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1636章 假的就是假的
賀豐在看見那些人的白玉面具時,整個人就已經哆嗦的不成樣子。
“我還是非常有價值的,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
這雙手冰冷的溫度讓賀豐一下子就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他還遠遠沒想過自己的未來會如此跌宕起伏的時候。
那時候,他還隻是茫茫人群中非常普通的一個人罷了。
戴着白玉面具的人第一次找到他的時候,他尚且隻到那人的腰身。
當時他吓了一跳,将手上那隻被活剝了皮的兔子往身後藏。
人總是不喜歡異類的,他彼時雖然小,卻知道異端會被當成另類的存在。
可這個人看見他藏在身後的東西不僅沒有說任何鄙夷的話。
還朝他伸出了手。
他手上有一罐子像是清水一樣的東西。
“喝吧。
”那戴着白玉面具的人用滿是命令的口吻道,“現在就喝。
”
大概是他臉上抗拒的神情太過明顯。
那人便說:“你如果不喝,我就讓那邊那群孩子都知道,你是個怎麼樣的人,你說,今日你剝開的是活兔子的皮,明日是不是就想剝點别的?
你猜他們會怎麼樣看待你?
”
他害怕被當成異類,抖着手将那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喝了,他想,或許是毒液!
可令人很詫異的是,什麼都沒發生。
直到忘記了這個事情,因為他察覺到了自己的與衆不同,不再是那種虐殺的與衆不同,而是能給他帶來切切實實好處的那種,他能感覺自己在煉器一道的思路不斷的清晰起來。
他能很輕松的聽懂學院裡老師說的一些東西,哪怕和他同齡的孩子都露出迷茫之色的時候也是。
他做出來的法器也逐漸和别人的不一樣了。
而煉器很多時候靠的就是那靈光一現的一瞬間,而他在滿足自己那點‘虐待’私欲的時候,煉器靈感會源源不斷的冒出來。
當然平常就算不去虐殺一些東西,也能有不少靈感的,隻是他終于有正大光明的理由了。
他告訴自己身邊的朋友和老師,做出最好的法器,就需要不斷的剖開那些靈獸的骨甲,要了解它們的強大為何而強大,才能運用到煉器一道上。
那些傻子們真的信了。
他的惡欲攤在了陽光下,連同别人的惡欲一起,看,隻要對他們有利的事情,哪怕這是一件傷害少數人的事情,他們也能置之不理,甚至為此‘正義化’。
大家都是一樣的。
沒什麼不同。
就這樣,他一直以為自己再也不會見到那天逼他喝古怪東西的怪人了。
可沒想到過了好久後,他竟然在一次晚上又看見了戴着白玉面具的人立在自己的床前。
這一次他連話都沒說,直接将那熟悉的東西往自己的嘴巴裡灌。
那段時間他本就有些昏昏沉沉提不起力氣,煉器也總是出岔子。
所以那家夥悄悄摸進他房間裡,等他發現的時候那家夥都已經将那冰涼的東西灌進他嘴裡了。
當時他就聽見那家夥用一種極為嘲諷的口吻道:“做的不錯,你該感謝我們,他們都将你當成天才呢。
”
随後自己便有栽倒昏了過去。
等他醒來,身上也沒有任何傷口也沒有不适的感覺。
反倒是昏昏沉沉的感覺好了很多。
他當時捧着自己的腦袋,心跳很快,什麼叫該感謝他們?
他本就是天才!
他從小就與衆不同,那些人,都不能與他相提并論,他是天生的‘捕食者’和那些乖乖摸着鼻子自己肉小的靈獸的人不一樣,他不僞善!
他帶着怒意,完全不控制自己,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他開始擴大了狩獵面積。
他不再滿足一些普通野靈獸,他想要在一個溫暖的家中生長的靈獸,看它們那純稚的眼神裡露出對他的畏懼驚恐。
也想要将那些人人口中的‘天才’都踩在腳下,什麼靈獸,人,魔族,剝開皮都是一樣血淋淋的骨肉罷了。
是成為他腳下的踏腳石。
他的動作太大,終于驚動了母樹這邊。
他被關起來了。
可這又有什麼關系呢?
那些受了他恩惠的人會幫他的,他的天賦也會保住他的性命,那些凡人怎麼可能于他這樣的天才相提并論。
可就在被關押的這些年。
他也逐漸忘記了那詭異的帶着白玉面具的人。
其實他自己心中也知道,那些人給他喝下去的東西也是有問題的,隻是他從來不願意承認,他明明是那麼的獨特。
可此時此刻,感受着覆蓋在自己臉上冰冷的手,他渾身發抖,“放,放我一次。
”
“我很特别的,不是嗎?
”
“你們難不成不是因為我特别,才選的我嗎?
”
他想到了自己交上去,卻被靈昆他們暴打一頓還貶的一無是處的法器圖紙。
想到了自己竟然無法看出自己的圖紙哪裡不好,卻能一眼就看出畫萱的圖紙到底精妙在哪兒。
他很恐懼。
就和以前他看那些一起在老師那學煉器的孩子一樣,差生是看不出自己差在哪兒的,但能看出優等生的作品好在哪兒,他們從下往上看,而天賦卓絕的人從上往下看。
“我很特别,我會再給你們創造價值的。
”
“别殺我,你們這些年,一定從我身上得到了什麼對不對?
那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水嗎?
再給我喝一罐那個水,我就能繼續幫你們的!
”他聲音越來越大,雙眼充血般紅腫不堪。
那戴着白玉面具的人見狀直接笑了起來。
“特别?
”
“是啊,你很特别,特别的壞,一看就是能攪風攪雨的人。
”那人的話粉碎了他的驕傲。
畫萱沒有擊垮他,殷念也沒有,因為賀豐這人極度自戀,自信。
“不是我們,你就隻是一個單純喜歡虐殺别人的廢物而已。
”
“别自視過高了。
”
“你還能給我們帶來什麼價值?
”
男人輕蔑的看着底下的賀豐,“畫萱的天賦,是與生俱來,是她獨有的。
”
“可你,假的就是假的,怎麼和天生的比?
”
“不!
!
”賀豐喉嚨裡溢出痛苦的吼叫聲,一如之前死在他手下的所有人。
面具男人一把抓爆了他的腦袋。
斯條慢理的擦着自己的手。
一陣風吹來,他消失在了原地,隻剩下一股難散的異香,和角落旁邊一點用來作泥塑的硬泥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