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皇朝來者不善,欲行吞并之事。
”
飛羽憂心忡忡,向陳江河道出實情。
這些日子以來,飛羽不斷了解大魏皇朝的實力,越是了解越是令人心驚。
這可是一個超級勢力,已經算得上準六品勢力。
而北冥城雖然有陳江河坐鎮,然而中層實力不如大魏皇朝這般雄厚,頂多隻能算是五品下,距離六品還差了兩個小層次。
大魏皇朝真要進攻北冥城,隻怕難以抵擋。
陳江河眨了眨眼睛,又問道:“這次派來的人是什麼來頭?
我聽說有人傷了鳴岐,妄想娶了靈兒。
”
飛羽能感受到陳江河平靜語氣之下的憤怒,如同夏天的悶雷一樣。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回城主的話,大魏皇朝此次派來了一位王爺,自稱逍遙王,是大魏皇朝的宗室強者。
除此之外,他還帶來了上百名随行人員,其中不少都是來自大魏皇朝的年輕俊才,其中就包括另一個宗室子弟燕崎。
”
動手的人,正是燕崎。
“他們的意圖吞并北冥城,我不敢私自做決定,所以等到城主回來再讓你定奪。
”
陳江河點點頭,“辛苦了。
”
飛羽笑道:“談什麼辛苦不辛苦?
我如今是北冥城的一份子,這兒就是老夫的家,守衛我們的家園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
這句話倒是沒說錯。
不少外來的強者已經在北冥城紮根,将這個地方視為家園。
如今大魏皇朝來襲,任誰都會不高興。
“人在哪兒?
告訴他,三天之後我會與他見面,談一談具體的事宜。
”陳江河吩咐,飛羽露出遲疑之色,擔心陳江河會答應大魏皇朝的要求。
“飛羽可是有什麼話要說?
”陳江河笑了笑。
飛羽遲疑再三,還是硬着頭皮說道:“城主,我私以為咱們不能答應大魏皇朝的要求,北冥城如今已經初具規模,而且正在往上攀爬,北冥城的子民生活水平更是比北洲其他地區更優渥,若是并入大魏皇朝的話,我擔心會失去對北冥城的掌控,子民的生活水平大大下降。
”
“您的心血将付諸東流。
”
陳江河聽得出來,這是飛羽的真心之言。
應道:“請飛羽放心,本城主不會行助纣為虐之事,莫非這些年的相處你還不了解我的為人麼?
”
飛羽聞言失笑,“倒是老夫患得患失了。
”
由于陳江河回歸的消息傳了出來,因而大魏皇朝的逍遙王迫切想要與陳江河見上一面,卻被飛羽告知需等三日之後才能會面,逍遙王若非忌憚陳江河的威勢,說不定已經動手鎮壓。
在這三天時間裡。
陳江河沒有理會城中的事務,而是帶着陳鳴岐到北冥城所管轄的地方行走,最終來到了與雲青宗接壤的邊疆地區。
父子二人矗立在一條大河之畔。
河對岸便是雲青宗的統治疆域,若非二者之間有一條大河隔絕,雙方定是會因為勢力擴張而爆發沖突的。
陳江河向陳鳴岐說了雲青宗的可怕,令陳鳴岐臉色微微發白,仿佛無法理解這世上怎麼會有比北冥城還要強大的勢力?
“爹,您帶我來此處的用意是什麼?
”陳鳴岐不解。
陳江河眺望雲青宗的層巒疊嶂,意味深長說道:“終有一天我是要前往中洲的,屆時北冥城該由你來挑起,莫非你想讓為父失望?
”
陳鳴岐心中有着強烈的不舍,不想讓陳江河離開北洲。
他甚至還想跟着陳江河去中洲。
隻是陳鳴岐終究沒有說出口,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長大了,是時候為父親分擔壓力。
“爹,我可以嗎?
”陳鳴岐自我懷疑,生怕無法完成陳江河交給他的任務,陳江河笑着說道:“你是我兒,莫非連你都沒有自信做到這點?
再說了,為父尚未确定啟程的日子,興許是三十年,興許是三百年,也有可能是三千年之久。
”
陳鳴岐似懂非懂。
“雲青宗為五品上的宗門,比之北冥城強大不少。
而我想要告訴你的是,雲青宗隻是大魏皇朝的一個附屬實力,如雲青宗這樣的勢力大魏皇朝還有九個,更别說大魏皇朝的皇室本身實力不弱,堪比準六品。
”陳江河娓娓道來,陳鳴岐臉上的怯弱逐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自信。
“你不怕?
”陳江河笑問。
陳鳴岐,“怕!
”
“但我更害怕……北冥城被人攻破,親朋好友被這些勢力屠戮殆盡。
所以我沒有資格畏懼,我要做的事情是奮起直追!
”
“我爹是大英雄,我不能當狗熊!
”
陳江河大笑。
雖說他不希望将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兒子身上,但如今形勢緊迫,身為他陳江河的兒子就應該承擔起相應的責任,而不是逃避。
他需要成長為獨當一面的男子漢大丈夫。
“爹,我想用自己的實力,親手打敗燕崎,為北冥城正名!
”陳鳴岐一字一句說道。
陳江河微微颔首。
既然兒子有這份心意,他便知足了。
至于結果,無關緊要。
人生路上哪能不經曆挫折風雨,總不可能一帆風順。
随後陳江河又帶陳鳴岐前往無心海之畔,告訴他将來會有黑族大軍從無心海登陸,并且親自向他演示斬殺了一頭小的黑族。
陳鳴岐大為吃驚。
這個世界處處充滿危險,并不像北冥城那般看起來平靜祥和,若是想保護北冥城的平靜祥和,是要付出血淚作為代價的。
此行讓陳鳴岐愈發堅定了内心所想,一改往日的脾性想要奮發向上,陳江河想了想後說道:“以後少跟你外公往來,你是要挑起北冥城重任的,不能為了小家的利益罔顧大家。
”
“我知道了……”陳鳴岐語氣弱了些。
二人回到北冥城,陳鳴岐便進入了閉關狀态,令代雨笙極為驚訝。
自己這個兒子資質不錯,隻是不愛修煉,怎麼今日突然轉了性?
“希望他不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否則我真會抽他的。
”陳江河笑了笑,代雨笙表示自己會監督兒子,不會讓他好好努力。
次日。
到了與逍遙王約定會談的日子,陳江河遲遲沒有現身城主府。
而大魏皇朝的逍遙王已經早早來到城主府等候,橫豎等不到陳江河的情況下,逍遙王不禁冷笑道:“飛羽,莫非你們這位城主害羞,不敢出來見老夫?
”
飛羽面色不改,“城主說了會見你們,自然會說到做到,不會輕易食言。
”
逍遙王冷哼。
“那還不快請他出來?
莫非要老夫幹坐在這兒等他?
”
飛羽不置可否。
坐在逍遙王身旁的青年說道:“老祖,今日您可得替我做主,我非要娶了陳靈兒不可,自從見了她之後我就瞧不上别的女人了。
讓她當我的妻子,正好合适。
”
“不要着急,心急吃不成熱豆腐。
”逍遙王淡淡開口,讓燕崎冷靜下來。
時間一點點流逝。
就在逍遙王等得有些不耐煩之時,陳江河總算現身。
逍遙王瞥見陳江河的身影,起初有些驚訝于陳江河的年輕,随即冷哼道:“北冥城主好大的官威,竟然讓我等在這兒等了足足半天時間。
”
陳江河走到城主府首座上落座,這才把目光落在逍遙王身上,淡淡說道:“是麼?
”
“臨時有事,逍遙王該不會生氣了吧?
”
逍遙王冷哼。
任誰都看得出來,陳江河是在給他下馬威。
簡直欺人太甚。
“北冥城主果真是大忙人,甚至沒空會客,能見上城主一面還是我的福分了。
”逍遙王陰陽怪氣說道,陳江河像是沒有聽出來揶揄之意,颔首道:“确實是你的福分,我不輕易見人。
”
逍遙王神色一滞。
不過是嘲諷的話,陳江河竟然還蹬鼻子上臉了。
真是可笑!
“還是談談正事吧。
”逍遙王轉移話題。
陳江河不置可否,逍遙王繼續說道:“我已經将來意告知飛羽,想必飛羽也已經将我的意圖告訴你,你現在給個說法吧。
”
“什麼說法?
”陳江河反問。
逍遙王知道陳江河在故作糊塗,冷哼道:“我大魏皇朝認為你有資質,想要将北冥城劃入疆域之中,變更為北冥行省。
除了讓你高度自治之外,還會派遣強者坐鎮北冥城,為你分擔壓力。
而且大魏皇朝會給你賞賜不少東西,足夠讓你心動。
”
陳江河失笑。
說是派高手坐鎮,實際上就是監視以及奪權,陳江河又不是傻子。
“就這些?
”陳江河反問。
逍遙王耐着性子向陳江河說道:“自然不是,我們還能讓你去大魏皇朝的帝都擔任朝廷将領,屆時你将有機會站在北洲的最高點,俯瞰衆生。
”
陳江河懂了。
這是要把北冥城掏空,李代桃僵。
既然如此,已經沒什麼好談的了,因而陳江河搖搖頭說道:“抱歉,我對這些并不感興趣,除非你能拿出更有說服力的誠意。
”
逍遙王臉色陰沉,發現陳江河油鹽不進,仿佛在揶揄他。
“那你覺得,什麼條件比較有誠意?
”逍遙王反問。
陳江河彈指,“比方說,讓我當當大魏皇朝的皇帝,這個就挺有誠意。
”
沒等逍遙王開口。
坐在一旁的燕崎立即說道:“這怎麼可能?
你少做這種白日夢了,這個位置不是你能染指的!
還是想一想如何歸附大魏皇朝比較實際。
”
嗯?
陳江河瞥了眼這厮,令燕崎壓力倍增。
“這兒輪不到你插嘴。
”
“再有下次,别怪我下手無情。
”
燕崎心中惶恐不安,被陳江河盯上的感覺确實不好。
逍遙王撐開氣場為燕崎抵消部分威壓,燕崎方才好受了許多。
飛羽幹笑道:“我也覺得這個提議不錯,皇帝這個位置誰來做不行?
為何偏偏是你燕家人,而不能是我們北冥城主?
”
逍遙王大手一揮,怒道:“這不可能,你們不要再想了,還是談一談實際一點的條件,以免撕破臉皮,對誰都不好。
”
“連皇位都不能讓我坐一坐,如何稱得上有誠意?
”陳江河搖頭,令逍遙王臉色愈發鐵青,道:“這麼說來,是談不攏了?
”
陳江河把這個問題抛回逍遙王身上,“你覺得呢?
”
逍遙王一肚子火氣。
在他看來陳江河就是茅廁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已經沒有談的必要!
“北冥,别以為大魏皇朝的寬容是永久的,如今北冥城極速擴張,已經與大魏皇朝接壤。
就算大魏皇朝不出手,雲青宗也會出手。
如果你不想看見北冥子民被屠戮的話,我勸你還是好好考慮這個問題。
”逍遙王堂而皇之拿子民來威脅陳江河,逼迫他讓步。
楊亞海率先發難,冷哼道:“莫非你們大魏皇朝的子民就不是命?
”
言下之意——
大魏皇朝做什麼,北冥城照樣能做。
哲明亦是怒氣沖沖說道:“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總能拖得上你們大魏皇朝半條命!
”
逍遙王眯起眼睛,掃過怒氣沖沖的幾人,最後把目光落在陳江河身上,“你們可能忽略了一點,大魏皇朝并不在意這些蝼蟻的死活。
據我這段時間的了解,你們北冥城反而十分在意,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
一時間。
城主府内氣氛壓抑。
因為逍遙王說切中了痛點。
“北冥城的子民自然高貴,不是大魏皇朝的子民能夠比較,你們不在意是情理之中。
”陳江河說了句實話,反而讓逍遙王聽着怪别扭的。
逍遙王打斷陳江河的話,“夠了,我不想再聽關于這些蝼蟻的話,還是談談合并的事宜吧。
”
陳江河深深看了眼逍遙王,“我說了,如果想要吞并北冥城,就要拿出應有的誠意。
你們毫無誠意,讓我如何合作?
”
“那就是沒得談了?
”逍遙王已經多了幾分火氣。
陳江河,“是你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談判,莫非還要讓我委曲求全不成?
在你們沒有拿出具體的誠意面前,我不會松口。
”
他沒把話說死。
就是為了先穩住大魏皇朝,暫且不發生沖突。
而後徐徐圖之。
逍遙王起身,怒視陳江河。
“從來沒有人敢如此無視大魏皇朝,你是頭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