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識了對頭的陰險惡毒,但絕沒想到,對方的詭計如此連環縝密,其狠辣程度更是階梯一般一計比一計狠辣。
我更加想不到,在這一環節中,被用作‘工具’的竟然會是沈晴。
也正是因為這人是沈晴,高戰又再被激發了鬥志,支撐著爬起來,想要對沈晴施救。
我急著接管他的身體,對傅沛說:“還愣著幹什麽?
”
傅沛急忙上前,和我一起查看沈晴的狀況。
“我草他大爺!
”初步判斷了沈晴的情況,我破口大罵。
傅沛也是一臉凝重,拿出一包銀針,分別紮在了沈晴的幾個穴位上。
他擡起臉,衝我微微搖頭。
“她怎麽樣了?
”高戰急道:“快打電話,叫救護車!
”
“郭哥已經帶了救護了。
”我咬牙切齒,讓傅沛先將沈晴抱進屋裡。
支撐著回到那輛房車上,到處翻找的同時對高戰說:
“沈晴因為藥物導緻昏迷,呼吸能力下降。
這輛車的密封性極好,通風口又都被人為堵住了。
這種情形下,一段時間內,她就會因為缺氧而死。
”
高戰咬牙:“為什麽會是沈晴?
對方再挑釁我們?
他們這是在挑戰我們的底線!
”
“我說過,整個獸醫站被布設了邪陣,而這‘賊車廣場’就處於祭台的範圍。
沈晴的死不是對方的最終目的,他們是想利用沈晴獻祭,再次打開後邊的入口機關。
之所以選這房車,是利用車內的空間環境掌握開啟入口的時間。
”
高戰問:“開機關?
是為何武飛準備的?
”
我搖頭:“實施移魂邪法不是說被實施者非得到場的。
對方不是替何武飛‘開門’,而是迎接我們。
”
“找到了!
”我翻出一個小型的隨車急救箱,拿出兩個罐裝的氧氣瓶,回到屋裡讓傅沛替沈晴灌輸氧氣。
“沈晴現在的狀況怎麽樣?
”高戰問。
我還沒回答,一旁的肉松就“汪汪”叫了兩聲。
傅沛低聲道:“入口的機關已經打開了。
”
“次!
”
看著雙目緊閉臉色慘白的沈晴,心中怒火勃發到了極限。
但本能還是促使我第一時間在房間裡搜尋能夠可利用的東西。
高戰問我要找什麽。
我說我們發現沈晴還是晚了,因為大腦長時間缺氧,她雖然保住了命,卻造成了嚴重的腦損傷,也就是植物人。
機關被打開,證明她的魂魄已經不在軀殼靈台了。
我想找黃紙朱砂,先行找到沈晴的魂魄,那樣她或許還有康復的機會,可這身體是高戰的,他怎麽可能會隨身帶著那些東西。
傅沛忽然說:“有人來了!
兩個!
”
我眼皮一跳,急著往外跑,腳下一個踉蹌,卻是摔出大門,摔了個大馬趴。
“老高!
你沒事吧?
!
”來的是郭森。
見支援終於趕到,高戰再也撐不住了,索性翻了個身,支撐著挨著門框坐了起來。
這個時候,我看到了跟著郭森前來的另一個人,於是乎想也不想,立刻脫離了高戰的身體附到了那具軀殼上。
這一刻,之前的疲憊消失殆盡,但積蓄的怒火卻又增加了三分。
四下張望,更是疑惑不已。
因為,我沒有看到沈晴失落的魂魄。
沒錯,郭森帶來的,正是我本人的肉身。
回歸自身,單單是用眼睛,就能看到常人看不見的事物。
我看不到沈晴,難道是說,對方不光要了她的命,還把她的魂魄給收走了?
我向郭森問道:“怎麽隻有你一個?
”
郭森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這是‘回家’了。
”
他擼了把濕透的頭髮,順手摸了摸嘴角新起的火泡,悻悻說道:
“真他娘的見了鬼了。
你說的方法我們全試了,都行不通。
我能趕過來,還是因為你。
”
郭森說,他們迷路後怎麽也走不出那一片泥濘,就連按照我說的向天鳴槍也不起作用。
他之所以能來,卻是因為‘我’突然間離隊。
現在我可是實錘的‘兇案犯’,他追上了我,再回頭時,發現已經脫離了隊伍。
而周圍的環境,也有了明顯的變化。
隨即權衡輕重,他就先徒步趕過來了。
我低頭看了看身上,忍不住問他為什麽會帶著‘我’。
郭森瞪了我一眼,說:“之前你就像個二傻子,我能放心把你留在局裡嗎?
再說了……算了,不說了。
”
我乾笑:“你是覺得把我帶來還能幫上點忙吧。
”
郭森這時也看到了屋內櫃台上的沈晴。
“沈晴怎麽也在這兒?
她怎麽了?
”
高戰猛地用力捶地:“小沈被那幫王八蛋給害了!
”
我陰沉著臉,三言五語向郭森說了之前發生的狀況。
郭森聽後眼睛都快瞪出血了。
我讓他先幫我解開手銬,他毫不猶豫照做。
兩人一起把高戰攙回屋裡。
我把郭森帶到櫃台後,指指吊車司機的屍體,又指指高戰:“這無辜人員可是他打死的哈。
你剛才拷我的銬子,可以給他戴上了。
”
“你這是擺明過河拆橋?
”高戰氣得翻白眼。
這會兒我是絕沒開玩笑的心情,但更加清楚,現在我最需要的是冷靜,隻有保持冷靜,從而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我對郭森和高戰說:“沈晴已經是這樣了,我一時間也不能為她做什麽。
現在後邊的入口打開了,我能做的就是下去找歐陽若。
”
郭森說:“老高留在這兒,我和你一起下去。
”
我搖搖頭,示意帶上沈晴一起到後屋。
那炕面果然已經像棺材蓋似的被掀開了,卻是斜在半空,看不到任何的物理支撐。
在一側的炕沿下,果然有著一尊獨眼石像,一如我通過靈覺看到的一模一樣。
看到石像,傅沛瞪圓了眼睛,轉向我驚道:“先生,這難道是鯨落邪靈?
”
我沉著臉點頭。
傅沛倒吸一口氣:“我還以為那隻是個傳說,沒想到世間竟真有這邪物!
”
“你們倆在說什麽?
怎麽又扯邪靈什麽的?
”郭森擰著眉頭問。
我苦笑搖頭,郭森雖然也跟著我遇上過幾回邪事,但以他的性格,要他言語間承認某些事物的存在還是不可能的。
我隻能是對他說,這地下密室布設了機關,這火炕既是入口,也是整個機關的最關鍵。
現在入口打開,隻要有人下去,就立刻又會關閉。
到那時,整個炕面任何一塊磚都不能有損毀,否則機關遭到破壞,整個地下空間都會被火油焚燒繼而坍塌。
高戰呲牙:“我之前還以為,那幫王八蛋禍害沈晴是想替何武飛‘開門’,眼下看來,更像是給咱們挖了個‘墳’啊。
嘖,掐好點兒把這入口打開,等咱下去了,再破壞機關,咱就直接被埋了。
還特麽先火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