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後梁的江山圖?
淩畫很是意外,她伸手從宴輕手裡将這薄薄的一本黑本子重新拿到了自己手裡,學着宴輕,從頭到尾翻了一遍,若不是宴輕這樣說,她是絕對不會往江山圖上想的,但如今他這樣一說,她再一看,好像還真像。
她也沒去過很多地方,對天下很多地方也都不知地理地貌,但對于江南一代,可真是滾瓜爛熟,有那麼幾頁紙上塗畫的,對應着江南地方仔細一瞧,可不就是江南?
隻不過制造這個本子的人很是厲害,将後梁的江山都給打亂了,看起來像是胡亂塗鴉,但其實,細瞧之下,每一小塊筆墨,都是一小塊地圖,隻不過畫的手法不是尋常用于繪制地形圖的手法,不是潑一大片的筆墨,就是零星幾點或粗或細或長或短的勾勒,看起來一點兒也不連貫,才讓她迷惑了一早上,都沒看出是什麼來。
“這是哪裡來的?
”宴輕問。
淩畫如實說了來曆,又将昨兒琉璃差點兒被強行綁回玉家之事也說了。
宴輕挑眉,“原來是從玉家拿出來的。
這本子是刻意做舊的,出爐的時間應該也就一兩年,既然是琉璃一年前拿回來的,興許是剛剛制作成,便被她恰巧偷拿出來了。
”
淩畫不懂如何刻意做舊,但是知道天下就有這樣的手工藝人,民間多的是高手,她拿着本子問,“哥哥是怎麼看出來的?
”
宴輕一臉不是事兒的說,“我不止能看出來,還能給你做一本出來。
”
淩畫:“……”
她是嫁了一個什麼絕世大厲害!
她一臉崇拜敬佩,真心實意地誇贊,“哥哥真厲害,我望塵莫及。
”
宴輕見她表情和語氣都挺真心的,心下受用,有來有往地反誇回去,“你算計人的本事,我也望塵莫及。
”
淩畫:“……”
一時算計他,一輩子她怕是都要被他時不時拿出來拿捏了。
淩畫掩唇低咳一聲,将手裡的黑本子重新遞給他,“哥哥你再看看,為什麼要這樣做一本後梁的江山圖?
我還是不太明白。
”
宴輕又伸手接過,慢悠悠地将本子放在桌子上,“那就要将這一本江山圖用地形圖的方式臨摹出來,也許才能發現這裡面藏着什麼秘密。
”
淩畫想想自己倒也能臨摹,畢竟有自小所學的畫功,但一定十分耽擱時間,她如今不算有太多時間,她試探地問宴輕,“哥哥,你能不能幫我臨摹出來?
”
他的時間充裕,但不知道樂不樂意做這樣的麻煩事兒。
宴輕很果斷地拒絕,“不能,麻煩,費時間。
”
淩畫就知道他不會同意,他是一個怕麻煩的人,她也不強求,默默地将黑本子又伸手拿了回來,“那我再找人臨摹吧!
”
廚房送來早飯。
淩畫先将這件事兒放在一邊,心情還是很不錯的,至少破解了一半這個黑本子的秘密,從宴輕這裡看出了是後梁的江山圖,也算是大有收獲,她溫聲道謝,“謝謝哥哥,我們吃飯吧!
打擾了你睡眠,吃完飯你繼續睡。
”
宴輕瞅了她一眼,沒說什麼。
淩畫惦記着找人臨摹這一本江山圖的事兒,沒吃多少,便放下了筷子,但也沒立即走,等着宴輕吃完。
宴輕皺眉,“就吃這麼點兒?
”
淩畫摸摸肚子,從大婚後,在京城時,她就知道宴輕不喜歡她不好好吃飯,也不喜歡她食量小,她立即說,“昨兒的烤紅薯太好吃了,吃撐了,今兒早上有點兒吃不下。
”
她連忙保證,“我中午多吃些。
”
宴輕收回視線,“昨兒要殺我的那個張二先生,你把他收用了?
弄哪兒去了?
”
淩畫一拍腦門,“被我忘了他了,如今還在水牢裡關着呢。
”
“你打算怎麼用他?
”
淩畫想了想,“這個人是人才,殺了可惜,收用了自然要用他來收集情報,隻不過現在他剛剛刺殺你,又是受溫行之威脅指使,如今城内都傳遍了,所有人都知道雲落押了他送來了總督府,敢刺殺你這等膽大包天的罪過,都想着我一定不會饒過,所以,短時間内,他不能再被放出去,最好就是讓人都以為他死了。
溫行之那裡得到消息的話,也得是他已死了的消息。
”
宴輕挑眉,“也就是說,他短時間内,還不能放出去用?
”
淩畫點頭,“可以這樣說。
”
宴輕放下筷子,提出要求,“那就将他先送給我玩一陣子,我也想知道,他怎麼就這麼能耐,到底是怎麼拿到那些不為世人所知的密辛的。
”
淩畫沒意見,答應的很痛快,“行,那就将他先給哥哥,反正也是哥哥留了他一命。
”
她對雲落吩咐,“你去水牢一趟,将張二先生提出來,給他洗吧洗吧,喂口飯吃,然後帶過來見哥哥。
”
雲落點頭,心裡有點兒高興,小侯爺有了張二先生放在身邊玩的話,他這個貼身護衛以後應該就不會太辛苦了吧?
至少短時間内,他應該會過的很輕松。
淩畫看着雲落腳步輕松地出了房門,納悶地問宴輕,“雲落似乎挺高興?
”
他高興個什麼?
難道是想學張二先生打探密辛的本事?
宴輕輕哼了一聲,他自然知道雲落高興什麼,但他自然也是不會告訴她他是怎麼欺負雲落的,否則豈不是露餡了。
雲落站起身,拿起黑本子,“哥哥,我去書房了。
”
她昨兒已見過張二先生,今兒自然沒必要陪着他再見了,她現在是比較好奇,先找人用地形圖的紙張臨摹出這副江山圖。
宴輕點頭,掃過她手裡的黑色本子問,“這個臨摹比較難,你打算找誰來做?
”
淩畫已有想法,“讓崔言書來吧,他于這方面應該比較精通。
”
畢竟是出身清河崔氏,自小所學,不會差了,林飛遠自小不學無術,孫明喻是沒有家族底蘊,沒有機會學這些。
其餘她不打算讓太多的人知道這個黑本子。
宴輕點頭,似乎也就随口問一句,對她擺擺手。
淩畫撐了傘,出了院子,琉璃立即從她屋子裡出來,用完好的那隻手撐了傘跟了去。
廚房的人過來收拾了碗筷,宴輕也沒了睡意,坐在桌前玩着九連環,等着雲落将張二先生帶來。
琉璃跟着淩畫出了院子,看淩畫手裡拿着的那個黑本子,問,“小姐,小侯爺可看出什麼來了嗎?
”
她剛剛去換藥,沒往二人身邊湊着聽耳朵。
淩畫壓低聲音說,“看出來了,是後梁的江山圖。
”
琉璃睜大了眼睛,“這麼個黑本子,裡面胡亂塗鴉的,怎麼會是後梁的江山圖?
”
淩畫耐心給她解釋了裡面的一塊塊塗畫的小地方,合起來,就是後梁的江山圖,江南一帶她待了三年,何等的熟悉,竟然都沒能看出來,所以她才說宴輕厲害,也說繪制這本江山圖的人厲害。
琉璃疑惑,“這個有什麼用?
”
淩畫搖頭,“目前還看不出來,等我讓言書将這個江山圖拼湊臨摹下來,也許就能知道有何用處了?
玉家的藏書閣,你進的又是隻有玉家嫡系才能出入的藏書閣,裡面肯定不能收錄閑書,而你去年偷進去拿玉雪劍法劍譜的那個地方,又是經過了機關解密才能進去的,所以,必是有用。
”
琉璃好奇的不行,“小姐,您走快點兒,我雖然一隻胳膊受傷了,但也能幫崔公子磨墨添香,伺候他趕緊把這個臨摹出來。
”
淩畫走快了些,“就怕他嫌棄你笨手笨腳不用你,受了傷就老實養着,别亂動。
”
琉璃嘟嘴,歎氣,“會發黴的。
”
淩畫笑。
二人來到書房,孫明喻也到了,與崔言書、林飛遠三人都待在書房裡,見淩畫來了,孫明喻依舊如常地端上熱茶。
淩畫頓了一下,頭有點兒疼,以前不在意的小事兒,被宴輕特意提出來,她如今已不能夠坦然地受了,但這一盞茶已送到了她面前,她又不能明顯的不再接,心思轉了個彎,還是伸手接過來,但卻笑着說,“明喻,你的手可是握筆值千金的手,以後别這麼妥帖了,免得便宜了飛遠那張吐不出象牙的狗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