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绫整個人都繃緊了,下意識就想去推他,但又極快地忍住。
薄妄在她的唇上荒唐,時咬時吮,呼吸聲越發得啞,他扯了扯領子,邊吻邊将她推向床。
“……”
鹿之绫慌亂地抱緊懷裡的沉香盒子。
她人被推倒在冰冷而柔軟的被子上,薄妄不由分說地欺身而上,咬了咬她的下巴,薄唇往她的細頸遊去,一隻手去扯她的裙子。
他不會是要……
鹿之绫用最快的時間冷靜下來,她将盒子放到一旁,雙手攀上他的肩膀,靠過去吻他的臉,極輕地吻了一下,然後迅速推開他,“不要,薄妄……”
“……”
薄妄的動作一頓。
幽暗中,他支起身子,低眸睨着她白淨的小臉,眼底克制的欲望讓他看起來分外陰郁,“鹿之绫,我沒問你要不要。
”
“我懷了你的孩子,才兩個月不到,很容易出危險。
”她放柔了聲音道。
“可我今天就想做。
”
他的嗓音喑啞,蠻不講理,“不是口口聲聲喜歡我麼,怎麼,怕死了?
”
鹿之绫伸出雙臂環住他的脖子,纖細的手指埋進他的發間輕輕揉着,“如果這能讓你特别開心的話,我當然什麼都願意為你付出,可我知道,并不是這樣。
”
薄妄撐在她的上方,探究地盯着她,想拿開她亂來的手,但那柔軟的指腹一點點按在他的頭上竟莫名舒服。
她環着他,臂上的清香若有似無地萦繞在他鼻尖,聞得他有些心煩意亂。
他暗自按下,冷笑一聲,“你一個瞎子還知道我開不開心了?
”
“我雖然看不見,可我能感覺到。
”
她雙目無神地看着他,聲音溫柔熨貼,“你一直讨厭我,不相信我,又怎麼可能因為吻我而感到開心呢?
”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就是懶得再找别的女人。
”
薄妄弄散她的領口,盯着她小巧的鎖骨,玩味地勾唇,“讨厭你和從你身上獲得快感沒有任何沖突。
”
别懶,去找吧。
鹿之绫心裡想着,神色卻變得黯然,良久,她苦笑一聲,“如果我夠聰明的話,現在是不是應該答應你,那我們的關系就能更近一步。
”
“……”
薄妄盯着她沒有說話,眸色深不可測。
“可是不行,薄妄,我希望你能找到一個你真正喜歡的人,快快活活地過一輩子,而不是為一時片刻的快感去面對一個不喜歡的女人,那樣事後隻會讓你覺得更加孤獨寂寞,甚至你會更讨厭我,我不想那樣。
”
她的聲音苦澀、情深、卑微,自己都聽麻了。
說完,鹿之绫支撐着從被子上坐起來,伸手摸過沉香盒子抱進懷裡,柔聲道,“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
還沒等她下床,人又被薄妄撈了回去。
薄妄用一隻手從後摟住她,低頭暧昧地貼向她的耳朵,聲音卻帶了幾分不滿,“我有說讓你走?
”
鹿之绫的身體都快僵了,“我隻是個瞎子,你值得更好的人。
”
“無所謂,關了燈都一樣。
”
薄妄說着,低頭去吻她的臉。
要逃不過了麼?
鹿之绫的身體有些顫栗,呼吸也變亂了,這反而取悅到薄妄,她聽着他在黑暗中笑了一聲,一隻大掌在她腰間肆意遊走。
突兀的手機震動聲忽然刺破昏暗。
鹿之绫聽着薄妄的呼吸一沉,他停了動作,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也沒去接電話,就這麼在黑暗中呆着。
電話那頭的人很是有耐心,手機震動了一遍又一遍。
終于,在第四遍震起來的時候,薄妄接起電話。
屏幕的幽光印着他的下颌線。
鹿之绫幾乎整個人都是在坐在薄妄的懷裡,聽着手機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上次說的南陽路,你去解決一下。
”
成熟厚重的聲線,應該是個中年人的聲音。
薄妄還摟着她,聞言,他在她腰上捏了捏,漫不經心地道,“睡女人呢,不想去。
”
“……”
鹿之绫想咬死他。
“你當然可以不去。
”電話裡的男人聲音驟冷,“隻要你不再揮霍你母親的遺産。
”
這話……
打電話的人是薄妄的父親,薄氏财團的最高決策人薄峥嵘?
薄妄直接挂了電話,黑暗中的臉分外陰沉。
半晌,他松開鹿之绫站起來。
鹿之绫暗暗松一口氣,看來他是準備去了,她逃過了。
“啪。
”
薄妄随手開燈。
突如其來的光明有些刺眼睛,他單手按在牆上,适應了一會,低眸看向坐在床上的女人。
她低垂着眼,完全感覺不到光亮,神情木木的,唯有唇色潋滟和淩亂的領口印證剛才差點走火的荒唐。
她也不知道拉一下領子,一副任人欺負的好模樣。
薄妄舔了舔唇,突然真沒那麼想出去了。
他的視線落在她緊緊護着的沉香盒子上,走過去拿。
“……”
鹿之绫呼吸一緊,下意識地抱緊盒子,但薄妄的力氣比她大得多,隻一下便搶了過去。
他又要幹什麼?
薄妄打開盒子,從裡邊取出佛珠手串,他一顆珠子一顆珠子撚着,像極了念佛的姿态,但他的臉上沒有半分崇佛該有的誠心。
“佛珠?
”
他撚着珠子問她。
鹿之绫緊張卻不敢表現出來,隻能點了點頭,“對,是佛珠,特地請普覺寺大師開過光。
”
薄妄笑,“我看你這麼寶貝還以為是哪個大師的舍利,結果也就是開過光?
”
是是是,不是什麼寶貝,還給她吧。
鹿之绫不安地關注着他的動作,生怕他下一秒将手串給扯斷。
她抿了抿唇,道,“其實這串手串是我奶奶當年送給爺爺的定情信物,我爺爺戴了一輩子,所以,它對我來說很重要,我好不容易才能拍到……”
“定情信物?
”
薄妄直勾勾盯着她,打斷她的話,“你膽子不小啊。
”
一口一句他值得更好的人,不敢肖想不敢貪圖,結果拿老一輩的定情信物送他,用心昭然。
“什麼?
”
鹿之绫有些訝然,這和她膽子大不大有什麼關系?
薄妄把玩了一會,不知道想到什麼,他将佛珠戴到手上,大發善心地道,“行,今晚我要是能活着回來,說明你這佛珠有點用,那你這手串我收了。
”
說完,薄妄轉身就往外走,一步都不帶停留。
留鹿之绫坐在床上獨自淩亂。
收了?
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