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183章:他一次主動,換來了兩人一輩子的友誼
齊修遠聞言,看了眼自己桌上擺着的筆墨紙硯,他有點不信蕭鶴川說的,但是他又想信。
于是,他看了一圈整個課堂,目光落在了最有錢的一個同窗陸堯身上。
他家有點小錢,平時寫字作畫用的都是最好的狼毫筆。
趁着夫子還沒有過來,他直接來到陸堯課桌前。
陸堯比較老實古闆,長着一張國字臉,他屬于典型的書呆子,平日裡讀書十分刻苦努力,就是在天賦上差了些,同樣一篇文章,可能别人五遍就記得了,他得十遍。
陸堯拿着書本,眯着眼看着他,還沒等他問怎麼了,齊修遠先開口了。
“把你這狼毫筆借我用用,一會兒夫子來了就還你。
”
陸堯反應慢半拍,他說完以後,等了一會兒他才慢悠悠的回了一個好字。
真是讀書讀傻了。
齊修遠拿着狼毫筆回到自己的課桌,開始和自己原有的筆做比較。
他是濟州本地人,獨生子,父母在街上做點小生意,算是小康之家,讀書沒有什麼壓力,但是也用不起太好的東西。
他做了一番比較,還真是,這好筆拿在手上,這質感是不一樣的,這狼毫筆就是用着比較順手,寫出來的字也是行雲流水的,似乎像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
用完以後,他就對自己用了很久的這支筆有了意見了,反正怎麼看這個老夥計都不香了。
他深深的看了眼正在整理書本的蕭鶴川,神情嚴肅,也不知道在琢磨啥。
最後,在夫子來之前,他把筆還給了陸堯。
第一堂課,是徐夫子的課,随着門外挂着的銅鐘被搖響,蕭鶴川開始了他在白雲書院一天的課業。
其實這些課他都已經上過了,而且以他所擁有的閱曆還有記憶,這些課對于自己而言,可上可不上。
如果不是怕人家起疑心,他完全可以隻上自己老師的課,其實多聽一遍也沒什麼不好的,日後每個月的大考,甲優等他勢在必得。
老師說了,得到甲優一等,書院獎賞二兩銀子,記得孝敬他一壺春江樓的玉南春就行。
春江樓的一壺玉南春,得要一兩銀子,就當是給他的束脩了。
上午連着上完四節課,中午有一個時辰的午休時間,書院内提供免費午餐,夥食還行。
有兩葷一素一湯,住在書院内的學子,除了晚上那一頓得額外掏錢,中午都是免費的,早上還有包子粥餅之類的。
一下課,齊修遠就主動蹭了過來找蕭鶴川:
“蕭鶴川,中午我請你出去吃一頓吧,我知道書院旁邊有一家地道濟州菜,好吃還不貴,看着今天你提醒我的份上,這頓該我請你,咱而且們以後是不僅同窗亦是同桌,賞個臉呗?
”
一上午下來,他發現,夫子們似乎都對他很感興趣,總是單獨提問他,而蕭鶴川都能回答的遊刃有餘,且完美。
他齊修遠還挺想和這種有真才實幹的人打交道當朋友的。
上輩子也是他先主動和自己打交道的,他一次主動,換來了兩人一輩子的友誼。
“可以啊,那我可就不和你客氣了。
”還是按照上輩子的軌迹,他沒有拒絕齊修遠主動對他散發的善意。
齊修遠還叫了陸堯一起,為了還他早上借筆的人情。
陸堯答應了,他帶着自己的小書童和兩人一起去了書院外吃飯。
大多數家裡條件不差的,家裡離得不遠的學子都會選擇回家吃中飯,其實書院内吃飯的大都是留宿的學子。
這一頓飯下來,三人也算是熟了起來,互相知道了對方的名字,大緻了解了對方的家庭背景。
總得來說,暫時蕭鶴川家境最普通,家境最好的是陸堯,家裡做布莊生意的,齊修遠的父親在北街開了一家鋪子,是賣油紙傘還有扇面的,收入穩定,他母親就比較厲害了,據說是在濟州女學任教的女夫子。
濟州女學,顧名思義,隻收女學生,平日裡教的都是琴棋書畫,女紅,内務打理這種。
還可以專門到女學學習糕點制作,另外還有,插花,茶道,棋藝這種興趣愛好培養。
據說,齊修遠的母親是教花藝的女夫子。
三人也因為這一頓飯而變得熟絡起來。
回到書院以後,下午還有一堂課,上完以後,蕭鶴川便要去廣賢堂聽老師單獨授課,完事以後他就能回家了。
仲雲先生問他今日在書院第一天上課可否還習慣,蕭鶴川答一切都好,他反正是重來一次,所以對書院内的一切環境還有人都熟悉,甚至各個夫子的教學方式和習慣他都是熟知的。
仲雲先生給蕭鶴川上的第一課便是:
“一念開明,反身而誠!”
意思就是,在你多數時候,瞬間醒悟的一瞬間,都要能夠認清自己内心的良知與真誠,要保持自己的初心和好的天性,做到真實而不虛僞。
短短半個時辰,蕭鶴川受益良多。
課業結束後,他再次踏入了廣賢堂的這間書房,陳設還和以前一模一樣,甚至很多書籍的位置都沒有變過。
幹淨,不染一絲塵埃,老師都是親自打掃,從不假手于人。
上一世,他為了躲清淨,大多數時間都是藏在這書房之中,隻有在這裡的時候,他的内心才是真正甯靜的。
盡管每次過來都得偷偷摸摸,但卻能偷的浮生半日閑。
老師讓他來裡面轉轉,找幾本自己感興趣的書拿回去看看,他會不定期抽查。
這裡很多書他都已經能做到倒背如流了。
但短短兩年的時間,依舊有一部分書他還來不及看,那就續上吧。
從廣賢堂出來,他身上背着蕭母給他親手縫制的書袋,裡面裝着今日要看的書本。
卻在路過花園之時偶遇葉姝。
她似乎是特意等在這裡的,就在那涼亭之中,穿着她酷愛的月白色系的襦裙,坐在那輪椅之上,給人營造一種出淤泥而不染的清冷白月光之感。
她總是喜歡把自己特意打扮成那種不染世俗,遺世獨立的模樣。
卻殊不知,自己無時無刻都是在玷污這樣幹淨純潔的顔色。
因為一個人的心是髒的,穿的再神聖潔白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