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過去,七萬人的意願結果,完全統計了出來。
張楚,火鴉,夜琰白琰,以及火鍋,随意找了個吃飯的小店,點了份火鍋,都神色凝重。
“結果出來了吧?
”張楚問火鴉。
火鴉的表情十分難看。
要知道,火鴉這家夥,性格素來大大咧咧,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仿佛一個彌勒佛一樣,可今天,他的表情,卻是異常的凝重。
白琰直接問道:“火鴉老大,你就直接說,多少人選擇進入了夢境。
”
“八千四百三十三人!
”火鴉說出了一個數字,表情很難看。
“這麼多人!
”衆人吃驚。
要知道,今天從睡夢中醒來的,隻有七萬人,八千多選擇了沉入夢境,比十分之一還要多。
此時火鴉說道:“這還是我們的護士,醫生,苦口婆心勸解的結果,很多人改變了主意,說實話,如果不是我們的人負責人,這個數字,可要翻三倍,甚至四倍!
”
“也就是說,有半數的人知道了三年後會死,依舊選擇沉入夢境,對嗎?
”張楚問。
火鴉點頭:“是啊。
”
衆人一陣沉默。
其實,白天的事情,他們也看到了,很多人确實有進入夢境的理由,有進入夢境的無奈。
這時候火鴉苦惱的說道:“這個魇離編織的夢境,實在是太可怕了,或者說,太真實了。
”
張楚點頭:“是啊,當一個夢境足夠真實,足夠美好,許多人越是理智,就越是願意沉入夢境。
”
此刻,張楚再次想起了那個年輕教授的話,現實中,如果讓人當三天皇帝就去死,都會有人選擇。
那麼用自己的生命,換三年随心所欲的時光,多少人會換算?
這個問題如果讓全世界所有人選擇,恐怕真有一半人,選擇随心所欲的過三年。
這是一個無解的題。
此時火鴉狠狠的喝了一杯酒,惱怒道:“你知道麼張楚,甚至有幾個護士,都被說動,要進入夢境了……”
“不會吧?
”張楚無語:“她們都沒進入過夢境,都願意去夢境?
”
“聽人說起的多了,便心生向往,很多護士,一想到自己那幾千塊錢的工資,想到天天加不完的班,當然也心動。
”
……
這一頓飯,幾個人吃的都有點沉默。
“是我做錯了嗎?
”張楚忍不住問火鴉,是不是自己與魇離之間,做了一個愚蠢的賭注。
然而火鴉卻說道:“小子,你做的沒錯,這件事,你做的甚至很漂亮,換任何一個風水師來,都不可能達成這種結果。
”
“唯一的問題是,我們都沒想到,原來人們過的這麼苦,甯願少活幾十年,也要選擇快樂。
”
白琰則說道:“其實,人們的選擇也不能說錯,不是麼?
”
火鴉點頭:“是啊,這件事,沒人有錯,沉入夢境,亦或是選擇清醒,都是人們自己的選擇。
”
夜琰則很樂觀的說道:“那個魇離,恐怕也很難過,它給那麼多編制了夢境,最終卻隻有十分之一的人,願意跟它再次進入夢境。
”
張楚苦笑:“它本來就不應該活在世上。
”
但夜琰卻眼珠一轉,忽然問道:“你說,如果它去了外國,那些外國人會不會開心壞了啊,有這樣一個美妙的選擇,很多人肯定願意選吧。
”
“誰知道呢……”
最終,張楚強制自己不再去想這些。
第二天,又有七萬人被釋放出來。
同樣,晚上統計的時候,也是有大約十分之一的人,選擇了沉入夢境。
第三天,最後的八萬人都被釋放出來,最終選擇沉入夢境的,一共有三萬多人。
這三萬多人之中,甚至包括了一部分從外地趕過來支援的護士。
這天晚上,張楚閉上了眼,主動去找魇離。
随着一陣陣困倦席卷了張楚的腦海,張楚終于來到了魇離的夢境空間。
一個很大的石台上,張楚坐在魇離的對面,可以看到,魇離很失落。
“你來了。
”魇離說道。
張楚點頭:“是啊,我來了。
”
“哎……”魇離的語氣很憂郁:“我原本以為,至少有八成的人,願意跟我離去的,因為他們在夢境之中,真的很歡樂。
”
“卻想不到,隻有一成的人願意跟我去。
”
張楚則說道:“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明天,一艘大船,會停在河中,會有專門的人,把沉睡在夢境裡的人送上船。
”
魇離問道:“你們不會把我們送上船之後,讓船沉沒在大海裡吧?
”
“你是白癡麼?
”張楚問魇離:“這船上的衆人,雖然都選擇了沉睡,但那也是華夏兒女,你覺得我們的心有那麼狠,能把這麼多人葬入海底?
”
“沒有這個打算就好。
”魇離說道。
然後魇離問道:“這麼多人,你準備把我送往哪裡?
”
張楚則說道:“船上有海圖,你應該也有探測其他人記憶的方式,所以,你肯定知道這個世界的格局。
”
魇離恍然:“所以去哪裡,由我自己決定?
”
“對!
”張楚說道。
“多謝!
”
……
第二天,幾萬沉睡中的人,上了船。
一個山精,幾百米高,也跳上了船,然後,大船啟航。
魇離走了,張楚等人站在江邊,目送這艘船離去。
然而就在這時候,張楚忽然看到,遠方的江面上,出現了一艘舊木船。
是的,木船,十分巨大,但陳舊無比,船上竟然還有桅杆與帆布,仿佛中世紀那種古老的船。
“嗯?
那是什麼?
”張楚盯着遠方那艘舊船,心中不解。
火鴉遠遠看了一眼,立刻臉色一變:“是歸墟号!
”
“歸墟号?
”張楚一臉的疑惑:“什麼歸墟号?
”
此時火鴉說道:“歸墟号是最近出現在我國東海海域的一艘幽靈船。
”
“幽靈船?
”張楚三個人都驚訝。
火鴉解釋道:“沒錯,就是一艘幽靈船,實際上,在詭異降臨之前,我國的海域極少出現幽靈船。
”
“但詭異降臨之後,大海上的幽靈船便多了起來,不過,大部分的幽靈船,都出現在太平洋,大西洋海域的深處。
”
“而歸墟号,則是詭異降臨之後,頻繁出現在華夏近海海域的一艘幽靈船。
”
說着,火鴉就喊道:“快,追上這艘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