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姒勾唇,眼底噙着寒意:“如果我走到哪裡,身上都背着攝政王王妃的身份,或者我隻是個有名的大夫,我能跟你們這種人平等的對話嗎?
換句話說,你們這種人,不屑跟背着别人身份的人談條件的。
身份,就是跟人平等對話的權力。
這一點,陛下你不會不懂。
從底層上來的人,有進取心的人,都明白這個道理。
”
“那你以為,我留你在這裡,任由你鬧騰,卻不追究你,是因為什麼?
你西洲女君的面子?
”封疆意有所指。
是知道了今天晚上她冒犯元氏的事情了。
雲姒無懼開口:“我得多幼稚才會以為陛下給我一個困在籠中的人面子呢?
你為的不過是我的本事,我的用處。
若無用處,都成了你的掌中之物了,面子值什麼?
”
話已經說開了,封疆眼底帶着幾分冷意的看着雲姒。
雲姒自然也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為着雲姒的本事留她,若是她沒有這個本事,那就是個廢物。
廢物的下場,隻有死。
尤其是她這樣身份的若是還廢物,那更死得快。
更尤其是,雲姒沒有叫封疆看到一點顧禾凝能活的迹象。
他自然是不願意浪費時間的。
“我現在也染病了。
”雲姒如實告知。
封疆颔首:“我要你在十天之内,找出解決之法,晚了,大周那位隻怕就隻能見到你的屍體了。
”
“十天?
”雲姒猛然起身:“陛下以為這是做什麼,十天怎麼能……”
“我這裡不留廢物,但不代表閻王爺不收,你懂我意思的。
”封疆不預再留。
雲姒立即争取:“那這十天,我不單要南漢奉天城的所有醫門聽我号令,我還要你将南绛送到我眼前來。
”
權力,這不就來了嗎?
當天晚上,雲姒就接到了消息。
整個醫門的所有資源任由她調遣。
南绛,明日一早就能見到。
“她會不會耍什麼花樣?
”封辭擔憂。
封疆看着他這樣子,聲音低了幾分:“就怕她不耍花樣。
”
“皇兄何意?
”封辭臉上露出幾分疑惑。
燭火下,封疆的笑容緩緩而起:“雲令政也放了很久了,是時候用上了。
我很好奇,他是真投,還是作假。
正好,雲姒是個有腦子的女人,那雲令政更是不賴,讓我看看這對兄妹,誰能活到最後。
”
他誰也不信!
哪怕是嬴棣跟景昀死在他的面前。
為了大業,天下人死了多少,死兩個孩子,又算是什麼大犧牲?
局中人自己的命都不顧,又如何會愛惜兩個還沒有什麼大用處的幼子。
孩子,是可以再生的。
這一場你玩我,我也在玩你的遊戲,越發的緊繃起來。
清晨時分,雲姒終于看見了南绛。
“阿姐你沒事吧!
”南绛沖過來,第一件事就是開始檢查雲姒身上的情況。
見到雲姒已經染病,南绛焦灼起來:“阿姐,我現在沒事,聽先前那個反叛的大巫醫說過,我的血可以……”
“不要胡說!
”雲姒擡手制止住南绛還要說出來的話,低聲道:“難道你想要讓我把你血放幹了做研制嗎?
”
南绛的衣袖被雲姒扯下來:“什麼你的血,血肉之軀,你能有什麼能耐?
我不信,活人也能當藥使的!
”
“為什麼不信呢?
”
就在這時,雲姒身後傳來了聲音。
是白燼笙。
她身邊的人,還帶着另一個人,霍臨烨!
雲姒的眸光一閃,不出所料,霍臨烨感染了,雲姒上前一步:“你……”
白燼笙擡手吩咐人将霍臨烨安置在一旁,才開口:“你的這套理論我一直不贊同,人都說以形補形,那我姑且當它是錯的。
若是人不能當藥使用,我且要問問,人吃雞鴨魚肉怎麼就補身了?
是說人肉連雞鴨魚肉都不如嗎?
還是說,你有确定的證明,确定人不能做藥絕對例子?
再或者,這個謊言是你自己編織出來的,為的就是讓人跟人之間不自相殘殺?
兔子的糞便都能入藥,藥人,怎麼就不存在呢?
”
“你想要對南绛做什麼?
”雲姒挑眉看向了白燼笙。
白燼笙不同白添翎,她沒有道德跟良心,隻有目的。
這番話,就是她想要對南绛下手的證明。
白燼笙笑起來:“沒什麼,就是把你的老情人給你帶來了,看看你準備怎麼救他。
霍臨烨,就充當試藥的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