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聽真話?
”
沈曼青起身,與賀衍四目相對,一雙眼裡滿是怨氣和嫉妒,還有絲絲縷縷的恨意,她在賀衍冷漠的注視中說:“我喜歡的是你,你知不知道?
我一直以來喜歡的男人都是你,可你卻看上宋凝之那個女人,我不相信你沒看出我對你的感情,但你偏偏不選我,娶宋凝之那個女人做妻子,那時,我心裡有多痛你又是否知道?
為了能和你離得近點,為了能多看你一眼,我接受了程昱的感情,誰知道,他竟然那麼短命,害得我年紀輕輕做寡婦,對于這樣一個男人,我本就不愛,又如何會喜歡上他留在我腹中的麻煩?
”
賀衍怔住,須臾,他像是一瞬間想明白所有事,怒視着沈曼青,一字一句說:“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程昱對你一片真心,
而你卻利用他的真心滿足你的私欲,待程昱出意外身亡,你看似情深義重,生下程昱的遺腹子,實則是拿孩子做籌碼,做威脅我的籌碼,
因為你知道我和程昱不僅是大學同學,還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并且住在同一個大院,你一步步算計,最終憑借隽朗達成你的目的。
沈曼青,你真能耐啊!
”
“過獎。
要不是宋凝之那個女人早早騰出你妻子的位置,我即便想要達成自己的目的,怕是很不容易呢。
然而上天對我還算好,
先是讓宋凝之那女人死于難産,接着讓程昱死于意外,使得你我恢複自由身,這才有了咱們之間的姻緣。
但我沒想到你郎心似鐵,
娶我進門卻不願碰觸我,若不是我做足準備,這輩子我勢必不會有你的孩子。
陽陽是我算計你得來的,一次,就那麼一
次,
我雖算計成功,換來的是你至今都對我冷漠無情。
賀衍,你有心嗎?
嫁給你這麼多年,我一心一意對你,一心一意操持這個家,
一心一意孝敬兩位老人,一心一意幫你養孩子,就算你是顆石頭,也該被焐熱了吧?
你沒有,你完全看不到我的付出,隻記着我是如何嫁給你的,
隻記着我的不好,不拿我當真正的妻子看待,心裡唯有宋凝之那個女人。
宋凝之,她有什麼好呢?
一家子極品,自個相貌一般,學曆和我一樣,你好好想想,她哪點比得過我?
”
說到激動處,沈曼青眼裡淚水滾落,聲聲控訴:“若說我為嫁給你用了手段,但我前面嫁給程昱,即便不是真心喜歡,卻也有和他好好過日子,有生下他的孩子。
我沒有對不起程昱,他的死是意外,不是我造成的!
你是鳏夫,我是寡婦,你我結合本再正常不過,所以,哪怕是我用手段威脅你娶我,我也不認為自己有半點錯處。
至于我冷待前夫的孩子,
隻要你對我用點心應該不難想到,我想融入賀家,想被你的父母你的孩子從心底接納,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冷待前夫的孩子,冷待一個拖油瓶何錯之有?
”
賀衍像是在看瘋子似的看着沈曼青:“你沒錯,錯都在别人身上,你做的一切都有道理,沈曼青,我看你這純粹是自私,是不可理喻!
”
聽完他這話,沈曼青止住淚水:“随便你怎麼說,但想要去看什麼兒媳和孫子,我就一句話,沒空。
”
一樓客廳。
“咱家這日子過得可真不消停。
”
賀老太太暗歎口氣,皺着眉頭對老伴念叨,樓上的争吵聲傳下來雖不清晰,但隻要耳朵沒問題,任誰都聽得出是兩人在吵嘴。
“去樓上和你爸媽說一聲,想吵找個沒人地方去吵,别成日把家裡弄得雞飛狗跳。
”
見老妻神色有些不虞,賀老爺子看向默默坐在沙發上做木樁子的小孫子沉聲說了句。
賀旭陽在聽到二樓隐約間傳下來的争吵聲,
心情便糟糕透頂,他要是沒聽錯,在那些争吵的語句中,似乎、好像有提到他兄長和其生父的名字,而就他近來從父母不止一次的吵鬧聲中聽來的隻言片語,
以及他媽在他嫂子回京養胎再到生産的事兒來看,肯定是他爸勸他媽這個做奶奶的不說伺候嫂子的月子,照顧他的侄兒們,
起碼得去探望探望他嫂子娘幾個,結果,他媽八成不願意,于是,才有了近期,不,準确些說,才有了兩人近三個月的争吵。
賀旭陽坐着沒動,他朝樓上望了眼,說:“我爸又沒錯,是我媽要和我爸吵。
”
微頓片刻,他繃着臉,目帶困惑和不耐說:“我是真想不明白,我哥多好多優秀啊,怎麼就被我媽從小不待見?
嫂子懷五胞胎,
知道的人都沒少我嫂子面前關心,而我媽這做婆婆的卻不聞不問,就像是我嫂子和她沒任何關系似的。
如今我嫂子平安産下五胞胎,
咱大院裡有不少人都去醫院看望過我嫂子和知毅他們兄弟,就我媽這做婆婆的至今不曾出現,我爸說她兩句,是我媽該受的。
”
兄長雖然看似冷情,看似對他這個弟弟平平淡淡,但在與兄長不多的相處中,他感覺得到兄長心裡有他這個兄弟,且感覺得到兄長對他的關心,而除過兄長真心待他,
夏夏姐,亦真心拿他當弟弟看待,不提從小到大隻要他有給夏夏姐寫信,對方必給他回信這事,單就在大院偶爾遇到夏夏姐,她也會詢問他的學習狀況,鼓勵他多鍛煉身體,不要荒廢學業。
有這麼好的兄長和嫂子,他是打心裡高興的,然,他媽不知是作何想的,明明是兄長的生母,眼裡心裡卻好似沒這個兒子,如果他是兄長,勢必心寒得很。
“老程兩口子是真有福氣,能有小夏這麼好的孫媳婦兒,一胎便給老程兩口子生下五個重孫孫。
”
對于賀旭陽所言,賀老太太沒做評價,心裡則異常認同,一個做媽的,到底與自個兒子有多大的仇怨,竟然在兒媳懷孕生産期間不聞不問,
有這樣的媽,簡直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如是想着,賀老太太把話題轉到葉夏和五胞胎身上,她眼裡難掩羨慕:“我昨個去醫院看望小夏,
你是不知道,但我一瞧見小夏生的五胞胎,是真真喜歡得不得了,那五個孩子個個長得眉眼精緻,白白嫩嫩,一點都不像是剛出生沒幾天的孩子。
”
賀老爺子哼了聲,說:“我知道,老程那老小子自打五胞胎落地,就一天給我打一個電話顯擺,說他家重孫孫有多好看,身體有多解釋,腦瓜子有多聰明,還說他給重孫孫們起了什麼名字,句句都在像我炫耀。
”
一聽到五胞胎有名字了,賀老太太忙追問:“老程給他家重孫孫取了什麼名兒,這可是五個不是一個,名字怕是不好起啊!
”
她是真羨慕程家,上面三代無一不是一脈單傳,現在到孫輩這,一下子就給家裡添了五個小子,二三十年後,程家的發展和在圈裡的地位絕對會高到令人到咂舌的地步。
畢竟隽朗那孩子就不是普通孩子能比的,年歲不大,在地方上幹出不少成績,步步高升,又被大領導們特别關注,再有小夏那丫頭,
是隽朗的媳婦兒,同樣小小年歲,在醫學、農業、軍械、計算機等方面的研究上,皆有取得不少成果,是國家重點保護人才,
走哪都有專人保護,如此榮耀,在同齡人中,鮮少有的。
壓下滿心羨慕,賀老太太直直地看向老伴,候着對方做聲。
“
奶奶,我知道侄兒們的名字,老大叫知毅、老二叫知迩、老三叫知杉、老四叫知寺、老五叫知梧,好聽吧?
這五個名字好記又好聽,是程爺爺想了一宿給寶寶們取的。
”
“知毅、知迩、知杉、知寺、知梧,是好聽又好記,你程爺爺真會起名字。
”
賀老太太語帶酸味兒贊了句。
賀旭陽這幾日最是喜歡向人說有關五胞胎的事兒,見自家奶奶贊他家侄兒們的名字,不由笑嘻嘻說:“
程爺爺說按照程家的族譜,五胞胎是‘知’字輩,又考慮到他們是一胎生的,就索性采用一二三四五的諧音,于是,便有了知毅、知迩、知杉、知寺、知梧這五個名字。
對了,奶奶,我很喜歡侄兒們,等他們大點,我想走哪都帶着他們,這樣他們肯定會和我這個叔叔關系最好!
”
“再喜歡,那也是别人家的崽子,你要是有能耐,日後娶了媳婦,給奶奶和你爺爺也生個五胞胎。
”
賀奶奶這話落在賀旭陽耳裡,先是讓少年一怔,随之臉頰泛紅,渾身不自在:“奶奶,我還小呢,你咋說到這來了?
!
”
沒等賀奶奶做聲,賀老爺子看眼小孫子:“你哥和你嫂子結婚時年歲也不大。
”
“這沒得比,何況我不是我哥,人家和我嫂子結婚那會,不僅大學畢業,而且在工作中都已出了不少成績。
我呢?
明年高中畢業,
要麼去隊伍上,要麼去下鄉,根本不适合過早走進婚姻。
再說,我若是結婚,必須得像我哥看齊,找一個我喜歡也喜歡我的女孩子過日子,不然,像我爸媽那樣成日吵鬧不休,多沒意思。
”
他眼下十七,與小夥伴君君和銘銘同歲,雖不是很懂男女間的感情,但他們三人曾讨論過以後要找怎樣的對象——照着夏夏姐的方方面面找人生另一半。
沒錯,他們都喜歡夏夏姐那樣的女孩子,恬淡大方,聰慧嬌俏,思緒輾轉到這,賀旭陽腦中忽然躍出一抹身影,瞬間,
少年眉頭緊皺,一臉便秘感。
潘玉芝,一個有着不可告人心思的農家女,原本以為暑假期間偶遇過後不會再見面,誰知,這人竟然被推薦來京上工農兵大學,
且恬不知恥,動辄跑到他和小夥伴就讀的高中門口堵他們,甚至有跑到大院門口徘徊,制造和他們偶遇。
對,潘玉芝見難搭上他的小夥伴靳宸君和趙子銘,不免把目光朝他身上放,欲引起他的主意,好搭上他實現她暗藏着的小心思。
相貌中上,打扮是不像農家女,氣質也有點與衆不同,可她若是以為這樣就能迷惑他、迷惑靳宸君、迷惑趙子銘,那絕對是癡心妄想。
畢竟他們又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傻小子,先不說夏夏姐這樣出類拔萃,難有同性企及的女孩子對他們産生的影響,單單大院裡的女孩子,什麼樣的沒有,他們會蠢到輕易被一個稍有些特别,心思不純的農家女給迷惑?
不怪賀旭陽這會子腹诽潘玉芝,是潘玉芝八月底來京市上大學,隻要有空,便會出現在靳宸君和賀旭陽就讀的高中門口,
及趙子銘就讀的那所高中門口,刻意制造偶遇,主動搭話,欲拉近關系,助她實現藏在心底的野望。
但潘玉芝沒想到,不管是靳宸君還是趙子銘,
亦或是賀旭陽,三人沒一個對她有好印象,視她如空氣,看到跟沒看到似的,完全不給她搭話的機會。
要說不被賀旭陽搭理,潘玉芝其實想的通,因為在重生前,她和賀旭陽接觸并不多,準确些說,不是很熟悉,但靳宸君、趙子銘二人,
一個曾是她的丈夫,一個曾是她的備胎,心裡眼裡全是她,從來不會給她臉色,惹她生氣,盡可能哄她開心,熟料,現在的兩人,先是不回她的信件,在紅渠鎮偶遇,把她當神經病,不理睬她……總之,絲毫不給她接近的機會。
無法從靳宸君、趙子銘、賀旭陽身上得到助力,得到程隽朗(陸向北)的各種信息,潘玉芝自打來京上大學,至今心情就沒有好過。
于是,她想旁的法子來了解有關程隽朗的信息,這旁的法子無疑是走歪門邪道——從葉夏的資料中入手。
潘玉芝工農兵大學名額是京農大給的,
她現今是京農大的學生,而葉夏畢業于京農大,在京農大的名氣自不用多說,想要打探葉夏的消息,無疑從從校領導口中最為方便。
已活過兩世,在本源世界又是長久身處宮中,潘玉芝看人的眼力倒是有幾分,事實上,她的确憑借自身的眼力,瞅準對象,
探聽到葉夏在大學期間的一些事,探聽到葉夏畢業後分配到哪工作,探聽到葉夏之所以選擇去那個地方工作,源于對象的工作地點在那。
潘玉芝心中歡喜,覺得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然而就在一個多星期前,她發現自己動辄惡心想吐,不願多想,卻又不得不想。
重生前,她一直不見有身孕,這一世,莫非……想到自己有可能懷上身子,潘玉芝心裡是五味雜陳,有酸澀、有歡喜、有害怕。
她重生前盼啊盼啊就是不孕,去醫院檢查,說是身體先天不孕,現在倒好,不過重生回來,同樣一個身體,卻八成有了,要她如何不辛酸?
至于心有歡喜,不難想到,她身體沒事,她好着呢,她能夠受孕……害怕,她害怕的是,這真有了,該怎麼辦?
思來想去,潘玉芝找上她腹中孩子的父親,向對方說明情況,得到的回應是,拿掉!
對方不易出面,托人和潘玉芝假扮夫妻,帶潘玉芝前往某醫院做檢查,好巧不巧,做檢查的醫院正是葉夏臨産的醫院。
就在葉夏被送往醫院,被推進婦科手術室這天,潘玉芝跟着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子走進醫院,經檢查,證實潘玉芝确實有孕,孕期六周半。
沒等潘玉芝從檢查結果中回過神,在婦科手術室那條過廊看到好幾張熟悉面孔。
猛不丁回神,她稍加打聽,心中斷定葉夏今日生産。
江安和林蘭,江爺爺和江奶奶四人,是潘玉芝看到的那幾張熟悉面孔,加之潘玉芝沒來京市上大學前,就知道葉夏懷有身孕,推算下日期,還有什麼想不到的?
婦産科手術室外護衛森嚴,潘玉芝嫉妒,很是嫉妒葉夏生個孩子,竟有專人做警戒,竟有那麼多親人守在手術室門外……
而她活了三世,第一次懷上,卻不能留下,潘玉芝由嫉妒生恨,遮遮掩掩,被帶着她來醫院的男子帶到一位女醫生辦公室。
通過手術,潘玉芝腹中的麻煩被拿掉了,她情緒低迷,沒跟着那個男子離開醫院,她在等,等葉夏産子,甚至有想着搞出點狀況,奈何她仔細觀察良久,别說去搞事,就是靠近那間婦産科手術室都做不到。
心中憤懑,潘玉芝不知道她在暗處等了多久,隻知婦産科那邊忽然間熱鬧不已,隻知醫院裡到處都在傳,說有位英雄媽媽,一胎懷了五個寶寶,平安順産,五個男寶寶别看斤兩不重,但個個身體健康,好看得很。
五個!
一胎生下五個兒子,潘玉芝驚住,徹底驚住,雖清楚重生回來這一世和她重生前那世有所不同,但她無法接受那個人不僅結婚,且一下子就多出五個孩子。
在她重生前,時常出現在新聞報道中的那個人,真得是獨身,身邊沒有妻子,更沒有孩子。
顧不得嫉恨,潘玉芝渾渾噩噩走出醫院,回到京農大,這幾日,她連上課都精神恍惚,沒法專心聽老師授課,作業也沒心思去完成。
“玉芝,你這兩天精神狀況似乎不太好,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
宿舍,潘玉芝躺在床上,耳邊傳來舍友滿帶關心的問話聲,她聞言,抿了抿唇,回對方:“我有點感冒,沒遇到旁的事,謝謝關心,我這兩日都有吃藥,明個差不多就能好。
”
“那你多休息,等會我幫你把飯打回來。
”
那位舍友好心說了句。
潘玉芝婉拒:“謝謝,我沒多大胃口,晚飯就不吃了。
”
“真不吃啊?
”
“嗯。
”
“行,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我去水房洗兩件衣服。
”
聽到腳步聲走遠,潘玉芝原本平躺着,這會翻個身,面朝内側躺。
既然是不同的世界,為何要給她重生的機會?
既然給了她機會,又作何如此作弄他?
那麼她還要繼續麼,繼續向着目标前進?
結婚可以離婚,有孩子……有孩子,她大不了做後娘……對,做後娘沒什麼的,反正她中意的是那個人,想要和那個人在一起,成為他的另一半,出行陪在他身邊,享受他帶來的榮耀。
信念再度被點燃,潘玉芝立時來了精神,她決定徐徐圖之。
……
國科院家屬區。
自打葉夏帶着五胞胎出院回到家,左鄰右舍聽說葉夏生了五胞胎,且是五個小子,無不羨慕程老爺子和程奶奶。
當然,有的人則感到遺憾,覺得五胞胎裡面咋就沒個女寶寶,不然,這有了孫兒又有了孫女,豈不更完美?
不過,能一次給家裡添五個小子,毫無疑問,也是大喜事一樁。
跑到葉夏家裡看望五胞胎的不少,忍着滿心酸溜溜,來看望五胞胎的人是既興奮又好氣,
想着能不能沾點喜氣,沒準自個家有待産的,亦或是有備孕的,回頭生産,搞不好能弄個奇迹出來。
家裡幾乎時刻有人拜訪,對于大家的好奇心,葉夏沒生出什麼不喜,但她這剛生産沒幾天,和寶寶們需要在安靜的環境中休息,然,有些話說出來不免得罪人,因此,家裡再鬧哄哄,葉夏都不曾露出過異樣情緒。
說起來,來家裡看望五胞胎的,多是些上了歲數的老人,被兒女接到身邊生活,由于生活在國科院家屬院這樣警戒森嚴的地方,老人們外出難免不便,眼下,有她和五胞胎這個大新聞在,引起大家的好奇心其實很正常。
“家裡是不是有些吵?
不過,明個應該就會安靜下來。
”
林蘭抱着知杉寶寶在葉夏卧室裡走動,輕語:“寶寶們的太奶奶很客氣地和那些老太太們說你需要好好休息,方便早日恢複身體,
回到研究崗位上,那些老太太立馬明白這話中的意思,一個個讪笑着告别,說你生五胞胎确實很受累,去世需要好好休息,才能早日恢複康健,回到崗位上為國家和人民做貢獻。
”說到這,林蘭頓了下,又說:“你爸明一早走。
”
重生六零:俏田妻,老公寵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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