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年以來,諸天驕想了無數次自己的未來,他們知道想要憑借自己的力量和天資攀登帝路,根本沒有可能走到最後。
這一世,妖孽何其之多,天驕更是多如牛毛。
既然來到了這個世上,若是不能一覽站在最巅峰之處的風景,那該是一件多麼遺憾的事情。
五十餘名天驕,身後都有家族勢力,他們願意舍棄掉這一切,然後跟随在顧恒生的身邊,無論生死。
這需要一種莫大的決心,放下了自己的高傲頭顱。
“諸位,你們都是這個時代的天之驕子,有自己的道路要走,何必如此?
”
顧恒生看着彎腰低頭的諸天驕,内心深處的某根弦絲被觸動了。
他看的出來這些天驕都是真心誠意的,沒有半分作假。
昔年,他們共患難,情交頗深。
現如今,諸天驕若是真的跟随在顧恒生的身側,成為一個侍從,那麼這麼多年積累的榮光和地位都将化為雲煙。
“陌兒,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還不趕緊滾回來,莫要在丢人現眼了。
”
此時,有一尊仙台四禁的強者露面,對着一尊天驕大聲斥責道。
這尊天驕回頭看了一眼師門長輩,意志堅決:“三長老,我已經想清楚了,您不用勸了。
”
“你要明白,一旦你做出了這種事情,将會導緻宗門顔面掃地,聖子之位一定會被撤銷。
”
老者希望可以将門中弟子勸誡回來,不要做傻事。
雖然說顧恒生地位顯赫,但是一個宗門不可能讓自己的聖子成為顧恒生的侍從,那樣帶來的影響和後果太嚴重了。
“我意已決。
”
這尊天驕意志堅定,絕不悔改。
陸陸續續的冒出了很多大佬,他們都想召回自家的天驕。
可惜,諸天驕早已想清楚了,怎麼會因為宗門長輩的幾句話就回去呢?
“荒唐!
”
即使是浮生墓的九先生,曾經的恨天劍仙,也不能夠讓各大宗門聖子級别的人物成為仆從,那樣太跌價了,也有損宗門形象。
所以,如果諸天驕當真成為了顧恒生的侍從,以往的榮耀都會付諸東流。
“你們,何必呢?
”
顧恒生沒想到諸天驕會如此做,不由得愣住了,不知該如何是好。
“先生,我等想要随先生左右,走到那帝路的最高處,看一看世間最美的風景。
為此,即使粉身碎骨也無怨無悔。
”
有一名天驕放下了自己的一切,甘心成為顧恒生身邊的仆從。
“請先生收留。
”
他們當着世間衆生的面丢了顔面,有的人甚至和宗門撇清了關系,不想給宗門帶來恥辱。
“請先生收留!
”
諸天驕的腰又低了幾分,他們為了跟着顧恒生,舍棄掉了很多東西。
顧恒生沉吟了,他本一人笑傲紅塵,沒有什麼牽挂。
要是收下了這些人,未來的路确實好走很多,但也意味着責任加重了不少。
若是顧恒生拒絕了,那麼這些天驕将失去了所有。
顧恒生思量良久,緩緩點頭:“往後的歲月,希望可以和諸君攜手共進,一覽大世風采。
”
“多謝先生!
”
諸天驕喜出望外,齊聲大喊。
大世的許多生靈見此,莫名有些羨慕這些天驕。
說不定未來的某一天,這些天驕會站在一個世人難以想象的位置。
“你們先去完成自己的事情,五年以後,我等重回此地集合,共攀帝路。
”
顧恒生知曉諸天驕需要去處理宗門事情,給足了他們時間。
“是。
”
衆人躬身行禮。
此時此刻,有一抹黑影火急火燎的沖了出來。
此人隻有一隻手臂,腰間挎着一柄長劍。
“徒兒拜見師尊。
”
他便是獨臂劍客韓瑞安,劍尊獨孤殇的弟子。
同樣,他還是顧恒生的發小:“顧……顧哥。
”
多少年啦!
韓瑞安終于可以再一次看到顧恒生和獨孤殇,激動不已。
剛才韓瑞安很想從人群中沖出來,但他實力低微,擔心給顧恒生等人帶來麻煩,拖了後腿。
因而,韓瑞安遲遲沒有現身。
“小安,你長大了。
”
重見曾經的故友,顧恒生不禁内心一酸,直接當着世人的面拍了拍韓瑞安的肩膀。
韓瑞安泣不成聲,他為了找到師尊獨孤殇和顧恒生,一個人行走大世,吃了諸多的苦頭。
“還不錯,這數百年沒有落了修為。
”
獨孤殇欣慰的點頭,有氣無力的說道。
世人嘩然一片,新一代天驕的獨臂劍客居然是劍尊的弟子,而且和浮生墓九先生的關系看起來不是那麼簡單。
天哪!
為何這麼多年以來,沒有一個人知曉獨臂劍客還有這樣的背景。
一些曾得罪過韓瑞安的勢力追悔莫及,瑟瑟發抖。
顧恒生瞥向了韓瑞安的斷臂之處,想起了曾在百國之地發生的事情。
韓瑞安斷掉的這一隻手臂,是因為顧恒生的緣故。
如今回想起來,上千年的時光眨眼即逝,令人唏噓。
人海中,還有人一直盯着顧恒生,内心掙紮。
絕曲仙子程熏染抱着一口古琴,她很想走到顧恒生的面前道一聲好,可是她害怕顧恒生已經忘記了自己。
今日若是不近距離的看一眼顧恒生,往後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程熏染想了許久,終究還是翩然而現,引起了世人的注意。
“絕曲仙子,她要做什麼?
”
新一代天驕之中,何人不識絕曲仙子呢?
程熏染撥弄了一下弦絲,琴音傳遍四方。
她着淡藍色的拖曳長裙,玉足輕點虛空,降臨在了顧恒生的身前不遠處。
“顧公子,别來無恙。
”
真要說起來的話,程熏染已經上千年沒有看到過顧恒生了,記憶都有些模糊了。
如今可以再見顧恒生,她的心都是顫抖的。
哪怕程熏染如何的掩飾,她那眼眸中的思念波瀾卻無法掩蓋。
眼前佳人,如當年一樣,不曾有過改變。
顧恒生沉默了許久,他對程熏染多有愧疚,緩緩的開口笑道:“熏染姑娘,千年不見,你可還安好?
”
他,還記得我的名字。
程熏染的眼眶瞬間泛紅,原本緊張至極的芳心平靜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