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爾以為花無醉沉睡,實則那時候花無醉已經清醒,并看到了烏爾。
而這裡配合烏爾試驗靈種融合的修煉者都知道她的名字,意味着這些修煉者,永遠不可能出去,哪怕成功融合也一樣。
“陸隐”轉動頭顱看向一旁。
陡然間,一雙眼睛出現,與他對視。
“陸隐”瞳孔一縮,望着這雙布滿血絲的猩紅豎眼,來自一個滄桑的老妪,烏爾。
“我說過,不準動。
”烏爾開口,聲音沙啞,很難聽。
“陸隐”默默轉過頭,不動。
烏爾盯着他,看了好一會,随後轉身走向不遠處那副懸棺,那個懸棺,是烏爾的,紅色,與“陸隐”他們都不一樣,看上去更妖異,更滲人。
烏爾來到紅色懸棺前,一把抓住,陸隐本以為她要進入,誰知她回頭盯了眼“陸隐”,揮手撕開虛空,拉着紅色懸棺消失。
“陸隐”目光一變,暴露了。
外界大肆對罔魉的人出手,這裡也收到消息,那烏爾很謹慎,發現不對立刻跑。
黑色大樹震蕩,周圍一副副懸棺破碎,裡面的罔魉修煉者朝四面八方跑。
陸隐下意識找懷思,這個身體的主人沒有,無奈,他隻能爆發這具身體的力量轟擊上方,朝着陽光刺入的地方打出。
猩紅色力量直沖天際。
驚雀台,驚門上禦陡然看過去,一步踏出,身影消失,再出現,已經來到陸隐上方。
“前輩,攔住,他們。
”“陸隐”開口,不過這具身體的主人說話不利索。
然而就算耽誤一會也無礙,那些罔魉修煉者比之驚門上禦差太遠了。
陸隐現在就想不通,那烏爾為何不帶着這些罔魉修煉者跑,原因應該隻有一個,就是她以為真正出手的會是驚門上禦,她都怕自己跑不掉,更不用說帶着這些修煉者了。
而罔魉修煉者本身雖然悍不畏死,腦袋卻不太靈光,否則趁着陸隐給驚門上禦報信的功夫,完全可以撕開虛空逃去平行時空,也不會那麼容易被抓。
“陸隐”沖入門戶,驚門上禦将抓到的所有罔魉修煉者也都甩向門戶,甩去了陸隐本人所在地。
意識返回,陸隐控制這些罔魉修煉者,開始抽取猩紅色力量。
過了好一會才結束。
驚門上禦一直等着。
“多謝前輩。
”陸隐看着最後一個罔魉修煉者被融化,感激道。
驚門上禦淡笑:“是我們謝謝你,從來沒有一次抓到過這麼多罔魉修煉者,這算是端了他們總部了吧。
”
陸隐點頭:“差不多,罔魉分三部分,第一部分是炙,什麼都不做,專門看守門。
”
“第二部分是分散九霄大地的各個罔魉修煉者,與替罔魉做事的人聯系,收集靈種。
”
“第三部分就是剛剛那地方,我不知道那地方是不是罔魉隐藏最深之地,料想應該差不多。
”
“其實自從柒緒死亡後,罔魉已經名存實亡,看守門戶,融合靈種都是柒緒給予的任務,而他們本身做這些事并沒有目的。
”
驚門上禦道:“但若不可知與罔魉聯系上就不同了,那個門,你沒發現,不可知就随時可以開啟。
”
陸隐贊同:“所以當那個門被破壞後,若不可知沒打算立刻對人類文明下手,罔魉還有存在的意義,他們可以再帶來一個門,若要立刻對人類文明下手,罔魉根本沒有存在意義。
”
“隻能算是炮灰。
”
“不,還有一個意義。
”
“融合靈種之法。
”驚門上禦接口。
陸隐點頭,面色凝重:“融合靈種之法唯有在九霄宇宙才存在,若不可知未以靈種之法修煉,那外界根本不存在融合靈種之法,所以這也是罔魉這些年不斷嘗試,也隻能成功幾個人的原因,若罔魉将此法帶給不可知。
”
他沉默了,不知道有什麼後果。
不可知會在乎此法嗎?
沒人知道。
不可知若強大到無視人類文明,随意引導其它更強文明毀滅人類,那此法于他們應該沒用,但也說不準,或許此法能幫不可知再度增加普遍提升戰力的方式。
反正不管怎麼樣,此法,不能流落到不可知。
陸隐與驚門上禦對視:“我會盡全力找到烏爾。
”
“烏爾,就是那個逃掉的罔魉修煉者?
”
“對,就是她在試驗融合靈種。
”
驚門上禦吐出口氣:“沒想到她還活着。
”
陸隐驚訝:“前輩認識她?
”
驚門上禦嗯了一聲:“她是柒緒的弟子。
”
陸隐了然,怪不得,那麼他推測的就是對的,融合靈種之法來自柒緒,傳給了烏爾,不過柒緒死了,來不及驗證,烏爾将其實現。
“這個烏爾不容易對付,你要小心,當初柒緒未死之前,她就是九霄宇宙極限戰力,可惜從柒緒死亡到她失蹤,再到我崛起中間隔了一段時間,否則那時候我最想挑戰的就是她。
”
“與她相比,青醒都差了一個輩分。
”
“迷今上禦前輩存活的時間沒有柒緒長?
”
“這倒也不是,迷今上禦不适合收徒,隻喜歡自我開創修煉之法,柒緒有她的目的,當初收的弟子不少,但也都跟随她死亡了,隻有這個烏爾消失,這麼多年都沒出現過,我們本以為她也死了,沒想到一直藏着,這份忍耐真夠狠得。
”
陸隐眼睛眯起,能忍耐這麼多年,确實夠狠。
她很清楚因果大天象的存在,無路可逃,所以一直藏在地底。
這樣的人決不能任由她活着。
“接下來時間,晚輩專門找這個烏爾,其餘罔魉修煉者可以無視,但這烏爾,必須死。
”陸隐沉聲道。
驚門上禦不再打擾,離去。
陸隐釋放心髒處星空,神力星球環帶比第一次抽取炙的時候還多不少,來自剛剛那些罔魉修煉者,那些修煉者中可是有能融合靈種的,是渡苦厄強者,盡管實力比不上炙,但陸隐抽取猩紅色力量并不看對方實力,而是看他自己對這股力量抽取的強度。
相比第一次抽取,他熟練太多了。
不過這些猩紅色力量能否找出烏爾,他也沒把握,還是要看運氣。
對了,運氣。
陸隐從至尊山内放出了謙書。
謙書看到陸隐,恭敬行禮:“陸先生。
”
陸隐嗯了一聲:“運字寫的怎麼樣?
”
謙書道:“已經寫了一個。
”
陸隐挑眉:“五十多年,你就寫了一個?
”
謙書苦澀:““運”字難寫,本以為憑我如今渡苦厄大圓滿戰力可以很快寫完五個,但還是太小看這個字了。
”
“多少年來,春秋簡隻有八個“運”字,我算是明白為什麼了。
”
陸隐眼前,春秋簡漂浮,上面有一個“運”字,渾然天成,仿佛是一筆寫下,但這個字卻耗費了謙書這麼個渡苦厄大圓滿五十多年。
這個字,代表運氣,自己能用嗎?
陸隐也不知道。
當初他就想過,“運”字帶來的運氣給春秋簡帶去了什麼?
赢了賭局,卻帶去了自己。
天地萬物自有規律,強行破壞規律會有報應的。
自己強行增加運氣,那麼這一刻增加的運氣,會報應到哪一刻?
被報應的那一刻必然失去運氣,他可不想倒黴。
看着這個字好半天,陸隐都沒決定用。
“這個字,能用?
”陸隐問,不知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謙書。
謙書道:“能用。
”
陸隐看向他:“能用?
”
謙書一怔,遲疑了。
第一個能用,是指功能,自然用的了,第二個能用指的就是應不應該用。
這個,謙書無法回答。
春秋簡的下場讓他捉摸不透,當初陸隐說過運氣到底給春秋簡帶去了什麼,這句話,他思考到現在都沒有答案。
而今陸隐陷入遲疑。
他同樣迷惘。
陸隐收回目光,盯着“運”字,這個字可以帶來好運,或許能幫他找到烏爾,可,他不知道自己會在什麼時候倒黴。
越感悟因果,越了解有因就有果這五個字,多了運氣,必然就會少了運氣,隻是時候不同而已。
天地間的一切都是固定的,所以修煉者與天争命那麼艱難,争的越多,越艱難。
争命,争修為,争戰力都是修煉,那麼,争運氣呢?
同樣是在争,對象也都是天地宇宙,自己在這一刻争得的,下一刻必然付出代價。
這個代價,陸隐都不知道未來的自己能不能負擔的起。
運氣,是個人都需要,凡人需要,永生境同樣需要。
最終陸隐還是把謙書和春秋簡收回去,讓謙書繼續刻字,而他則聯系了大主。
“聽說你那有個叫行走的福袋的?
”
“什麼話,人家叫相思雨,你太無禮。
”
“抱歉,我想請這位相思雨幫個忙。
”
頓了一下:大主問:“幫什麼?
”
“借我點運氣。
”
“陸先生,你如果閑着沒事可以繼續找死寂或者罔魉,又或者到黑澤研究研究那個靈寶陣法的用途,聽說你也是靈陣天師。
”
陸隐道:“我是真需要運氣,要找的那個可不簡單,烏爾,聽過嗎?
”
“烏爾?
她還活着?
”大主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