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那時年少(9)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傳出來的嬉鬧聲。
“快,把這個小賤人的桌子扔到垃圾裡去,看她下午在哪裡聽課!
”
“真是賤胚子,被罵成這樣還敢來上學,我要她,我早轉學了!
”
“窮的呗,本來就是靠着封少的關系進來的,離了這個學校,還能上哪讀書?
”
“小小年紀就敢勾.引封少,看我不整死她!
”
“對了,要不要叫兩個外面的人收拾她,看她整天裝清純的樣子就惡心,把她處給破了,看她還怎麼清純!
”
“你不知道,昨天我把飯扣她身上的時候,她那樣子有多精彩,你們倆當時不在,太可惜了,我明天再給你們表演一個!
”
……
封硯修站在門外,氣得身子都抖起來。
他把手中的巧克力往地上一擲,一腳就踢開了門。
跟過來的人吓了一跳,其中一個低聲道:“快點去叫陸少他們過來,不然要出人命官司!
”
那人吓得趕緊跑了。
教室裡幾個女生被巨大的聲響吓了一跳,一回頭,就看到封硯修站在教室門口,身上散發着強烈的戾氣,那眼神,似乎要把她們撕成碎片。
她們馬上意識到了什麼,紛紛往後退。
一邊退一邊哆嗦着道:“封少,你,你怎麼在這裡?
”
封硯修冷冰冰的看着她們,“我都舍不得動一根手指的人,你們竟然敢這樣對她!
”
說着,大步上前,一腳就将一個女生踹到牆上,力氣之大,直接讓人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
其他兩個女生吓壞了,尖聲大叫起來。
封硯修冷冷的道:“打,給我往死裡打,照着嘴巴打!
”
跟着他的人不敢不從,上前拉着那兩個女生就左右開弓。
一會功夫,兩個人就被打得滿嘴是血,牙齒都掉了幾顆。
封硯修還不解氣,看着她們校服上的胸針,突然道:“把他們校服上的胸針别到嘴巴上去,把嘴巴釘起來。
”
跟着人吓了一跳,低聲道:“少爺,這樣會出事的!
”
封硯修聲音裡戾氣極重,“不縫?
好,那你們和她們就是一夥的,等着我讓人來縫你的嘴!
”
跟着他的人吓了一跳,知道這個大少爺的脾氣從來說一不二,這會在氣頭上,隻怕什麼事都做出來。
過了一會兒,教室裡傳來陣陣慘叫,三個女生被她們自己的别針把嘴巴釘上了。
封硯修拍了拍手,冷冷的道:“去找繩子,把她們吊起來,懸在樓頂上曬半天!
”
三個女生幾乎要吓瘋了,跪在地上嗚嗚直哭。
可封硯修并沒有打算放過她們,厲聲對跟着的人道:“我叫你們去找繩子,聽不到嗎?
”
跟着的人知道這樣做了,一定會出人命,即使是被釘嘴巴,他們也不敢動。
這時,教室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陸晏辭和宋緻遠出現在門口。
陸晏辭看了一眼那幾個女生的慘樣,皺了皺眉,“把他帶走,剩下的我來處理。
”
幾個人趕緊架着封硯修走了。
中午的太陽毒辣,即使是在通風口上,又有遮擋物,但還是熱。
紀軟軟看了一會兒書,感覺頭有些發暈,隻得靠在牆上休息。
過了一會兒,便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半睡半醒中,她感覺有一隻涼涼的手在摸自己額頭,于是下意識的把臉貼了上去。
封硯修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不少。
可是,當他看清她瘦了一圈的小臉時,臉馬上又黑了。
他氣極了,“紀軟軟,為什麼不敢反抗,為什麼要讓人欺負你?
”
紀軟軟吓了一跳,趕緊睜開眼睛。
然後看到了封硯修那張漂亮的俊臉,正一臉怒容的看着她。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封硯修拎着站了起來。
“你是死人嗎?
這裡這麼熱,你在這裡睡午覺?
”
紀軟軟被他帶着走了幾步,感覺一陣頭重腳輕,惡心想吐,她蒼白着臉,有些站不穩,“我,我好暈……”
封硯修趕緊扶住她,碰了碰她的臉。
“是不是中暑了?
”
紀軟軟又是一陣頭暈目眩,直直的往他身上倒,“難,難受……”
封硯修一下急了,抱起她就飛快的往學校外面跑。
去了最近的診所,才知道是真的中暑了,還有些脫水的症狀。
醫生開了一些藥,又給挂了一組水,紀軟軟這才好一些。
折騰了一中午,兩人都沒有吃飯,封硯修将她帶到了學校附近的一套别墅裡。
那是他們四個人中午休息的地方,平時很少來。
不過,東西倒是齊全。
封硯修把紀軟軟放在自己的房間裡休息,轉身去了廚房。
搗鼓了半天,弄了一碗白粥出來,又在冰箱裡凍了一會兒才端到紀軟軟面前,冷着臉道:“醫生說了不讓吃别的,先吃這個将就一下。
”
紀軟軟不知道他從哪裡搗鼓來的,但實在有些餓了,端過來就喝了小半碗。
封硯修臉色好看了一些,“好吃嗎?
”
紀軟軟老實的道:“有點糊了。
”
封硯修一下有些生氣了,粗氣粗氣的道:“不好吃也将就,這是小爺這輩子第一次做飯!
”
紀軟軟一聽,差點沒嗆到,咳嗽了好久才平靜下來。
封硯修又拿來涼白開讓她喝了一些,剛把杯子放下,紀軟軟就拉住了他的衣角,輕聲道:“封硯修,對不起,那個禮物太貴重了,我不敢收,我要是收了,被老夫人知道了,我和我母親都會被趕走,我弟弟還小,我真的不敢要,我,我……”
她聲音小了下去,沒再繼續。
就這幾句話,也是她用了最大的勇氣說出來的。
封硯修漂亮的眸子微閃,摸了摸她的頭發,低聲道:“所以,不是你不想要,不是你想要和我絕交?
”
紀軟軟搖搖頭。
封硯修彎下腰,靜靜的看着她,過了好一會兒,他閉上眼,慢慢的把臉靠了上去。
紀軟軟吓住了,想要後退,卻被他扣着腦袋,動彈不得。
但預想中的吻沒有落下來,封硯修微涼的唇在她額上碰了碰,低聲道:“你還不明白嗎?
”
紀軟軟原本蒼白的臉上泛起紅暈,慌亂的低頭,不敢說話。
封硯修拉起她的手,慢慢的把自己的手指和她交握在一起,輕聲道:“軟軟,給我三年時間,我會成長到能和家裡對抗,能好好的保護你,相信我。
”
紀軟軟又不傻,當然知道他在說什麼,可是,她不敢回應他,隻得低着頭繼續沉默。
封硯修看着她紅得發亮的耳尖,低聲道:“告訴我,你喜歡我嗎?
”
紀軟軟不敢擡頭,腦中全是第一次看到他的情形。
那是她此生都不會忘記的畫面,驚豔到讓人窒息的地步。
最終,她輕輕點了點頭。
封硯修心重重的顫了一下,這麼多天的不安和緊張終于平靜了下來。
他慢慢的收緊了手,修長的手覆蓋住紀軟軟整隻嬌小的手:“我知道我脾氣不好,我會收斂的,以後不會表現的這麼明顯了,我會保護好你。
”
歲月如斯,時光飛逝,四合院裡梨花開了又敗,敗了又盛開。
他們漸漸長大。
在無人的角落裡,在四合院的雜物間裡,在沒有人看到的樓梯下面,偷偷的拉手,偷偷的接吻。
青梅竹馬的感情,無論經曆多少滄桑,記憶中都是那般美好,如流光溢彩的畫卷。
一顆顆熱淚落下來,沾濕了枕頭。
紀軟軟慢慢睜開了眼睛。
她看着天花闆出了好一會兒神,才發現她剛才隻是做了一個夢。
夢裡那般歲月靜好,她愛的少年用整個青春去回饋她,可最後還是敗給了現實。
十八歲那年,母親和封父被人發現睡在一張床上。
封母受不了刺激,跳樓自殺,母親為了自證清白,更為了保全她和弟弟的性命,在一個清早悄悄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一時之間,天崩地裂開,這個世界墜入了永世的黑暗。
這世界上,哪有什麼永恒的愛,隻有永恒的傷害。
曾經有多愛,後來就有多恨。
紀軟軟慢慢的坐起來,擦幹了眼淚。
她發了一會兒呆,總覺得剛才感覺到有人在看她的感覺不是錯覺。
想了想,她穿了衣服,向醫院走去。
到醫院的時候,被醫院告之他們運氣極好,碰到了省上有一個極出名的心髒專家下來授課,可能要在這裡呆上比較久一段時間,而且還随行帶了一個非常好的醫療團隊下來。
更巧的是,那個專家正好是心髒移植國内第一人,這讓紀軟軟欣喜不已,馬上就要求把紀雨澤轉到該專家名下。
辦好一切手續後,天色已經很晚了,紀雨澤坐在病床上,看着紀軟軟和周錦安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