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徒這種事,并不是小事。
如果眼光不好招了個劣徒,指不定會把陳江河的人品敗光。
思來想去。
這種事情并不能強求,隻能順其自然。
何況他還有兒子能夠繼承。
絲毫不必着急。
将修煉心得分享給葉淩霄,陳江河便繼續閉關,打算推演出這個修行體系之後的境界。
不求速度,隻求最好。
然而天不遂人願,張小樓告知陳江河出事了。
“什麼事?
”陳江河詢問。
張小樓長話短說,天極宗還是出事了。
如今神城已經沸沸揚揚、滿城皆知,天極宗老祖坐化,索诏代替天極宗老祖執掌大局,結果被人發現窩藏黑族強者。
已經有大批強者趕往天極宗,欲要把天極宗圍剿。
“陳大哥,天下大亂了。
”張小樓擔心。
陳江河讓她冷靜下來,道:“事情應該還在可控範圍内,我們先去打聽消息。
”
該來的總算來了。
二人心頭都有些壓抑,不知道是福是禍。
來到神城的街頭,張小樓臉色微微發白,隻因她聽到了路上不少人辱罵天極宗,而她身為天極宗的弟子,心中自然不好受。
陳江河好生勸慰。
奈何這些人罵得實在難聽,而且夾雜着陰謀論。
“你們聽說了嗎?
堂堂七品宗門天極宗竟然叛變了,有人發現天極宗内藏有黑族化神期強者!
”
“天極宗怎麼能這樣?
實在是過分!
我們這些人在前線拼命守住防線,結果敵人竟然出現在咱們老家!
”
“太氣人了!
天極宗狗屎都不是!
”
“幸好已經有幾大宗門前往天極宗平叛,說不定很快就能解決。
”
“走!
”
“咱們也去!
”
“……”
張小樓差點沖上去跟這些人理論。
幸好被陳江河拉住。
“他們憑什麼這樣指責天極宗?
我們天極宗為了修建洲際傳送法陣死了多少弟子長老,流了多少鮮血?
他們非但不感恩,甚至還惡語中傷!
”張小樓憤憤不平,眼眶裡淚水直打轉。
陳江河一把抱住張小樓,“好了好了,都會過去的。
”
“當務之急是趕往天極宗,看看能否有幫得上忙的地方。
”
張小樓嗯了聲。
二人趕到天極宗的時候,整個宗門已經被圍得水洩不通。
陳江河前去了解情況。
發現總共有十幾個宗門參與圍攻天極宗。
并且打出平叛的旗号,聲勢不可謂不浩大。
張小樓看着烏泱泱的宗門大軍,而且主力軍還是大夢仙宗的弟子,這可是八品宗門,而天極宗不過是七品而已,根本不可能抵擋得了。
陳江河想盡辦法靠近天極宗山門,最終還是被人攔下。
攔截的人身穿大夢仙宗弟子服飾,而且一眼就看出來是核心弟子。
“喂!
”
“前方就是天極宗山門,任何人都不允許進出,留步吧。
”大夢仙宗弟子低喝,陳江河頗有禮數,隻因為對方是大夢仙宗的弟子,是江愁眠的同門。
“這位師弟,我們想進天極宗了解情況,可否通融一二?
”陳江河開口。
大夢仙宗弟子有股睥睨天下的氣勢,冷眼掃視陳江河二人,道:“你們是誰?
能不能進出天極宗不是我說了算。
”
陳江河耐心說道:“北冥,從神城來。
”
原本大夢仙宗的弟子态度已經緩和,聽到陳江河自報家門之後反而多了分敵意,上下打量着陳江河與張小樓。
“你就是陳江河?
”這名弟子反問。
“不錯,你認識我?
”陳江河開口。
大夢仙宗弟子冷笑,“呵呵,天下還有誰不認識你陳江河?
一日連殺四位返虛境,風頭無兩。
”
張小樓微微蹙眉。
任誰都聽得出來,這句話暗含諷刺。
不知道陳江河什麼時候得罪眼前的大夢仙宗弟子了?
“你們還是回去吧,不會讓你們進去的。
”這名弟子又說道。
陳江河有些不耐煩。
大夢仙宗弟子咄咄逼人,顯然對陳江河抱有敵意。
便是連陳江河都不清楚怎麼回事。
“我知道你想找我的麻煩,也不必去别的地方打聽我的名字了。
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叫戴卓,是大夢仙宗的核心弟子。
”
陳江河沒想過與戴卓動手。
隻是戴卓咄咄逼人,一副不講道理的姿态。
實在是令人不知道怎麼接觸。
陳江河歎了口氣,不得不說道:“其實我跟你們大夢仙宗還有些許關系,我的妻子江愁眠是你們大夢仙宗的弟子。
”
戴卓聽到江愁眠這個名字,像是貓咪炸毛了似的,當即喝道:“住口!
江師妹也是你能夠染指的嗎?
”
陳江河與張小樓對視。
他們似乎找到了戴卓敵視的原因。
正是江愁眠。
“呵呵,莫非你對江姐姐有别樣的想法,所以才對我陳大哥充滿敵意?
”張小樓毫不客氣開口。
戴卓臉色漲紅。
像是被張小樓戳中了痛處。
好一會兒後才支支吾吾說道:“你們在胡說八道什麼?
我根本配不上江師妹,江師妹的悟性是我們宗門最好的!
唯有首席大師兄才能配得上她!
而且我們這一代的首席大師兄不見得就比你差!
”
陳江河恍然。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看來這位戴卓對大夢仙宗的首席大師兄十分尊重。
甚至是對方的狗腿子。
否則不可能這麼盡心盡力。
陳江河淡淡笑道:“婚姻之事講究你情我願,就算你們首席大師兄對江愁眠很好,我妻子都不會對他動心。
”
這便是自信!
戴卓被這句話刺激到了,梗着脖子駁斥陳江河的言論,認為首席大師兄一定能夠打動江愁眠的心。
女人的心都是水做的。
張小樓掩嘴失笑,道:“理想當然了,你還是不懂女人。
”
戴卓至今沒有婚配,自然不懂。
不過他始終堅定一點,那就是不允許陳江河與張小樓進入天極宗。
雙方的争執很快引來另外的人。
來人身材高大,留着精練的山羊胡,不過他看上去年紀并不大,且皮膚白皙細膩,氣色紅潤。
一舉一動都散發出令少女迷醉的氣息。
“師弟,怎麼回事?
”青年詢問。
戴卓聞言,立即轉身行禮,“大師兄,這二人想硬闖天極宗。
我不讓他們進去,他們非要跟我胡攪蠻纏。
”
“哦?
是麼?
”
青年把目光落在陳江河身上。
隻一眼……
青年便感應到陳江河身上那股深不可測的氣息。
令他瞳孔不禁收縮。
這股氣息實在是令人忌憚!
以至于青年心底不安。
他大概已經猜到陳江河的身份,還是開口詢問戴卓,戴卓遲疑少許後說道:“他就是兇名在外的北冥,還說……江師妹是他的妻子,我聽不下去就跟他理論。
”
聽到這兒。
青年皺了皺眉頭,仿佛有些不悅。
“小卓,你真是胡鬧!
”
“我是什麼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江師妹怎麼想!
”
戴卓忙低頭。
“可是師兄,我覺得您跟江師妹才是絕配,這個陳江河哪裡比得上您?
”
青年擡手,打斷戴卓的話。
戴卓就算還想說些什麼,首席大師兄已經不給他機會,隻能把這些話憋在心底。
青年深吸了口氣,神色鄭重望向陳江河,略含歉意說道:“你就是北冥?
實在是抱歉,我師弟行事有些魯莽,還請你不要怪罪我師弟,是我這個師兄的過錯。
”
戴卓一聽,整個人都炸了。
明明是陳江河的問題,大師兄為什麼要道歉?
都怪自己連累了大師兄!
陳江河和張小樓對這位大夢仙宗的首席大師兄感官不錯,至少從表面上來看是位謙遜的公子哥。
除此之外。
陳江河還覺察到大夢仙宗首席大師兄實力了得,一眼竟看不透虛實。
這說明他的實力不弱。
就算與自己有差距,也不會太大。
“久仰久仰!
”陳江河拱手。
青年讪笑道:“陳兄客氣了,是我久仰兄台大名才是。
剛剛忘了自我介紹,我乃是大夢仙宗的首席顧巡。
”
“原來是顧兄……”
顧巡再次替戴卓向陳江河表示歉意。
希望陳江河别放在心上。
陳江河肅然起敬,道:“顧兄貴為大夢仙宗的首席弟子,還對我如此客氣,令愚弟汗顔不已。
”
顧巡忙讓陳江河不必客氣。
随後他又提到陳江河與章不厭那一戰。
“實不相瞞,五百年前我曾與章不厭有過一戰,當時我與他打成平手。
而北冥兄卻能将其擊敗,可見北冥兄的實力應該在我之上。
”顧巡說道。
陳江河驚訝。
這麼說來,顧巡也可稱之為帝子了。
卻還這麼客氣。
陳江河倒是有些欽佩了。
“不過是僥幸獲勝而已,實在是不值一提。
”陳江河同樣謙遜,顧巡聞言苦笑道:“如果北冥兄是僥幸獲勝,那更為驚人。
我可是使出吃奶的勁都沒能占上風,章不厭的實力實在強大。
”
二人一番寒暄,竟拉進了距離。
陳江河與顧巡開始稱兄道弟,讓戴卓心中不是滋味。
“為兄實在是慚愧,我師弟說的那話還請北冥兄不要放在心上。
我曾經對江師妹有過那方面的念頭,得知她已有夫君之後便早就打消了。
”顧巡語氣誠摯,令人心服口服。
他甚至還讓戴卓親自向陳江河道歉。
戴卓不情不願。
最終還是向陳江河低頭。
雙方矛盾化解。
顧巡引回到正題上,詢問陳江河二人為什麼要進入天極宗,如今天極宗已經被各大宗門包圍,就等大人物一聲令下就會進軍圍剿。
在這時候進入天極宗,恐怕會被波及。
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陳江河沒有道明張小樓是天極宗弟子的身份,隻說道:“我之前與天極宗有過交情,實在不相信天極宗能做出通敵的事情,所以想要進去了解情況。
”
顧巡歎息。
其實他們何嘗不是這麼認為?
他們也曾與天極宗弟子一同上戰場,幾乎情同手足,完全不相信天極宗會做出這種事。
但事實擺在眼前。
由不得顧巡不相信。
“如果北冥兄實在是想要入内的話,我去跟宗門長老禀報,允許之後即可入内。
不過北冥兄要擔心,天極宗的弟子已經殺紅了眼,恐怕會對你們不利。
”顧巡極其耐心。
就連張小樓都對他改觀了。
陳江河表示已經知悉風險,願意入内勸說天極宗。
顧巡點點頭,讓戴卓去跟長老團彙報。
才過了半柱香,戴卓去而複返,表示已經得到了長老團的允許。
但長老團無法保證陳江河二人的安全。
需要二人自行承擔。
陳江河說道:“好,這點我知道了,謝謝二位幫助。
”
顧巡在二人進入天極宗之前再次勸說,陳江河已然要入内,顧巡便目送二人離去,戴卓湊上前說道:“大師兄,您對陳江河為何這麼客氣?
”
“客氣麼?
”顧巡反問。
戴卓重重點頭,“自然客氣,我還沒見過大師兄對誰這麼客氣過!
”
顧巡苦笑道:“北冥乃是頂尖天才,據說修行不到五百載就已經走到這個地步,這樣的人難道不值得尊敬麼?
”
戴卓還是有些不忿。
天賦歸天賦,感情歸感情。
“大師兄,您真的已經放棄江師妹了嗎?
北冥縱然強大,不過感情之事誰又說得清楚,江師妹未必不能再嫁。
”戴卓說道。
顧巡讓他閉嘴。
在修行一道上他還能分享經驗,在感情一途上沒什麼經驗。
戴卓悻悻閉嘴。
“盯緊這點天極宗,不要讓他們的弟子跑出來,聽明白了嗎?
”顧巡說道,而後返回屬于他的位置。
不一會兒後。
又有一名身穿淡藍色裙子的女子出現在戴卓面前。
女子是元嬰修為,同樣是大夢仙宗的核心弟子。
戴卓見到女子,立即說道:“獨孤師姐,您怎麼來了?
”
來人獨孤毓,是戴卓的師姐。
也是顧巡的師妹。
“剛剛大師兄跟你說了什麼?
”獨孤毓冷着臉詢問。
戴卓将剛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道出,獨孤毓不禁皺起眉頭,“你是說……北冥是江師妹的夫君?
”
“是啊,我還以為開玩笑的呢,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戴卓向獨孤毓訴苦,表示顧巡因為這件事情心裡肯定不愉快,獨孤毓聞言心煩意燥,冷冷說道:“北冥去了哪兒?
我去找他算賬!
”
“他配不上江師妹!
”
“隻有顧巡大師兄,與江師妹才是絕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