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無限遊戲裡封神(我在驚悚遊戲裡封神)》第1300頁
“但是沒辦法嘛。
”菲比語氣含笑,她竭力地轉頭,看著被幽靈和屍體籠罩著的小女巫,“誰叫他是隊伍的王牌呢?
”
“相信王牌是戰術師的本能吧?
你不也是把決勝的關鍵壓在那個叫白柳的玩家身上了嗎?
”
“嗯。
”劉佳儀轉回視線,她望著天空之城,頓了一下,“……要是紅桃選擇供奉自己的靈魂,怎麽辦?
”
菲比語氣平靜:“我已經把另一顆女巫之心給他送上去了。
”
“如果他還是那樣選擇,我也沒辦法。
”
“是嗎?
”劉佳儀有些恍惚地反問,“如果皇後真的把自己的靈魂留在這裡,你不會難過嗎?
”
“——在公會裡,你最喜歡的人就是皇後了吧?
”
“雖然你嘴上老是說他軟弱,但公會裡最信任他的,一直跟隨他的,辱罵他讓他清醒一點的人,在賽場上會將所有籌碼壓在他身上,相信他贏到最後,活到最後的人,在我離開後,隻有你了。
”
“所以皇後將公會交到了你的手上。
”
“你們在對方的眼裡,是家人一樣的存在吧?
”
菲比靜了很久很久:
“我無法阻止一個靈魂都已經選擇了死亡的人。
”
“媽媽是這樣,他也是這樣。
”
菲比睜開眼眸,她碧綠的眼眸倒映著天空中懸浮的天空之島的影子,就像是一片枯萎樹葉落進了一片澄澈的湖心,罕見地透出一絲水霧和迷茫。
“我可以變得強大,但我沒有辦法讓他活下來。
”
“喂。
”劉佳儀語氣有些無奈,“別哭啊。
”
“我的王牌隊員還在島上呢。
”小女巫就像是菲比第一次見到她那時那樣笑了起來,那雙灰蒙蒙的眼睛俏皮地彎起,然後對輕快又驕傲地說,“那家夥可是不會容許有人在他面前糟蹋自己靈魂的價值的。
”
“皇後的靈魂那麽有價值,那家夥一定會用盡一切辦法,保存下他的靈魂的。
”
天空之城上。
紅桃走到了高塔之上,他隔著高塔上隨著鍾聲飛起的白鴿和落下的暴雨,遠遠地和站在地上的白柳對視了一眼。
白柳穿著單薄的白襯衣,神父裝披在他的肩膀上被風吹得獵獵作響,他漆黑的眼瞳裡毫無情緒地望著高塔之上的紅桃。
暴風雨從他們當中飛掠而過,仿佛是要掀起一場更大的風暴。
紅桃眼神有些恍然——他第一次見到那位邪神客人的時候,也是在如此狂暴的雨天。
而此刻,也是如此的雨天,白柳又一次登陸了他的島。
在疾風驟雨裡,白柳穿著神父裝,和那位客人近乎一樣的裝束,帶給他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紅桃垂下眼眸凝視著風雨中的白柳。
他現在依舊是之前示人的外表——酒紅色的長發和紅色的眼眸,表情依舊是慵懶又不經意的樣子,他有一下沒一下地玩弄著手上的牌,眼眸卻是有些失神的。
這不是他第一次直面白柳。
在意識到白柳是那位客人說的,有靈魂的自己之後,那句帶著笑意的【你會喜歡他的,因為他懂得愛和感情。
】就在他耳邊揮之不去。
所以紅桃懷著一種幾乎是逆反的心理找查爾斯查證了消息,去見了這個所謂擁有靈魂,被他模仿過的【白柳】到底在現實裡是個什麽樣的人物,能當那位客人說出那樣的話,甚至在見到白柳的第一面就過激地說出了那種話。
那種每個人和他交往到最後都會和他說的話——【你要和我上床嗎?
】
欲望和愛是兩種不同的東西,每個玩家都懂得什麽是欲望,但是沒幾個玩家是為了愛留在遊戲裡的,大家都在欲望中沉浮,在欲望中變形成怪物,白柳,這個在遊戲裡仿佛是欲望代名詞的家夥,以靈魂為交易手段的惡魔,真的會懂得愛是什麽東西嗎?
他就像是十八歲那年自己的喜歡受到羞辱一樣,想要去羞辱這個被那位客人讚賞擁有前所未有靈魂,懂得愛和感情的【白柳】。
但是當紅桃和白柳對視的一瞬間,他罕見地,退避了。
他的技能因【欲望】和【愛】而誕生,隻要看向他之人心中有難以排解的欲望,無法放下的愛人,久違謀面的舊友,一切讓人無法釋懷甚至恐懼的內心情感存在,紅桃就會變成那個人。
紅桃習慣了扮演千百種姿態的人供人們消遣排解自己欲望無法得到釋放的痛苦,最終甚至已經不記得鏡子裡自己原本的樣子是怎麽樣的,忘記了自己原本的名字,隻留下一個代號般的稱呼——【紅桃皇後】。
當他身處遊戲內,這個技能存在的時候,每個玩家在看他的時候,無法避免地透過他看別人,對他產生了欲望的投射。
當他身處遊戲外,這個技能不存在的時候,每個觀眾在看他的時候,難以避免地會癡迷他扮演的角色,對他產生欲望的衍生。
他身處於遊戲與人間,仿佛就沒有一刻脫離於帶有欲望視線凝視著。
沒有一個人,是在透過他看他本身。
就連那位客人,也是希望透過他看到【白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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