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廷均眼見沈院長很驚訝的盯着自己，他愣愣地點了點頭。

　　“沈院長，難道你也認識她？
”

　　沈院長沉思了一陣兒，随後緩緩點了點頭。

　　意味深長地說：“顧總，咱們醫院腦科還有其他兩位專家，我可以幫你引薦過去，李主任那邊就算了吧。
”

　　顧廷均滿是疑惑：“李主任為什麼就不能給我瞧病了？
”

　　“這個……哎，李主任性子古怪，總之你聽我一句勸，去找其他主任也是一樣的，哦，對了，你這個病情有多久了？
”

　　“一周左右。
”

　　雖然擔心自己的身體，但顧廷均覺得自己應該沒什麼大問題，興許就是最近壓力太大所緻。

　　“你這個情況你小女兒知道嗎？
”以顧楠一的醫術水平，顧廷均完全可以找自己女兒看病就好。

　　不過從他剛剛的談話内容來判斷，他和這個女兒的關系似乎不太好。

　　“她不知道。
”提起顧楠一時，顧廷均的臉色格外冷漠。

　　沈院長點了點頭，沒有再詢問什麼。

　　一旁的江墨宸眼神裡透着沉思。

　　怎麼感覺李主任和沈院長提起顧楠一時，表情都顯得格外奇怪？

　　顧廷均答應找其他醫生看病，随後就去準備做核磁共振。

　　江墨宸尋了個借口單獨和沈院長見了一面。

　　“沈院長。
”

　　“江少，實在抱歉，今天沒能幫上忙。
”

　　“理解，你已經盡力了，我有一件事想問你。
”

　　“您問。
”

　　江墨宸道：“你們為什麼會認識顧楠一？
”

　　這一點是他最想不明白的地方。

　　顧楠一不過就是個高中女生，平時都在學校裡上課，就算有朋友真的在醫院裡住院，也不至于引起像李主任、沈院長這種身份的人注意。

　　可從二人談話中不難看出，他們不僅認識顧楠一，甚至對顧楠一還特别在意。

　　這就很奇怪了。

　　沈院長蹙起眉頭，一臉不願多談此事的模樣。

　　江墨宸試探性的詢問：“沈院長，難道你有什麼難言之隐嗎？
”

　　沈院長歎了口氣：“江少，你問我其它事情我都能盡量回答你，但唯獨這件事恕我無可奉告，這是我們醫院裡定下的規矩，我身為院長不能打破這個規矩。
”

　　如果讓外人知道葉璇那場手術不是人民醫院的醫生主刀，而是一個高中女學生，那麼人民醫院将會永遠被釘在恥辱柱上，被其他同行恥笑。

　　江墨宸一臉驚詫，一個顧楠一竟然上升到醫院全體因為她定下了規矩？

　　她到底在醫院做了什麼？

　　沈院長已經直言拒絕，江墨宸心知問不出什麼。

　　但他心裡一直惦記着這件事，不搞清楚，他怕是夜不能寐。

　　*

　　顧楠一離開醫院後，從手機上搜索附近的中醫藥鋪。

　　醫院以東五百米就有一家惠祥大藥房，裡面有中藥，還有老中醫坐鎮。

　　尋到藥店，顧楠一徑直走了進去。

　　“小姑娘買什麼？
”

　　“草藥。
”

　　“治什麼病的？
”女工作人員跟在顧楠一身旁，邊走邊問。

　　顧楠一朝中藥區指了指。

　　“這是藥方子。
”她将一張紙遞給工作人員。

　　對方接過來看了一眼，白紙上的字迹磅礴大氣、行雲流水，一看就是書法功底很強的人才能寫得出來。

　　“您稍等，我需要先去詢問我們朱醫生。
”

　　那名女工作人員進了一間屋内，裡面一老一少兩個人影正在分類草藥。

　　“爺爺，這個白芷放在哪裡？
”

　　“外面左側第三列從上數第三格裡。
”

　　“好的。
”年輕女孩兒拎着一袋草藥往外走來。

　　當她來到櫃台前時，無意間朝站在不遠處的女孩兒看去，這一看，神情頓時一怔。

　　顧楠一？

　　她怎麼來這裡了？

　　朱青青心裡暗罵自己蠢，來藥店肯定是買藥的啊。

　　她匆匆走回内室，那名女工作人員正在和老爺子交談什麼。

　　“朱爺爺，這是外面那位女顧客帶來的方子，您給看一下，如果方子沒問題的話，我就去給客人抓藥了。
”

　　“好，我看看。
”

　　滿頭白發的老者拍了拍手上的藥渣，伸手接過了那張藥方子。

　　那雙混沌的眼睛頓時一亮：“好字啊，實在是好字，我敢保證寫這字的人一定是一位老者。
”

　　那名女工作人員滿是疑惑：“朱爺爺，您怎麼這麼肯定對方的年紀？
”

　　老爺子呵呵一笑：“能把一手楷體練到出神入化的境界，絕非一朝一夕的事情，這可需要幾十年如一日的辛苦磨煉，才能達成啊。
”

　　“可對方是個小姑娘啊。
”

　　老爺擺擺手：“應該是哪位老中醫開的方子。
”

　　随後，朱老爺子仔細看了方子，神情微微一變。

　　“這方子……”

　　“方子有問題嗎？
”

　　朱老搖了搖頭：“是補肝益腎的藥方，隻不過其中添加的幾味草藥有些奇怪，似乎有些多餘了。
”

　　“能按方子抓藥嗎？
”

　　老者沉思了一會兒：“就按照這個方子抓吧。
”

　　或許出這個方子的人覺得這幾味草藥有用，隻要方子沒有大問題，他也不會輕易改動别人開的方子，這也是這個行業裡的規矩。

　　“好，我這就去抓藥。
”

　　“讓我去抓吧。
”朱青青跑過來，伸手從工作人員手裡搶走了方子。

　　“青青，你别胡鬧。
”老爺子瞪了孫女一眼。

　　朱青青笑道：“爺爺，您常說我不用心學習您的一身本事，我現在就想好好跟着您學，這第一步肯定就是抓藥做起啊。
”

　　一旁的工作人員笑道：“朱爺爺，青青長大了，總算知道您的良苦用心了啊。
”

　　朱老也是一陣笑意，他這多半輩子都在苦心研究中醫，一心想把自己畢生所學傳給後人。

　　眼下兒子去世，去世之前就生了這麼一個女兒，所以他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孫女身上，奈何這丫頭無心醫學，也是讓他很頭疼。

　　“那好吧，切記一定要看清楚方子，小美，等她抓好藥以後，你再去檢查一遍。
”

　　“放心吧朱爺爺，我會看着青青的。
”

　　朱老爺子這才放心。

　　“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