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姒看着“楚王府”嶄新的牌匾,轉頭問身後空青:
“霍臨烨不是被除了王爵之位了麼,怎麼如今又挂上了‘楚王’的牌匾?
”
往日樂呵呵的空青如今臉上全是擔憂:“聽說楚王帶了兩千兵,在短短三天剿滅了敵方兩萬人,解救了邊城的老百姓。
回程時,還抓了不少敵國的奸細回來,是潑天軍功。
”
“朝中有人建議恢複楚王的爵位,畢竟,上一個這麼厲害的皇室将領,還是九爺。
”
所以,楚王府從奢華,到貓狗也不上門的潦倒。
再到現下,風光重現。
霍臨烨,東山再起。
再次見到霍臨烨,雲姒看着他消瘦了不少,也黑了。
躺在床上,下巴上一片青色胡須,臉上也無多少血色。
看見雲姒來,他渾濁的眼中有了些許光彩。
“太好了王爺,六小姐過來了,你的傷有的治了!
”
從宮中過來的李太醫趕緊過來請雲姒進屋:“六小姐,快來給楚王看看吧,他的傷很複雜。
”
雲姒從空青手中提過醫藥箱,朝着霍臨烨走去。
一别一月,兩相看着彼此,像是什麼都沒有變,又像是什麼都變了。
“父皇命你來的,還是你自己來的?
”
霍臨烨的嗓音有些沙啞,慘白俊逸的臉上,多了些許的不切實際的期許。
雲姒放下醫藥箱,看向了他胸口被包紮過的位置:“你說呢?
”
霍臨烨的心口刺痛:“若是你不是心甘情願過來的,那你先行離開,我會跟父皇說,是我不想要你醫治,把你趕走的。
”
這種轉變,倒是叫雲姒不得不多看了霍臨烨兩眼。
她甚至沒有多言,提起醫藥箱轉身就走。
這麼幹脆利落,霍臨烨心中一苦:“雲姒。
”
他起身,胸口的血湧出更多。
“我想要彌補你。
”
外面的太醫全都出去了,這屋子裡面,隻有他們兩人。
雲姒停在屏風跟前,緩緩轉身:“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這種話說了無數遍,你我已經和離,從前是我對你不起。
若是我是你,我也恨曾經的我自己。
可是傷害已經鑄成,我能做的,就是許你我能力範圍内的一切,讓我重新彌補你,可否?
”
雲姒垂眸笑了笑:“用不着。
”
“是用不着還是不稀罕?
”
李善慈從門口跨進來,憐憫地看着霍臨烨:“楚王何必費心,她怎麼會稀罕你的補償,她身邊那麼多男人,可不缺你一個!
”
霍臨烨擰眉:“公主,女子名譽重要無比,請你慎言。
”
李善慈走到雲姒身邊,帶着滿滿的失望:“你聽到沒有,誰都知道女子名譽無比重要,可就你,不知……楚王還不知道,燈節那日,雲姒跟……”
“閉嘴!
”雲姒厲聲呵斥。
李善慈眼中帶了從未有過的尖銳:“怎麼,你敢做,還怕别人說嗎?
吊着這麼多男人,你雲家高門貴女的規矩都學到哪裡去了?
你的臉面你自己都不要,還怕我說麼?
”
‘啪!
’
響亮的一巴掌,結結實實地打在李善慈的臉上。
雲姒擡起下巴,直接抓起她的衣領免得李善慈摔在地上:“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忍你,你便以為我好欺負?
我愛跟誰一起就跟誰一起,你管得着?
說我沒家教,不要臉,你騙婚,腆着臉去跟一個不愛你的男人求愛就是要臉了?
”
“你……你打我?
”李善慈緊緊地捂着臉:“繡帕的事情,沒叫你有半點羞恥懼怕之心,你現在居然還敢打我?
”
“出來混都是要還的,你父母兄長沒有教你為人處世,我教你。
”
雲姒抓住李善慈的衣領,直接将李善慈按在了牆上,俯身到她耳邊低聲道:“說去,嚷嚷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還擔心九爺不知道我的心意。
”
李善慈不敢置信地看着雲姒。
雲姒松開手,拍了拍李善慈的肩膀:“你最好别再來惹我。
”
她轉身就去提醫藥箱。
一個力道,将醫藥箱重重地壓了下去。
“她說的男人……是什麼男人?
”
才短短一個月,她就有了别人?
霍臨烨以為雲姒會一直在原地等他的,可是如今,全然不如他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