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藍芸再冰封的人，都讓他逗笑了，當然，她也就笑了一下，爾後馬上闆着臉，道：“這是第一次，以後再說這種話，需要受罰。
”

　　顯然，她知道李天命并不是口誤，而是故意的。

　　故意想說‘美人’，故意又給改了。

　　這種小心思，瞞不住藍芸，她知道李天命真正的想法，是通過一個小玩笑，拉近兩者之間的關系。

　　“是。
”李天命點頭。

　　藍芸纖手放在腿上，挺直了身軀。

　　玉兔，高揚。

　　她比隐魔高明，雖然擺出一副冷若冰霜，沒法靠近的樣子，但又無時不刻，不用一些小動作來彰顯自己的身姿、美貌，讓這幫少年根本忘不了她，禁止他們碰異性，等到了到時候，都不用她主動，隻需要一勾手，這幫男孩，肯定都得化身小猛獸。

　　“具體點，有什麼想要的？
”藍芸再問。

　　李天命想了一下，道：“我想要萬道源泉。
”

　　“萬道源泉？
”

　　藍芸看着他，面色逐漸嚴肅起來，道：“你說真的？
”

　　“對，真的。
”李天命點頭。

　　“也是，所有界域天才，都是為了萬道源泉而來，隻是你說得直接。
”

　　藍芸點頭，然後聲音沉了許多，盯着他道：

　　“但是，我勸你，千萬不要高估自己。
萬道源泉，誰都想要，所以，它就是萬道谷最難得到的寶貝，比秩序神源還要難！
在萬道谷，‘道績’什麼都能兌換，但就是不能兌換萬道源泉，想要它的人千千萬，那你也必須淩駕在千千萬人之上，才有擁有它的可能。
在萬道谷淩駕千千萬人，等于你就是百萬界域至高天才妖孽……你覺得，自己是嗎？
”

　　“我……現在還不太清楚，自己是不是。
”李天命道。

　　“沒關系，等你多碰壁幾次，你就清楚了。
”藍芸冷淡道。

　　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剛說她美貌，她還高興了，現在談到抱負，她比誰都冷。

　　整個庭院都是冷的。

　　“李天命，你知道你最大的弱點、劣勢是什麼嗎？
”藍芸問。

　　“賤血禦獸師、萎靡識神……等。
”李天命知道她想說的是這個。

　　“對！
你有自知之明，所以别看你不到百歲，就能打敗第七宙圖的萬道谷核心天才，但是，隻要你脫離不了賤血禦獸師的身份，你就是萬道谷鄙視鍊的底層。
整個萬道谷就是靠鄙視鍊來形成體系的！
”

　　“對你們弟子而言，頂級世家弟子，鄙視普通世家弟子，世家弟子鄙視普通金色萬道環弟子，金環弟子鄙視黑環弟子！
對金環弟子來說，黑環弟子就是該死的來搶資源的‘外地人’、‘鄉巴佬’！
然而，最後，全體黑環弟子，都鄙視你，因為他們覺得你是雜，明白？
這裡叫萬道谷，也有人戲稱這裡為宇宙中心‘鄙視谷’。
”

　　藍芸道。

　　“雖然明白，但這也太悲催了，被整個萬道谷的人鄙視，獨我這一份吧？
”李天命苦笑道。

　　“對，獨你一個。
你假裝樂觀都沒用，這個事實必定存在，是你身上的烙印，一輩子都不會消失。
就連你剛才三個師兄，看到你的手，他們打心底就疑惑，鄙視，發現了嗎？
”藍芸不客氣道。

　　“發現了。
”李天命點頭。

　　“對萬道谷所有人，乃是大部分界域的認知來說，人獸混血，上限都高不了。
哪怕你現在前期特殊原因飚飛，全萬道谷無人能比，但，他們都會一次次告訴你，你馬上會被超越、平庸，最後黯淡、墊底！
”藍芸聲音加大。

　　這種打擊，很大！

　　李天命沒法辯駁。

　　他還沒說呢，藍芸繼續道：“我看到你手段很多，有伴生獸，有識神，還有幻神。
伴生獸都在身上沒下來，連個形狀都沒有。
識神看起來多，但都是萎靡的，你這一打起來，看起來是個全能王，因此你很得意，對嗎？
”

　　李天命連忙搖頭，道：“并沒有。
”

　　“沒有就好。
你現在看着全都會，再往上走，等于全都不會。
人的精力終究是有限的，萬道谷多得是你比你天賦縱橫的人，他們還專精一道，不管是伴生獸、識神還是幻神，一條路鑽研到底，都比你這東拼西湊要強得多。
等你往後修煉，學會舍棄吧。
”

　　藍芸這語氣，可不像是開玩笑，而是作為師尊，以她的見識、經驗，在指引李天命。

　　“對，您說得對，我知道了。
”李天命急需要點頭，他可沒想和她争論，沒有意義。

　　“你修煉幾種秩序？
”藍芸最後問。

　　“……八種。
”李天命硬着頭皮回應。

　　“我的天。
”藍芸忍不住捂着額頭，翻了翻白眼道：“你是我見過最貪多的修煉者，如果你真想往上走，學會放棄吧，放棄一部分修煉體系，放棄一部分秩序。
專精一道。
”

　　“我一定慎重考慮，作出取舍。
”李天命道。

　　“嗯。
”

　　藍芸看樣子，相信他會做出改變，畢竟她覺得李天命這種練法，簡直相當離譜。
雖然打起來手段多，變化多，強在能越級……但有這功夫，少修煉點秩序，直接升級，不更好？

　　越級，聽起來牛，但要是一直境界低、一直都需要越級，那也是一種殘疾。

　　“你拿到朝天榜第一，已經是确定的了，萬道環會有記載，黃道烈沒能殺死你，所以他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等安頓下來，你去一個叫‘天源星河’的地方，領取你朝天榜第一的獎勵。
你應該想拿秩序神源，對吧？
”藍芸冷淡問。

　　“對，師尊。
”李天命點頭。

　　天源星河，他記住了。

　　雖然他現在不認識路，但李凡認識就行了。

　　“那就得了。
接下來在這萬道谷安心修行、熟悉，有什麼不懂的，問你八位師兄，和他們搞好關系，若是要出去外面，最好跟着他們，别讓黃道世家的人，偷偷把你弄死了，我可沒工夫一直看着你。
”藍芸交代道。

　　初次拜師，她和李天命說這麼多話，已經算罕見的，其他弟子，她都沒說這麼多。

　　“是！
”

　　李天命繼續點頭。

　　“最後——”

　　藍芸在他面前站了起來。

　　一陣冰霜寒意，湧向李天命。

　　“你之前說，想要得到萬道源泉，對吧？
”藍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