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無限遊戲裡封神(我在驚悚遊戲裡封神)》第1155頁
——她突然覺得,白柳好像喜歡上了什麽人。
比如此時此刻,令人昏昏欲睡的午自習上, 窗簾輕微地飄蕩,春日溫熱的風從窗戶裡湧入,而白柳穿著領口微敞的白襯衫坐在窗邊, 他左手拖著下頜,懶散地垂下眼簾, 手上握著一隻被削得很規整鉛筆, 在自己的草稿本上一筆一筆地畫著什麽。
窗簾慢悠悠地,一次又一次地從他的發尾旁輕揚又滑落, 變成一塊搖晃的藍色背景布。
侯彤趴在課桌上,她借著課桌上壘得很高的書作為遮掩,怔怔地偷看白柳。
白柳唇角在繪畫的時候,會很淺地上翹。
他在笑。
那笑和和她道謝的時候禮貌疏離的笑不同, 也和班上其他人對話的時候虛偽客套的笑不同,也和那種仿佛面具一樣看好戲的笑不同。
白柳現在臉上的笑就像是……就像是她偶爾會想到白柳, 在本子上無意識地寫下白柳的名字,幻想他們在一起的未來的時候,那種情不自禁的,幸福的笑。
這是喜歡某個人的笑容。
但白柳喜歡得到底是誰呢?
他一個人上課,一個人吃飯,一個回宿舍,一個人打掃衛生,一個人熬夜學習,侯彤認真又偷偷摸摸地觀察了白柳周圍的人一個月,她發現校內的學生老師,白柳接觸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可以說,白柳的視線停留在所有人類身上的時間都很短暫和冷淡,看不出他會對誰懷有好感,侯彤實在是找不到白柳會喜歡誰的證據。
但她的直覺又告訴她,白柳的確是在喜歡誰的。
侯彤的眼神忍不住往白柳正在畫的草稿本上瞄,但瞄了兩眼之後,又自覺自己這樣做好像不太好地,鬱悶地把課桌前的書推到了前面,阻擋了自己控制不住繼續偷看的視線。
侯彤想著白柳的淺笑,她深吸一口氣,把有點泛紅的眼睛側頭埋進了胳膊彎肘裡假裝睡覺。
全校的女生比她漂亮的沒她會打排球,比她會打排球的沒她有錢,比她有錢的沒她喜歡白柳。
……她到底輸在哪裡嘛……
難道這個學校還有個又比她漂亮,比她有錢,又運動好,還比她喜歡白柳的人存在?
出於一種隱約要輸的酸澀和一種不服氣的難過,侯彤握拳發誓要把這個在不知不覺當中贏了她的女人給找出來!
侯彤開始加緊對白柳的盯梢,啊,不是,觀察。
她開始逐漸發現了一些端倪。
白柳一個人吃飯的時候會在對面也放一碗湯,看起來就像是他無意中擺放在那裡的,但仔細看去,就像是對面也有個人在和他一起吃飯那樣。
白柳學習的時候身體總是不自覺地歪向一旁,就像是有個身形高大的人壓在他的肩膀上抱著他看他學習。
白柳回宿舍的時候總是走最偏僻的一條路,手指向後扣著,就像是在和誰在這段路上十指緊握偷偷幽會。
侯彤越看越覺得不太對勁,白柳的一些表現和反應都太奇怪了,比如現在。
這節是英語課,許薇一向看不慣白柳,一上課就找個由頭把白柳給清出去罰站了,白柳倒也見怪不怪,他態度自如地收拾了兩本筆記,走出去站在了走廊上。
現在是下午第二節課,上課之前有個十五分鍾的放松小課間,通常來說,會讓學生們做五分鍾的眼保健操,再放十分鍾的舒緩音樂放松一下,許薇是提前來上課的。
侯彤的座位現在坐在走廊那邊的窗戶旁,她一邊按壓太陽穴揉刮眼眶,一邊從這雙已經被她自己擠得變形眼睛縫裡竭力地探出餘光,偷瞄背靠著她這邊的窗戶,在走廊外一邊罰站,一邊正在低頭看筆記的白柳。
窗戶的玻璃被擦得很明亮,明亮到侯彤就這麽偷偷摸摸地瞄著看,都能清晰地看到窗戶後白柳的樣子。
白柳略微低頭,背部似有若無地抵在窗戶玻璃上,透白的春季襯衫校服下能隱約看到十七八歲的男生正在發育的肩胛骨,襯衫的兩側被背骨輕微撐出痕跡,單薄,纖細又挺拔,中間有一點汗滲透的水漬,能聞到一種肥皂清洗後的洗劑味道。
碎發從白柳的耳後滑落,在細微的風裡輕輕搖晃,他眼睫纖長,落滿碎光,鼻梁挺直,唇瓣很輕微地張合,似乎在默讀著自己雙手捧著的筆記本上的知識。
隔著玻璃層層分明的反光光暈,簡直像是什麽電影裡刻意營造的美學場景,侯彤幾乎看得愣住了一下。
……白柳,看書看得好認真啊……
似乎注意到了侯彤的視線,白柳很輕微地用餘光隔著玻璃掃了她一眼。
那眼神極為淺淡,漆黑的雙瞳裡鍍膜一樣的盈著午後橘黃色的淺光,慵懶又專注。
盡管這一眼裡什麽情緒都沒有,但侯彤卻無可避免地心臟砰砰地跳動起來,她幾乎手忙腳亂地拿住一本書打開,飛快地嚴實遮住自己偷看白柳的雙眼,裝模作樣地看起書來。
白柳的眼神從侯彤拿反了的書上輕微地一頓,然後一掃而過,又落回自己手上的筆記本上。
侯彤兩隻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從書頁後探出來,她繼續悄悄咪咪地偷看認真看書的白柳,看著看著,卻無法抑製地感到了一股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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