接近死亡,哪怕以古今之決引來生命主宰的力量都沒用,若非相思雨出手以紅台撞開死主,那一擊下,陸隐都不知道能不能活。
那才是死主以其當時的狀态拼命打出的絕對掌控力。
而這,也是陸隐此次出手的真正原因,他要看清這一招,看清死亡。
一道道黑暗連接死亡鏡面,整個宇宙變了,空曠的星空出現了無數死亡鏡面,不斷折射黑暗。
陸隐看到了,無比清楚。
他根本沒有在乎這一招的形成,隻是盯着那一個個死亡鏡面,然後,沖過去,沖向最近的死亡鏡面,觸摸。
這是宇宙最原始,最本質的死亡。
不是來自任何力量,也并非來自戰力的剝奪,每一個鏡面都代表了一個生靈,或者一個文明的死亡,每一個鏡面都來自宇宙本身,是宇宙賦予當前某些生靈的狀态。
觸摸到了死亡鏡面,陸隐視線流轉,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的死亡鏡面蔓延,這次不是來自死主,而是來自他。
他能看到了。
第一次差點死去的體會讓他打開了這扇門。
而這第二次,真正讓他推開了門,步入了進去,步入了,死亡。
大量死亡鏡面形成一隻鏡面的手被死主吞入,緊接着,佝偻的身影緩緩起身,撥弄宇宙風雲,蔓延無邊無際,大托天之法。
一掌囊括宇宙,任你如何逃都逃不掉。
陸隐擡頭,看到了死亡鏡面,也要面對死主的絕強殺招。
此刻的死主可比之前那一次恢複多得多,這一招,也超越了之前那一次。
“沒有主宰幫你,人類,你太小看我了,死吧。
”說着,高高的手掌拍落,死亡降臨。
陸隐看着那一掌覆蓋星空,忽然笑了。
“老家夥,這次可是我,主動找你的。
”
死主盯着陸隐,不可能,這個人類難道還能擋住自己一掌不成?
絕對不可能。
不管他有什麼打算都無法彌補與主宰的絕對戰力差。
不可能。
死吧。
一掌,落下。
陸隐握拳,瞳孔收縮到極緻,開始。
死主一掌忽然頓住,巨大到覆蓋宇宙的身影驟然停頓,體内,一道道黑色線條不斷閃爍,如同一根根釘子,将它釘在原地。
它低頭看去,“疠之氣?
不對,還沒達到疠之氣的程度,就是,死寂力量?
”
陸隐擡眼:“不是死寂,是死氣,雖然與死寂一樣同屬死亡一道,但卻又有不同。
”
死主盯向陸隐,黑色雙眸轉動:“你以死氣模拟一百零八道疠之氣封閉我體内死寂的運行,想要阻止大托天之法?
人類,你太天真了。
”說着,黑暗以其眉心一點化作滔滔洪流墜落,想要沖刷這些死氣。
陸隐當然知道不可能以死氣封閉死主體内力量運行,别說死氣了,就算疠之氣也做不到,但他真正要做的,是這個。
一朵朵微小的黑色火焰于死主體内燃燒,每一朵黑色火焰都相連每一股死氣,而黑色火焰另一端,相連灰色的歲月之力。
虛空變得模糊,宛如有無數畫面閃過。
死主震驚,過往痕迹,這是時見那家夥的力量。
是對歲月的運用。
這個人類有着接近歲月主宰對歲月運用之能。
陸隐在對死主出手前就已經将一百零八道黑色火焰打入過往痕迹中,這過往痕迹完全與自身相連,為的就是這一刻,以這些黑色火焰相連死氣,而這一百零八道黑色火焰内有生命力,早已被融入。
死氣,包括疠之氣都無法釘死死主,可生命力不同,這是完全相反的兩股力量。
死氣不過是他為了不引起死主注意而打入其體内的力量罷了,為的是成為死主體内封閉其力量運行的坐标。
即便死氣隻有這點作用,為了将死氣打入死主體内,陸隐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生生承受之前大托天之法的一掌就是這個代價。
他那一拳不為傷死主,隻為了将死氣打入其體内。
那時候死主注意力都在大托天之法的一掌上,自身也承受力量壓迫不斷後退,根本不會在意死氣這種接近死寂的力量。
如此,才有了現在。
白色生命力自黑色火焰蔓延,于死主體内形成一道道白色的釘子,以一百零八道疠之氣封閉生靈力量運行之法,于死主體内爆發。
死主巨大的身體被點亮了一百零八道白色光點。
那一掌,一時間竟難以動彈。
陸隐仰望死主:“老家夥,這次就打到這,下次你就沒那麼好運了,我會宰了你。
”說完,擡手,指尖輕點,擊蕩虛空要瞬移離去。
周邊都被死亡覆蓋,瞬移根本無用。
唯有先打破死亡才能離去。
死主怒吼:“想走,沒那麼容易。
”說着,大托天之法下,巨大的手掌再次壓落,周邊,無盡死亡鏡面破碎,化為一股股黑暗朝着死主湧去。
死主體内,白色光點被黑暗不斷抹消。
死亡的洪流沖刷了生命力。
這些白色光點隻能定得住一瞬間,卻無法永遠固定死主,那根本不可能。
陸隐從未想過真正控制死主,這不是他目前能做到的,但一瞬間,夠了。
體内,一直打到現在積攢的物極必反的力量随着一指擊蕩虛空而爆發,乓的一聲,無盡的黑暗被破碎,這是來自陸隐當前最恐怖力量的出手,不打死主,隻為了打破死亡對周邊的封鎖。
這一指即便死主都難以奈何。
趁此機會,陸隐一個瞬移消失。
原地,死主愕然望着徹底破碎的虛空與被排斥開的死亡,無力感充斥心間。
居然被他跑了,這個人類為了這一戰準備的太充分,從一開始節奏就被他把控。
他找到自己,打入死氣,運用歲月過往痕迹打入黑色火焰,固定大托天之法,積攢力量打破周圍。
一步步都被計算好了。
但,為什麼?
這一戰為什麼而打?
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一時間死主都想不通。
還有,歲月那幾個為什麼沒出手?
此戰雖短,但歲月起碼可以出手一次才對,它當即進入主歲月長河朝着歲月古城而去。
另一邊,陸隐出現在方寸之距遙遠之外,接連瞬移,最終停在了某個方位。
轉頭看去,他也不知道此前與死主交戰在哪個方向。
隻是下意識回頭去看。
呼出口氣。
這一戰其實很危險,為了看到死亡降臨,他硬生生承受死主一次大托天之法,如果期間再被其它主宰下手就麻煩了。
他的後手都是為了死主準備。
好在歲月古城那邊給力,硬生生讓其它主宰沒能出手。
陸隐屹立星空,緩緩閉目,回憶死主出手的一幕幕。
以前雖也能看到死亡鏡面,卻沒此次那麼清晰,更可以随時觸碰。
然而這也隻是第一步。
想要掌控死亡,看到還不夠。
還需要繼續領悟。
不過也算是真正入門了。
接下來應該就是時間問題。
歲月古城,長河之上漂浮着一具具屍體,血液随着時間流轉,時而出現,時而消失。
當死主返回最後一座歲月古城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種場景。
它驚訝望着,怎麼那麼多逆古者?
而且能精準找到這裡。
這可是明面上最後一座歲月古城,不應該被它們找到才對。
想要來這裡,來的途中必然會經過一座座歲月古城,這穿過歲月古城的動作就會引起後面注意,這還隻是一個逆古者。
如此多逆古者,除非有生靈找到了避開其它歲月古城的路線,帶着這一大批逆古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