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農架深處。
陳江河正在漫無目的行走,他給自己設定的時間是三天。
如果三天内依舊沒有找到天羅果樹,他也必須離開神農架林區,否則容易遭遇危險。
夜晚降臨。
陳江河坐在一棵樹的枝頭休息。
頭頂圓月高懸,灑落皎潔的月光,陳江河心中升起一些錯覺,總覺得月亮與地球的距離變得更近。
“是錯覺麼?
”陳江河喃喃自語。
明明月亮遙不可及,卻讓他有種觸手可及的感覺,連陳江河自己都分辨不出來這是不是錯覺。
最後他搖搖頭,不去想這些。
當務之急是找到天羅果樹,至于别的事情陳江河暫時不想管,也輪不到他來管。
接連找了好幾日,陳江河身心俱疲。
所以他打算在枝頭上睡一晚。
就着冷風與皎月,陳江河閉上眼睛準備入睡。
不得不說。
在這種與世隔絕的地方,容易讓人内心平靜下來,陳江河很快就進入睡眠的狀态。
沒過多久。
一陣冷風吹來,竟讓陳江河脊背生涼意。
他冷不丁打了個冷顫。
睜開眼。
陳江河眉頭皺了起來。
自己可是堂堂武道宗師,已經無限接近先天境界,應該感受不到寒意才對。
“我這是怎麼了?
”陳江河皺眉自語。
“難道是神農架林區的古怪,讓我開始變得疑神疑鬼?
看來這地方不能久留,否則真要出大問題的。
”
呼——
又一陣北風吹來,再次讓陳江河感受到那股寒意。
更令陳江河感到不安的是,林區的深處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盯着自己。
是人?
還是鬼?
這種感覺讓陳江河十分難受。
于是他再次閉上眼,感受着來自暗處的窺探。
半分鐘後。
陳江河陡然睜開眼,望向東南方向的林子。
似乎是那個地方的東西正在盯着自己。
陳江河沒有絲毫猶豫,立即翻身跳下枝頭,往東南方向的林子跑過去。
他這個人從來不相信神鬼之說。
既然有東西在盯着自己,那就一定要把這個東西找出來,因為他不相信這世界有鬼!
退一萬步來說。
就算躲在暗中的東西是鬼物,那麼早就應該對陳江河動手了,何必在暗中躲躲藏藏不敢現身?
陳江河一路沿着東南方向跑去,足足跑出一裡地都沒有找到任何異常。
連一頭野獸都沒有。
等等!
陳江河腦海中閃過一道亮光。
在進入神農架之後,陳江河在外圍遇到不少野獸,怎麼在神農架深處一頭野獸的影子都沒有發現?
陳江河之前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天羅果樹上,并沒有注意到這點,直到現在才猛然驚醒。
一些冷汗從陳江河後背沁出。
他壓下心底的不安,自語道:“看來神農架林區果然如許宗水所說那樣充滿詭谲神秘,哪怕是武道宗師在這個地方也得如履薄冰,不可自大。
”
在陳江河思索之際,他再次感受到那股若有若無的窺探感。
陳江河扭頭望去。
這股感覺來源的方向是西北!
正是自己來的方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自己來的時候分明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陳江河深吸了口氣,再次沿着過來的道路返回剛才的地方,隻是當他回到休息的那棵樹之後,窺探感來源的方向就又變成東南,讓這位唯物主義者感到些許頭皮發麻。
“真有髒東西?
”
說不慌是假的。
人在面對未知恐懼的時候,最為無助。
短暫的思考之後,陳江河臉色冷了下去,“這算什麼?
在戲弄我麼?
那我今天就非要跟你較勁到底,看看躲在暗中的是什麼鬼東西,你最好别讓我逮到你!
”
“否則……”
陳江河再次前往東南。
隻是當他抵達東南方向之後,窺探感又從西北方向傳來,擺明就是在戲耍他。
如此奔波幾次之後,陳江河生氣了。
他将自己的神識念釋放出來,将方圓二百米範圍檢查得仔仔細細。
又過去一個小時,陳江河還是沒有發現異常。
就差沒有把這一片區域翻過來!
陳江河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被某些東西盯上,于是厚着臉皮自語道:“算了,這次就不與你們計較,待我進入先天境界之後再來會一會你們。
”
此地不宜久留。
他沒有絲毫猶豫,立即轉身離開。
能夠不被自己發現的,一定是實力比自己還要強大的存在,陳江河是腦子有病才會繼續留下來。
兩個小時後。
當天邊泛起魚肚白,陳江河才松了口氣。
那些髒東西應該不會在白天現身。
走着走着。
陳江河神色突然變得僵硬,那雙星目裡的瞳孔開始急劇收縮。
走了一晚上,竟然走回到原點!
眼前的這棵樹,分明是昨晚他曾休息過的那棵樹,陳江河為了辨别方向甚至還在樹上打了個記号。
他不可能認錯。
看着自己親手留下的标記,陳江河呼吸變得急促。
他陷入了一個怪圈之中。
“我遇到鬼打牆了?
”陳江河喃喃自語。
他壓下心頭的慌張,越是在這種時候越是不能慌張,非但解決不了問題還會讓自己陷得越來越深。
繞着這棵樹轉了幾圈後。
陳江河決定換一個方向離開。
昨晚他是沿着西南方向離開的,那麼這次他就從東北方向離開,自信一定能夠找到出路。
再加上太陽已經出現在東邊方向,陳江河倒沒有太多的擔心。
他沿着東北一門心思往前走。
臨近中午,陳江河心想自己應該已經遠離那個怪異的地方。
剛松了口氣沒多久,陳江河看見不遠處那棵樹上竟然有自己留下的标記。
“這……”
陳江河目光呆滞,“難道我又回到了原點?
”
他不信邪,走上前查看樹上的标記。
沒錯!
這就是自己留下的标記。
可,陳江河分明記得自己是從東北方向離開的,怎麼會從西南方向回到這棵樹面前?
難道自己已經徹底失去方向了?
接連遭遇挫折,難免讓陳江河内心升起些許挫敗感,以及一縷縷的絕望情緒。
“兜兜轉轉,又回到原點。
看來我已經遇到了傳說中的鬼打牆,難道我要死在這個地方?
”陳江河皺眉自語,
陳江河當然有些不甘心。
自己還沒有結婚,沒有治好母親的病,也還沒有找到自己父親的下落。
就這麼死了,怪可惜的。
他攥緊拳頭,深呼吸幾次後說道:“我還真不相信了,一定有人在這兒用了障眼法,讓我迷失方向。
”
陳江河做出這個判斷之後沒有立即動身,而是靠在樹下休息,等到下午三點左右才動身,他沿着太陽下山的方向走去,打算一路向西走出神農架林區。
跟着太陽下山的方向,應該不至于迷失方向。
太陽下山,夜幕重新籠罩神農架林區。
陳江河長松一口氣,自言自語道:“不出意外的話,我現在距離那個鬼地方應該已經有十來公裡距離,應該可以好好休息了。
”
緊繃了一天一夜的神經,終于得以放松下來。
又往前走了半裡路,陳江河身子陡然變得十分僵硬,因為他經過一下午的折騰之後竟然再次回到原地,不遠處那棵樹上的标記讓陳江河心态崩裂。
忙活了這麼久,竟然還是一樣的結果。
陳江河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于是憋着一口氣循着另一個方向疾步離開。
他現在隻想走出去。
至于别的,他什麼都不想!
一小時後。
陳江河回到原點。
于是陳江河又找了個不同的方向離開,兜兜轉轉卻還是回到原地。
陳江河站在這棵樹面前,一拳砸在這棵樹身上,咬牙說道:“我怎麼總是走不出去這個怪圈?
你們這些躲在暗中的東西能不能站出來,不要在暗地裡搞這些小動作?
”
當然。
林子裡寂靜悄悄,沒有任何人回應。
陳江河極力壓下心中的浮躁,對自己說道:“不行,我要冷靜下來,如果我繼續這麼急躁的話,更加不可能從這個地方走出去。
隻有冷靜下來才能認真思考對策。
”
“冷靜冷靜……”
眼看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陳江河思索過後并沒有繼續上路的打算,因為他現在已經弄明白一件事情——
隻有找到問題的根源并且将其解決,才能走出這個怪圈。
否則他一輩子都走不出去。
陳江河靠在樹下閉目養神,那股若有若無的窺探感再次傳來,不過陳江河這次并沒有理會。
他已經猜測出來,自己走不出怪圈有可能是窺探自己的那個東西搞的鬼,他想試試自己若是不露面的話能否讓對方主動現身。
隻要對方敢現身,陳江河會二話不說把對方宰了!
說不定這樣才能夠找到出路。
一整夜過去。
陳江河雖然閉上眼睛,卻沒有真正睡着。
而那股若有若無的窺探感一整晚都沒有消失,令陳江河納悶的是對方竟然沒有現身,耐心比自己還要好。
盯着頭頂的烈陽,陳江河心情再次變得煩躁。
“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
“别讓我逮到你,否則我一定會将你碎屍萬段。
”
但是對方始終不出現,讓陳江河奈何不了它,陳江河想破腦袋之後終于想到了一個辦法。
這狗東西不出現肯定是覺得自己有危險。
如果能夠打消這個狗東西的顧慮,興許對方就會主動現身,由此就能夠推斷出來對方的實力應該不強。
想到這裡。
陳江河眼底泛現出一抹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