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卓越手術恢複不錯,在普通病房住了一個星期就出了院。
為了給他接風,林麥下午一放學就開車去了自家福多多菜場,親自買食材做美食。
當她在菜場門口停車時,看見雷杏披頭散發,不修邊幅地從菜場出來。
林麥微微蹙眉。
她都把湯義給解雇了,她還來菜場鬧事?
林麥進了菜場,找到經理一問究竟。
經理不屑嗤道:“上次雷杏追到菜場和她男人打架,還當着林總你的面玩自殺。
你讓保安隊長把人送醫院搶救。
當時費用是我們墊付的,雷杏一出院,你就讓我們讨要醫藥費。
還以屢次打砸菜場為由把她送進了派出所關了一個星期,
并且去法院打官司,讓她賠償她來菜場打砸而造成的銷售下滑的損失,她哪還敢再來咱們菜場鬧事?
”
林麥疑惑地問:“那她怎麼會在咱們菜場出沒?
總不會買咱們的菜吧?
”
“當然不會,她是來求我放過她,别讓她賠錢,她沒錢。
”
林麥冷冰冰道:“不要放過她,敢做就敢當。
你放過她,她打砸咱們菜場不用付出代價,以後還會再次打砸的。
”
經理點頭:“我明白的。
”
……
方卓越出院後,方爺爺方奶奶的意思是,讓方卓越在林麥家養好身體再回家。
可肝癌動了手術,至少要養一年才能完全恢複健康。
方卓越說,電視機廠不能那麼長時間無主,他必須回江城看着。
陶之雲也不想她一家三口長時間住在林麥家,也想早日回江城。
盡管她和林麥是好閨蜜,但長時間住在别人家是會影響主人的生活的。
方爺爺方奶奶見留不住方卓越,隻能叮囑他回江城後好好照顧自己。
方卓越笑着道:“爺爺奶奶不用擔心我,我不是還有之雲照顧嗎?
”
陶媽和陶之雲連忙表态,她們會好好照顧方卓越。
在林麥家住了幾天,方卓越他們選了個星期天回江城。
跟着他們一起回江城的還有方衛國和王文芳。
林麥一家和方奶奶老兩口給他們送行。
上了飛機,王文芳很想和方卓越坐一起。
可方卓越搶先一步,把陶之雲拉到身邊坐下。
王文芳隻得坐在了方衛國身邊。
方衛國雖然很不想和她坐在一起,可是他們幾個人的座位買在一起,沒法避免。
一路上,王文芳不停的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方衛國隻能故作不知。
兩個人好不容易離了婚,他很怕被她纏上。
下了飛機,方衛國和陶媽一家以及方卓越打了個招呼,就走得飛快,好像身後有鬼在追他似的。
王文芳又氣又惱地看着他遠去的背影,目光一轉,視線落在了方卓越的身上。
方卓越被自己的親媽看得毛骨悚然,問:“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
王文芳看了看陶之雲母女,道:“也沒什麼要跟你說,就是要你注意自己的身體,畢竟是開過刀的人。
”
方卓越點點頭:“我知道。
”
出了飛機場,王文芳準備去乘公交。
陶之雲想了想,追上去給了她幾塊錢,讓她打車回去。
王文芳看着方卓越和陶之雲一家人上了一輛出租車走了,她卻并沒有打車,而是乘公交車回家。
十一月的江城天氣并不冷,特别是白天,氣溫高達十幾度,甚至二十度。
王老太住的那條巷子有不少街坊坐在門口邊曬太陽邊聊天。
當王文芳從他們面前經過時,那些街坊全都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王文芳來到王老太的四合院前敲了敲門。
前來開門的是她的親侄子王強。
王強一邊把她往屋裡讓,一邊問:“弄來錢了嗎?
”
王文芳看着他鼻青臉腫的樣子,黑着臉問:“又去賭了?
又叫人給揍了?
”
王強摸了摸青紫的嘴角,沒敢吭聲。
姑侄倆一前一後進了客廳。
王文芳看着頭發全白,形容憔悴,如驚弓之鳥般眼裡透着驚懼的王老太,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
怒斥王強道:“你就不能不賭嗎?
賭一次,輸一次。
輸一次,那些要賭債的人就上門打砸一次,你看把你奶奶吓的!
”
王強梗着脖子道:“這能怪我嗎?
誰叫你沒有本事給我找份工作,又拿不出錢來讓我去香港找妹子要錢。
我沒錢,隻能去賭咯!
”
王文芳差點被他氣死。
王強再次問:“弄到錢了嗎?
如果沒弄到錢,我又要挨打了~”
王文芳沒好氣道:“沒弄到錢,打死活該!
”
王強似笑非笑,滿臉邪氣:“我要是被打死了,你們王家就絕後了。
”
王文芳黑沉着臉開口道:“我們都要被你連累死了,還管你的死活?
”
王強頓時急了:“奶奶不是跟你打電話,讓你籌錢救我嗎?
你在電話裡答應得好好的,說會籌錢救我,還讓我把那些要賭債的人打發走。
我按你說的做了,你怎麼能說話不算話呢?
”
王文芳闆着臉,道:“你答應再也不賭了,你說話算話了沒有?
”
王強被怼得說不出話來,半晌,冷笑道:“你不幫就不幫吧,反正我已經跟那夥人說了,你今天回來,他們馬上就要來收債了。
”
“你!
”王文芳氣得怒目圓睜。
就在這時,院門被人叩響,緊接着,一個兇狠的聲音響起:“開門,再不開門老子就踹門了!
”
收債的來了!
一家三口頓時變得驚慌起來。
特别是王老太,一言不發,站起身來就往自己房間溜。
王文芳見狀,也有樣學樣,溜之大吉,單單把王強給留在了客廳。
反正禍是他闖的,那就由他面對那些讨債的人。
王強隻猶豫了一下,院門外的叩門聲變成了砸門聲。
讨債的人叫得更加兇狠了:“王強,你這個縮頭烏龜,再不開門,要你好看!
”
王強連忙高聲應道:“來了,來了!
”
他忙跑過去,剛把院門打開,就被人一腳踹飛好幾米。
一個臉上帶着刀疤的光頭男一臉兇相睥睨着他:“你姑姑回來了沒有?
錢準備好了沒有?
”
王強被那一腳踹在地上爬不起來。
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王文芳的房間道:“我姑姑剛回來,我還沒有來得及問她準備好了錢沒有,你們自己去問她。
”
王文芳在房間裡聽見王強第一時間把她給推了出去,又氣又怕。
她四下環顧着自己的房間,什麼顔面也顧不上,躲進了大衣櫃裡。
這不是王強第一次把收賭債的人給引到家裡。
這些人已經來家裡好幾次了,每次都像土匪進村,十分可怕。
王文芳剛在大衣櫃裡藏好,房門就被人給踹開了。
刀疤男見房間裡沒人,面目猙獰地問被小弟押過來的王強:“不是說你姑姑回來了,人呢?
”
王強一眼就看見了王文芳被大衣櫃的門夾在外面的風衣的一角。
他指着那風衣的衣角道:“躲櫃子裡呢。
”
大衣櫃裡的王文芳聞言吓得瑟瑟發抖。
下一刻大衣櫃被人打開。
她連人都沒有看清,就被拽了出去,扔在地上,摔得她渾身骨頭生疼。
刀疤男低頭看着王文芳,兇神惡煞般道:“不是說要替你侄子還賭債嗎,趕緊把錢給我!
”
王文芳嗫嚅着嘴唇說不出話來。
她當時在電話裡那麼說,是想盡快打發走這些要債的。
王老太年紀大了,而她又在京城,一時間趕不回來。
她怕這些讨債的亡命之徒對自己的親媽不利,所以才來了個緩兵之計。
打算在林麥家偷些錢财回來打發這些讨債的。
林麥那麼有錢,偷她一點錢,她也不一定心裡有數。
沒想到錢沒有偷到,反而差點被林麥抓了個現行。
後來她再想偷錢,發現上至方奶奶,下至林麥夫妻倆,錢都藏得很嚴實,她根本偷不到。
在回來的路上,本來想向方衛國借錢,可是人家連話都懶得跟她說,她沒法開口。
因為她知道即便開口,方衛國也不會幫她的。
她又想向方卓越借錢,可是陶之雲母女兩個在場,她也不好開口。
現在她身上隻有幾十塊錢,怎麼給王強還賭債?
王文芳不停地搓手乞求刀疤男和他的手下寬限她一個星期。
她保證一個星期之内籌到錢給他們。
刀疤男抓起她的頭發,把她提了起來,給了她幾個響亮的耳光:
“那你之前讓王強叫我們不要上門催債,說你回來就會替他還賭債,全都是耍我們的咯?
”
王文芳哆嗦着不敢回答。
刀疤男對小弟道:“有人耍你們的老大,你們要怎麼做?
”
“扁她!
”
那群小弟沖上來,對着王文芳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打得她慘叫連連,哀嚎着求放過。
一頓打結束了,刀疤男兇狠地對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王文芳道:
“我就開恩再給你一個星期,一個星期之内,你籌不到錢來替你侄子還賭債,後果自負。
”
說罷,帶着小弟揚長而去。
當晚,王文芳就鼻青臉腫的來到了别墅,找到了方卓越,哭哭啼啼的找他要錢替王強還賭債。
雖然方卓越一點都不想替王強出賭債,還想讓王文芳報警。
隻要報警,王強和收賭債的被公安一網打盡,王文芳就安全了。
可是王文芳怎麼也不肯,她現在已經不在乎把王強送進牢房。
她怕的是把刀疤男和他的小弟送進牢房,他的同夥會報複她。
方卓越十分無奈,隻得給了錢讓王文芳拿去替王強還了賭債。
不過警告王文芳,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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