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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身被動技》第一七一一章 死海悟道通本心,鴻運當頭桃運盛

  「重見天日!

  從死海脫身,回到聖神大陸。

  當口腔、鼻腔內,不再隻是死海的臟水,而是能呼吸到新鮮的空氣時,朱一顆忍不住長嘯一聲。

  太爽了!

  每次這種被關押之後的復出,總給人一種「復活」之感。

  但這一次,感覺猶重。

  朱一顆生在南域,臟養臟大,什麽都混過。

  他當過騙子、劫犯、殺手、賞金獵人……隻要是能讓日子過下去的,各種臟活累活都接。

  他體驗過許多種地牢、水牢、石牢,吃過許多刑罰。

  無一例外,金門偷術伴身,他總能完整地逃出來。

  如果可以活在光明之下,誰願意茍在晦暗的角落裡?

  因此,虛空島上既認徐小受為主,朱一顆就是真在賣命了。

  他曉得自己的出身,和絕對的光明扯不上半點關系,他永遠都通不過聖神殿堂的選拔。

  類似聖奴這種相對正義,上頭還有第八劍仙在領路的,已是自己能接觸到的最好、最大的機緣。

  他賣命到和道殿主正面乾上了!

  五域煉靈師,特別是南域出身的,誰不知曉道殿主是個怎樣的人物?

  說是凡界的「神」,都不為過。

  事實也正是如此……

  受爺根本鬥不過道殿主。

  青原山上,果不其然神鬼莫測道殿主一收網,自己稀裡糊塗間就進死海了。

  坐過那麽多次水牢,朱一顆第一次體驗了什麽叫做「絕望」。

  他的各種小心思,在道殿主的算計之下,無所遁形。

  在被奚帶往死海的路上,他還掙紮過,試圖自救,小伎倆也無不被識破。

  死海中,禁法結界一下,更是成了徹頭徹尾的廢物一個。

  連那些平日裡看不起的鬼獸、靈獸……它們甚至還剩個肉身之力能用,而煉靈師沒了靈,跟屍體的區別,隻剩下會喘氣這一項。

  後悔嗎?

  說不後悔,那肯定是騙受爺的。

  但從客觀角度看,朱一顆不認為自己錯了。

  他知曉自己不論再怎樣虔誠去懺悔,他無法為聖神殿堂道殿主做事。

  就算用盡全力,將混身解數使到極緻,也入不了聖奴首座八尊諳的法眼。

  人家的手下,都是什麽無月、無袖的。

  真正動起真格,一張張牌打出去,前綴都是帶個「十尊座」的。

  朱一顆?

  什麽玩意!

  能為受爺拚命,已是他朱一顆這輩子遇到過的最好選擇。

  死海倆月,他絕望過、激憤過、掙紮過、力竭過、祈禱過、咒罵過……

  到最後,心態完全放平了。

  他每天隻思考兩件事,一是受爺來了沒,二是我什麽時候死。

  兩個月,腦海裡過完了過往骯臟的一生不止兩萬遍,朱一顆都感覺自己距離封聖隻差天降一枚半聖位格。

  他的道基源自術祖。

  不比李富貴嗑藥來的那般虛浮,他是戰出來的太虛,在各般生死歷練下,道基穩若磐石。

  他的心態本可以算是缺陷……

  可死海兩個月的磨礪,這一生的匆匆腳步突然放緩,朱一顆死海悟道了。

  「生也,命也。

  「死也,命也。

  「盜我者終將被盜,予取者終將還來,他人如此,我輩金門修士亦然……」

  迎著風。

  迎著蕭瑟的夜幕。

  朱一顆立在一派狼藉的山頭上,張開了自己的雙臂,暢快的大笑起來:

  「老頭子,之前我不明白你說的什麽意思,還有人能從我金門手上偷東西?

  「現在,我有點明白了。

  「瞑目吧,雖然你早就嗝屁了……」

  朱一顆說著嘎嘎大笑起來,他從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更不會過多的沉浸在過去。

  他是一個實用派賭徒。

  能多活一息,就多賺了一息。

  倘若偶爾能有天上掉半聖位格這種好事,當然也不是因為自己做過了什麽多大的努力,而隻是……

  「運氣變好嘍!

  朱一顆咧著牙暢笑著,說著劃手一拍,在手背上拍出了三個銅闆。

  全是正面。

  他笑著,右手反向一抹,銅闆收至拇頭,便屈指往上一彈。

  「錚!

  三塊銅闆高低不一飛起。

  朱一顆單膝一屈,半坐在了虛空上,左腳腳脖子架到了右邊大腿上,猛又將褲管一擼。

  啪!
啪!
啪!

  三塊銅闆啪嘰落在黑色毛褲的小腿上,低頭一看……

  還是正面!

  「嗚呼」

  朱一顆大笑,一拍小腿後邊兩塊銅闆,第一枚銅闆就起飛。

  他抓住,定了一息,指尖一搓,大喝道:

  「花!

  那銅闆消失,化作一朵妖艷的藍玫之淚。

  他笑著再拍小腿,第二枚銅闆起飛,抓住又是一搓:

  「蘿蔔!

  銅闆消失。

  一個該是剛出土的白蘿蔔,就出現在了朱一顆手中。

  還沒完,最後小腿往上一打,銅闆在飛起的時候給朱一顆抓住。

  轉個身的功夫,他掌心一打開:

  「鏡子!

  手中,赫然出現了一面等人高的全身鏡,傳道鏡子鏡。

  朱一顆哈哈大笑。

  他抓著傳道鏡子鏡對準自己,照著鏡子捋了捋劉海,又將之插在身邊,找了塊石頭坐下。

  他不知是在想些什麽。

  突然,他望向天邊,遙遠的天邊。

  東方驕陽露於雲海,灑來一抹橘黃,剛好就拋在朱一顆臉上。

  朱一顆整個人都發光了。

  他一把攬住鏡子,像是攬住了好朋友的肩膀,得意的大笑:

  「哎,老子今天,鴻運當頭!

  「他在做什麽?

  五域各地煉靈師,足有四域人,看不懂這一刻的風中醉在做什麽。

  是的,傳道鏡母鏡還在播著死海,但畫面已成一半。

  另一半,是當朱一顆出死海後,另有一面鏡子遙遙對準了他。

  而當最後鏡子畫面一錯,出現那張歪瓜裂棗的臉,還在捋他的劉海時……

  大家都知道,對準朱一顆的傳道鏡,被找到了。

  「但是,為什麽啊?

  還是有大部分人摸不著頭腦,無法理解朱一顆出死海後的一切舉措。

  像風一樣。

  毫無邏輯!

  「花、蘿蔔、鏡子……是有什麽寓意嗎?

  「花紅大盜,情報上說他會這個"金門偷術",這就是那什麽"偷天換日"吧?

  「但有什麽"意義"嗎——鎖定他想要偷的,用銅闆換過來,就能得到一個既定的東西,總不會是他在賭吧?

  「啊哈哈,那肯定不是啊,怎麽可能隨機偷取,一偷一個準,喊啥來啥呢?

  「那不是賭,他在表演什麽?

  「表演神鬼莫測咯,他都偷到鏡子了,說明他知道有傳道鏡在拍他,你去死海待一下看看,精神狀態估計比他還瘋!

  「瘋?
怎麽感覺,不像啊……」

  四域還在找尋朱一顆此舉用意,乃至是在思考「花」、「蘿蔔」、「鏡子」的深刻含義之時。

  殊不知,當是時有某一域,伴隨著朱一顆的一舉一動,正在上演著狂熱的歡呼。

  南域罪土!

  隻有南域人,才懂朱一顆。

  隻有死徒、惡人、頹然屍,才懂朱一顆出死海後的一切舉止。

  就跟玉京溫柔鄉,映射出了整片中域奢靡的風格一樣,南域連年戰亂,沒人知曉一覺過後,自己是醒來了,還是被送去了另一個世界。

  因而,他們講究想到就做,活在當下。

  朱一顆,則是太南域了!

  他的性格、他的舉止,正代表著南域人隨心所欲、灑脫不羈的極緻!

  「他就是在賭,豪賭!

  賭什麽?

  為什麽要賭?

  賭完這一切後,又會發生什麽?

  這是其餘四域人會去思考的問題,是受爺、道殿主那種多想的人會去考慮的。

  在南域人眼裡,沒有這麽多問題。

  南域人從來不考慮這些,他們隻知道在那個時候,想要那麽做,且去做,就完事了!

  當朱一顆用一枚銅闆,喊了一聲花,便搓出花來時。

  以風家城第一觀戰臺的死徒們為代表,爆出了歡呼聲。

  大家都在慶祝,為賭對而慶祝。

  也許是為了其他,無人知曉,總之就是慶祝。

  當朱一顆再喊出蘿蔔,也偷到了蘿蔔時,有人當場上臺,表演了一波血遁競走觀戰臺七圈。

  為什麽要血遁?

  為什麽要競走?

  為什麽是七圈,不是六圈,也不是八圈?

  現場死徒,沒一個去追究這些「為什麽」,他們隻曉得,場面因血遁競走七圈而更加沸騰。

  他們一個個歡呼著,看呆了出淤泥而不染的風家人。

  有死徒甚至往臺上扔鞋,以此表達對畫面中朱一顆接連賭中兩次的敬意。

  而當最後一波喊鏡子來鏡子時,現場則是徹底按捺不住,徹底炸鍋了。

  傳道鏡也能賭中?

  受爺死海對朱一顆的囑咐中,就是出了死海後,要找到一面傳道鏡……

  這種得來全不費工夫,出現在接連賭中兩次之後,還想要中第三次的極小概率之下,那簡直不要太酣暢淋漓!

  「花、蘿蔔、鏡子……」

  在南域罪土上活了一輩子的人,他們不會去思考花代表夢想,蘿蔔代表生活,鏡子也許代表通往未知的路,亦或是看清本心與大道的工具。

  他們從來不思考這麽多,隻知道……

  花就是花。

  蘿蔔就是蘿蔔。

  鏡子最多也就多了個名字,叫做傳道鏡。

  而最後一句「老子今天鴻運當頭」,那就如是在開完花刀且蒸完了的魚上灑下沸油般畫龍點睛。

  好不好吃是另一回事,看著油在除了鍋以外的地方滾滾沸騰,就讓人感到格外滿足。

  「我……」

  「我的傳道鏡呢?

  風蕭霜呆呆抓著手上那一枚臟兮兮的銅錢,美目中滿是錯愕。

  突然就不見了!

  這銅錢突然就冒出來了!

  沒有半點征兆,更沒有什麽靈技、古劍術的波動……

  前不久自己才接到老家主的令,從西域播完天人五衰後也來不及休息,又馬不停蹄趕到聖山。

  這朱一顆都還沒開始播,傳道鏡,不見了?

  「不對。

  風蕭霜很快意識到,傳道鏡大概率給風中醉毛去了,因為最後鏡中畫面隱隱是傳來了一聲……鏡子?

  那我還得正面去見他?

  風蕭霜心情便有些忐忑了。

  拍受爺很簡單,帶個人去就行,受爺至少不會搞自己人,這好差事是讓風中醉那小子領到了。

  拍朱一顆……

  這妥妥南域邪修一個,性情更是陰晴不定。

  自己容貌相當不俗,身材更是上佳,該不會,他要看上我吧?

  「轟隆!

  擡眸遠望。

  遠空陰雲匯聚,隱隱是要聖劫成型。

  「不是時候。

  日出雲海不久,朱一顆心意通明,聖劫居然自行找上了門來。

  這可不是渡劫的好時候!

  受爺的任務還沒完成呢,且按照此前受爺的交代,狗呢?

  便這時,一個身姿豐腴的仙子,踏著劍從南方遠道而來,當落於跟前時,細細一看……

  容貌也是不俗!

  她,絕對不是狗!

  朱一顆臉上擠出了笑,別過頭,對著傳道鏡嗬嗬說道:「看來不止鴻運當頭,朱大爺今個兒,桃運也旺!

  風蕭霜落地後,聞聲心跳都漏了一拍,表情不自然地說道:

  「朱前輩您好,我是傳道鏡……」

  風蕭霜愣住。

  朱一顆也愣住。

  五域鏡前的觀戰者,更是一下子笑噴。

  風蕭霜不是年輕一輩,南域大有認識這位的人在。

  嚴格意義上講,她算中生代,但還夠不著十尊座那個級別和年紀。

  是同判出風家,加入戌月灰宮的風蕭瑟同輩。

  年齡也差不多,都是不上不下,都處於笑崆峒、朱一顆這個層級。

  戰力也是不俗。

  至少風家蕭字輩能拋頭露面的,不會弱到哪裡去。

  按理說,她以同輩相稱即可。

  此刻喊這一聲「朱前輩」,大概面子給的是受爺,還有半聖位格,以及方才一閃而逝的聖劫。

  「你好,傳道鏡。

  朱一顆很好接替了傳道鏡持鏡人的身份,將鏡子一轉,對準了這位傳道鏡。

  自稱傳道鏡的女子,臉色刷的一下通紅:

  「不是,我的意思是……」

  古劍修似乎都受不了被傳道鏡拍著。

  她連話都不會說了,掏出手上銅闆的動作都變得極其不自然,或者說矯揉造作:

  「我意思,傳道鏡是我的,前輩您的銅闆丟了,在我這裡……」

  「這不是我的銅闆,我丟的是靈闕。
」朱一顆調戲良家婦女那可太輕車熟路了。

  「唔。

  風蕭霜嘴角一抽,臉上是一股欲爆發而不敢的表情,傳道鏡可拍著呢。

  優雅。

  要優雅。

  要有我們風家的風度,可不能跟風中醉、風甜甜那些個初生牛犢一個熊樣!

  「嗬嗬,是這個嗎?
」風蕭霜還真摸出了一塊靈闕。

  朱一顆沒有接,臉上堆起了微妙的

  笑,「我還丟了個媳婦,她身上帶著靈闕。

  風蕭霜兩條眉毛一豎,渾身劍意勃發,猛地就從腰後拔出了劍。

  「老娘給你臉了!

  她突然暴起,大劍對著傳道鏡劈來。

  這嚇的那可不止是朱一顆,五域觀戰者各是猛一激靈,這婆娘……

  「給我爬!

  大劍由上至下,直接貼臉。

  起劍的同時,風蕭霜身後虛空紋裂。

  金色的萬劍生成,那股氣勢威壓,能將敵人短暫壓得恍不光神來。

  絕對帝製!

  可朱一顆哪裡是初出茅廬的小年輕?

  大場面他見多了,道殿主都包進紙裡過,怎麽可能為這區區古劍術第一境界折服?

  「錚。

  指尖銅闆一彈。

  風蕭霜一劍劈下,手中一空。

  她本雙手持握大劍,忽而變成了握著個銅闆,對著朱一顆撲倒而去。

  「你太野了,朱大爺不喜歡,朱大爺喜歡溫柔似水的。

  手中劍居然出現在了朱一顆手裡。

  這家夥動起手來,更是毫不憐香惜玉,一劍直直就紮進了風蕭霜胸口之中。

  「噗!

  傳道鏡被噴了一鏡的血。

  這血像是糊在了五域世人臉上,給所有人都糊懵了。

  「發生了什麽?

  「風蕭霜的劍,怎麽出現在了……偷天換日?

  這可太詭異了!

  若說之前用銅闆換花、換蘿蔔、換鏡子,大家不以為然,看不大出其中門道。

  這一手臨戰換劍,那可比釜底抽薪還要緻命!

  朱一顆擡腳就是一記暴踹,大劍護手抵住風蕭霜胸口,幾乎將她壓到變形。

  貫通之力更踹得風蕭霜破空而去數百丈,透背而出的劍身,一下就釘碎了山間的巨石。

  「噗!

  風蕭霜痛不欲生,又是一口血噴出,卻不可能因這點傷而倒下。

  她猛地拔出了胸前大劍,目色染上嗜血般的猩紅,「好好好……」

  這看上去,就像是一隻睡獅蘇醒。

  五域沒想到戰愛狗之前,還能看到朱一顆戰風蕭霜,更皆翹首以盼。

  便這時……

  啪一聲,朱一顆一腳踹下。

  傳道鏡正面被壓到了地上,畫面一黑。

  「怎麽回事?
」關鍵時刻又掉鏈子,五域觀戰者一個個尖叫而起:

  「風中醉,你幹什麽吃的,手抖了?

  「我畫面呢,我花月樓請你一頓酒,什麽畫面我不能看?

  「倒了啊,鏡子倒了,扶一下,來個人……風中醉趕緊過來扶一下!

  「朱一顆,老娘劈了你!

  混雜在五域沸議聲中的,是風蕭霜的河東獅吼,伴隨的還有撕裂破風的劍鳴聲。

  看不到!

  畫面根本看不到!

  沒有人知曉為什麽畫面突然不讓看了,就連南域人心頭都生出了為什麽……

  便這時,「錚」的一聲。

  這聲音大家都知道,是銅闆被擲起的聲音,緊接著朱一顆的聲音出現:

  「紫色的。

  五域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個個眼睛瞪得像銅鈴。

  「啊——」

  下一息,劍鳴聲亂。

  風蕭霜驚恐的尖叫聲隨之響起。

  這下子五域徹底沸騰了,一個個拚了命沖上臺去,狂搖傳道鏡,仿佛要把黑色的畫面搖開,或者把風中醉搖死。

  「給我看!

  「有什麽老子不能看的!

  「朱一顆,給本大爺把鏡子豎起來啊!

  「啊啊啊,朱一顆、朱前輩、朱爺……你來取代風中醉,你才是會的,我給你銅闆,我等擁護你為傳道之

  王,給我看就行啊啊啊!

  「朱一顆,老娘殺了你啊!

  黑色的畫面中,風蕭霜撕心裂肺的殺意,五域清晰可聞。

  這會兒,大家比風蕭霜更想殺了朱一顆!

  因為「錚」的一聲後,這家夥淡淡的聲音又響起來了:

  「一套?
我喜歡散件。

  啊——

  傳道鏡中傳出來的尖叫,就是此刻五域所有人心中的寫照。

  給我看啊。

  朱一顆,求求你了,我要看。

  「你鞋帶松了。

  「腰帶也是。

  「是玫瑰的香味,還有……」

  「卷的。

  銅闆並沒有「錚」多少下,五域卻覺得渡過了一個漫長的春秋。

  朱一顆哪裡是太虛?

  他的功力,深不可測好嗎!

  相較之下,風中醉算個卵,朱大人腳踩著的傳道鏡,拍出來的東西都比他正兒八經搞的要強一大截。

  伴隨傳道鏡一晃,畫面重見光明。

  遙遙的,胸口處染著血紅的風蕭霜縮在石邊,正拄著劍,滿臉怒火,噴薄而出。

  「我要乾正事,要去數數了,傳道鏡還你。

  鏡子一飛,五域世人落到了風蕭霜手上,沒有聽到半句悖逆的話。

  完事了?

  這就完事了?

  大戰呢,你們之間還少了一場戰鬥!

  「你不是第八劍仙,也不是第一劍仙,而屬於古劍修的時代,早沒落了。

  鏡中的朱大人居高臨下。

  這一句幾乎貶低了整個風家。

  但就算是這樣飽含嘲諷的一句下來,風蕭霜亦不再多言哪怕半句,隻是手輕顫著。

  戰鬥沒有了。

  真的沒有了。

  方才,他倆發生了什麽!

  朱大人似乎也意識到不對勁了,遲疑了下:「方才我隻是開個玩笑……」

  沒有回應。

  鏡子畫面顫抖著。

  「你應該是一個開得起玩笑的人……」話到此處,朱一顆想起了方才那突然暴起的大劍,「……吧?

  世人所看不見的鏡子後面,朱一顆突然瞧見,傳道鏡抹起了眼角。

  這大妹子……

  不是,我就松了你鞋帶、腰帶,順了你兩根頭髮而已啊,你哭什麽!

  朱一顆人都給整不會了。

  但他是決計不可能道歉的,眼睛左右一提溜後,索性看不見心不煩,擡頭望天,開始數數:

  「十。

  「九。

  「八。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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