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婉高高舉起了手臂,手中的簪子在夕陽的餘晖下,發出陣陣的冷光。
她臉上的表情卻是閃過一抹不可思議,整個人都愣怔在了那裡。
從樓梯口緩緩走上來的趙塵也是呆了呆,看着自己的嫔妃舉起了簪子準備朝着他的腦袋上,狠狠來那麼一下。
就這樣兩個人都是愣在了那裡,誰也想不到會在這個地方遇到不可思議的對方。
陳墨婉率先反應了過來,她現在的這個動作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她忙跪了下來,心頭慌成了一團,她是真的不敢對趙塵如此的。
“皇上恕罪!
臣妾不知道是皇上,還以為是什麼歹人!
臣妾……”
饒是一向冷靜沉着的陳墨婉,也是吓得語無倫次,竟是磕磕絆絆說不成個話。
趙塵的臉色沒有絲毫的異樣,緩緩擡起手将跪在地上的陳墨婉從地面上扶了起來。
“不必跪着,歹人?
呵呵!
”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諷,“朕得确不是什麼好人。
”
“趙塵此話剛一說出口,陳墨婉更是心底驚慌異常,可她現在明白。
”
“現在這種情形下,她還是少說話得好。
”
不過好在皇上并沒有對她過多的苛責,她頓時松了口氣。
“朕……這些日子忙,有些時候沒來這裡坐坐了。
”
趙塵不再理會陳墨婉,而是獨自走到了觀景台上,竟是掀起了龍袍随意的坐在了冰冷布滿灰塵的地面上。
陳墨婉動了動唇,想要提醒趙塵,坐在這裡有些髒。
可看着趙塵那個随意毫不在乎的樣子,陳墨婉已經湧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此時趙塵靠着觀景台的圍欄,看着南面的方向,似乎在發呆。
陳墨婉此番因為趙塵沒有責怪她剛才的魯莽而松了口氣,可此時心頭的好奇卻是遠遠大過了剛才對趙塵的害怕。
她規規矩矩站在趙塵身邊,順着趙塵的視線看向了南邊的方向。
什麼都沒有啊,就是一片禦花園裡很普通的林子,都沒有太液池邊的景色好看。
可瞧着皇上的視線又不像是完全落在南邊的那片林子上,倒像是看向更南邊的位置。
那麼一瞬間,陳墨婉頓時開竅了,皇上還在思念那個女人?
她不禁心頭一驚,那個女子就是現在南诏女帝,一個很有傳奇色彩的奇女子。
出生高貴,卻流落民間,不曉得牽動了大周多少優秀男兒的心思。
直到現在人們都不敢在趙塵面前提及她的名字,不然一個說不對便是惹來殺身之禍。
陳墨婉終于明白皇上的心結始終沒有放下,她不禁暗自後悔。
許是這玲珑塔必然和那個女子還有皇上有些千絲萬縷的聯系吧?
她為了躲清靜,竟然會躲到這裡來。
果然以後但凡是邪門兒的地方,絕對不能來。
陳墨婉此時更不敢說話了,陪着趙塵一直待在這裡,直到晚霞更是暗沉了下來,趙塵這才緩緩開口。
“顧千瀾肚子裡的孩子确實不正常一些,是個毒胎,而且是因為朕的原因。
”
陳墨婉臉色瞬間煞白,渾身的血液都冷凝了幾分。
她不可思議的看向了靠在欄杆上坐着的趙塵,整個人都吓傻了。
虎毒還不食子呢!
難道顧千瀾肚子裡的孩子,是被趙塵下了毒?
不可能啊!
雖然趙塵給人感覺冷冰冰的,但是還不至于這般喪心病狂吧。
而且陳墨婉也不知道為何總不相信皇上會是這樣的人。
“皇上?
”
“朕知道你心頭有很多的疑問,呵,”趙塵苦笑了出來。
他緩緩起身,卻是從懷中拿出了一枚鑰匙,親自将玲珑塔一直鎖死的那道門打開。
露出了裡面藏着的一個房間。
房間竟然和外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外面布滿灰塵,房間裡面打掃得很幹淨。
趙塵走了進去,陳墨婉下意識的跟了進去。
趙塵定定看着床榻的出神,沈钰珠将床榻下面刻字兒的事情告訴了他。
他這才明白,當初救了他一命的雙生蠱的由來。
他雖然無數次提醒自己,她已經嫁人了,兒女雙全,可還是忍不住心頭的那一抹遺憾。
他曉得這絲絲縷縷的痛苦和遺憾也隻能他自己扛着了,他不會像他的師傅那麼瘋狂,得不到就徹底毀掉對方。
趙塵歎了口氣“當初這裡住着一個我深愛的女人,後來我中了毒,她用她爹娘留給她的唯一信物雙生蠱救了我。
”
“那一次很是兇險,我差點兒就挺不過來了,她卻一直咬着牙堅持着,才有了今天大周的承平帝。
”
“雖然她熟知雙生蠱的功效,也成功的救了我,可她畢竟不如我在醫術上面的造詣深。
”
趙塵其實一直想說這些,隻是沒有人肯像陳墨婉這樣認認真真的聽他說話。
每個人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