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天要亮了
車子像蟄伏在暗夜中的野獸,飛速的駛進了一條老舊的巷子裡。
夜深,又下着雪,北風呼嘯,隐隐的似乎還夾雜着人的痛苦悲鳴。
車還沒停穩,陳天淩就恭敬的迎了上來。
“小三爺,都準備好了,隻等您來了!
”
陸晏辭懷裡抱着溫甯,沖陳天淩點點頭,語氣冷沉:“有勞了!
”
陳天淩并不敢多看他懷裡的人一眼,恭恭敬敬的道:“給小三爺辦事是我的榮幸,我帶您進去吧。
”
說着,轉身就往裡面走。
這是一個四合院,雖然不比陸晏辭的那個大,但裝修得倒也古香古色的,看着倒是像那麼回事。
很快的,陳天淩把陸晏辭帶着一個比較幽暗的房間。
裡面點着上好的沉香,一張太師椅規規矩矩的放在屋子中間。
房間的正面牆上挂着暗色的窗簾,他們進來後,窗簾緩緩打開,露出整面的玻璃牆。
玻璃後面是一個方方正正的房子,裡面擺滿了奇怪的刑具,還關着好多條蜿蜒爬行的冷血動物。
溫甯看着那屋子,仿佛知道了點什麼,身子變得僵硬起來。
陸晏辭摸了摸她的頭發,把她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低聲道:“害怕嗎?
要聽聲音嗎?
”
溫甯盯着那房間不動,手卻死死的抓着陸晏辭的衣服,“想聽。
”
陸晏辭朝門口的人招了招手,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把聲音放出來一些,别太大聲。
”
那人畢恭畢敬的道:“好,小三爺!
”
過了一會兒,小房間的門打開了,三個年輕的男人被扔進了房間。
溫甯倏地瞪大了眼睛,小臉變得雪白。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虐殺。
是動物對人類的反噬。
人剝奪了動物的自由,動物用它們的毒牙報複人類。
這種蛇不是本土蛇類,也不是劇毒的品種,但隻要被它咬上幾口,一兩個小時内如果得不到救治,毒就會慢慢的浸入五髒六腑,毀壞人的内髒器官。
在十年八年的時間裡,讓人慢慢的在絕望和恐懼中死去。
更重要的是,這種蛇的樣子感覺可怕,通體黑色,口器和信子鮮紅,光看着,就讓人魂飛天外。
劇烈的慘叫此起彼伏,連守門的人都受不了開始幹嘔。
但溫甯隻是一動不動的看着,陸晏辭的衣服幾乎被她抓破。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收回目光,輕輕的道:“我不想看了,我們回去吧。
”
陸晏辭把她抱起來往外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溫甯伏在他肩膀上輕輕的道:“把他們交給警方吧。
”
陸晏辭腳步一頓,對跟着身後的陳天淩道:“找個能讓他們進去一輩子的理由把他們送進去,記住了,在裡面找點人特别關注他們。
”
停了一下,他眯起了眼睛,聲音特别陰冷,“記住,不能死,也不能好好的活。
”
陳天淩還在剛才可怖的慘叫聲中沒回過神來,聽到陸晏辭的吩咐,隻得一個勁的點頭說好。
陸晏辭抱着溫甯上了車,車子很快的消失在夜色中。
陳天淩望着車子消失的方向,回過了神。
他想起了陸晏辭懷裡的小姑娘剛才離開時回頭的那一眼。
冰冷,無情,不帶一點點的人情味,和她孱弱的外表背道而馳。
他不禁打了個寒戰,突然覺得自己這麼多年鍛煉出來的看人的那些道道兒,都白廢了。
回到家後,溫甯的高燒竟然開始退了。
她也不睡覺,就這麼去了花房開始畫畫。
先是把下午沒畫完的畫都完成得工工整整的,接着又畫了一幅和動物有關的畫兒。
大草原上三隻獅子在追殺一個小女孩,情況仿佛有些慘烈。
但如果仔細看,就能發現那三隻獅子的腦袋竟然是骷髅,那小女孩也是一臉的冷漠。
看她畫畫不睡覺,陸晏辭也就陪着,把辦公的東西搬來了花房。
兩人又像白天一樣不互相打擾。
一直到後半夜,溫甯站了起來,把一張小畫送到陸晏辭面前。
她還是低着頭,樣子有些怯生生的,似乎是怕打擾陸晏辭,“小叔,你工作完了嗎?
”
陸晏辭看了一眼她捏着畫的手,上面沾了一些紅色顔料,染在她軟白手指上,莫名的就有些勾人。
看他沒回答,她把手縮了回去,小聲的道:“天已經要亮了,該休息了。
“
聲音還是軟軟的,但似乎恢複了生氣,再也不像白天那樣跟沒了魂兒一樣。
而且,也莫名的有些勾人。
他眼裡閃過一抹暗色,擡手合上了電腦,手一撈,把人撈起來放在自己腿上,啞聲道:“這畫兒給我的?
”
溫甯點了點頭,又把畫兒給他,“你看!
”
是一幅清新淡雅的小畫兒,畫中高大的男人和年輕的女孩牽手坐在山坡上,四周是盛開的白玫瑰。
溫馨,淡雅,充滿甜甜的味道。
陸晏辭看了看畫中的人,語氣是難得的柔和,“這是你和我嗎?
”
溫甯把腦袋搭在他肩膀上,小聲的道:“聽說談戀愛的人都喜歡到這種開滿花兒的山坡上。
”
陸晏辭把畫放在了電腦上,低頭在溫甯發間親了一下,“甯甯想和我談戀愛?
”
溫甯緊緊的揪着他的衣服,小聲的道:“那,我們這樣算是什麼?
”
陸晏辭眼裡染上一層笑意,聲音還是淡淡的,“這些天冰天雪地的,外面太冷了,等開春以後到處風景都好起來了,我們也去這樣的地方好不好?
”
春天嗎?
溫甯不說話了,腦袋搭在陸晏辭肩膀上,一副很乖很聽話的樣子。
陸晏辭抱着她,低低的道:“可是,要是談戀愛的話,甯甯做好準備了嗎?
會有很親密的行為。
”
溫甯身子僵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坐起來,看了陸晏辭一會兒,然後慢慢的捧住了他的臉。
柔軟的唇貼在他的唇,手也慢慢的搭上了他勁瘦的腰間。
隻不過,那手還是微微在顫抖,似乎在極力壓制内心的恐懼和害怕。
陸晏辭不動,任她動作。
可是,終究還是沒有克制得住。
她青澀的動作在他身上如同放了一把大火,很快的溫甯整個人都被壓在了工作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