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命出來時,她擡頭看見那兩枚天極星,如液态星辰般的淚水嘩然湧出……
“回。
”李天命道。
“嗯。
”
沐晴晴點了點頭,抹去淚水後,她顫顫巍巍站起身來,道:“請。
”
兩人騰空而起,跨越竊天帝城灰暗的天空,朝着坤帝宮的方向而去。
下方有着密密麻麻的宙神,他們逗留在此,不願離去。
當李天命和環繞的天極星從天上掠過的時候,他的下方,一排排宙神再度跪下,然後舉起雙手,齊聲悲鳴道:“恭送老祖宗!
”
這樣的聲音,排山倒海,席卷全城,像是兩道去不掉的宿命枷鎖,鎖在了李天命的身上。
這是天極星,同時也是責任。
“你怎麼想?
”沐晴晴在身後,含淚看着他問。
“你是想問,我有沒有被感動?
”李天命一邊橫渡天空,一邊問道。
“不是感動,而是……能想起什麼來嗎?
”沐晴晴顫聲問。
“什麼都想不起,因為我未必是你們要找的人,我也沒有這段記憶。
但是——”說到這裡,李天命才回頭看着她,道:“我是個有恩必報的人。
我在上星墟,目前有實力成長的困局,而你們這剛好能滿足我,與此同時,我還得到了長輩的舍命庇護,為了對得起這一切,我必然會去做我該做的事。
至于我承不承認我是這家的人,和我怎麼做,沒關系吧?
”
沐晴晴聞言,眼中含淚,卻也說不出其他來,最後,她隻能點點頭,呢喃道:“你會想起來的,所有人都那麼愛你,你集萬千寵愛于一身。
”
“所有人都愛我?
我看,李天子就沒那麼愛。
”李天命道。
“他……”沐晴晴抿抿嘴,“你還欠他一條命呢。
”
“哦?
”
李天命沒再多說。
他已經回了坤帝宮。
這裡安靜多了。
隻有他和沐晴晴兩人。
他盤坐在那畫像下,而沐晴晴候在外面,随叫随到。
“接下來,就等那帝宴結束,就去反宇宙戰場。
”
行程都安排好了。
至于要去反宇宙戰場打誰,李天命還不知道。
“天極星……”
李天命看着眼前環繞的星辰,他知道,自己若是問問題,它們是會回答的。
“竊天道,可以對活人使用嗎?
”李天命問。
那白星飛到了他的眼前,發出聲音:“可以。
”
這是東神玥的聲音!
隻是這聲音是平述,沒有任何感情,隻是機械式的指引李天命的一切。
“你們真是我的祖父母?
”李天命又問。
而這次,天極星卻沉默了。
沉默,不是肯定,也不是否定……或許意味着,複雜。
“你進來。
”李天命對外面喊了一聲。
沐晴晴拖着一身靜谧的黑裙,低頭來到了畫像前,她雙眸幽幽,顯得有些憂郁,像個受氣包。
“我要對你使用竊天道了。
”李天命道。
她怔了一下,臉上微微升起一些紅潮,道:“好。
”
李天命舉起手,那銀色光點彙入中間太極陰陽魚眼睛中,整個竊天之眼變成了銀色漩渦。
他二話不說,将這竊天之眼蓋在了沐晴晴的腦門上。
“嗯……”
沐晴晴輕哼一聲,閉上雙眼,雙手拉住了他的衣襟,緩緩在他眼前跪下。
嗡!
通過這竊天之眼,李天命仿佛能直接看到她的精神世界,裡面浮光掠影中,全是一個男子的光影。
沒錯,那是李天命自己。
她是如此癡迷自己,所以滿腦子都是。
“你裡面怎麼空蕩蕩的?
”李天命瞪眼問。
“因為我是無序人族,沒有秩序。
”沐晴晴輕聲道。
“艹。
”
把這一茬給忘了!
竊個毛!
李天命收回手,打發道:“行了,出去。
”
“我是你妻子,不是你下人。
”沐晴晴雙眸微顫看着他,感覺又要落淚了。
“滾。
”李天命指了指外面。
“是。
”
她雖然頂嘴了一次,但軟得也很快,還是灰溜溜出去了。
接下來,李天命拿出了那五位帝星長老給他的洞虛級宙神道,開始研究了起來。
這一研究,時間過得很快。
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外面忽然動靜巨大,吵鬧聲不斷。
“怎麼這麼吵?
”李天命有些不爽,問門外那一直守着的姑娘問。
沐晴晴進來,柔聲說道:“帝宴将要開始,有客人已經到了。
目前是戰時狀态,所以來人比較多,沖突會比較多。
”
“哦。
”李天命點頭,沒太在意。
話音剛落下呢,外面遠方天空忽然紫電閃爍,爆發一陣陣震耳欲聾的雷鳴。
一聲嚣張、陰冷的怒罵傳來:“那不死龜孫呢?
滾出來讓大夥欣賞一下啊?
”
“這麼吵。
罵誰呢?
”李天命随口問道。
“……罵你呢。
”沐晴晴臉面微緊道。
“罵我?
不死龜孫?
”
李天命看了看天極星,感情這是嘲諷自己身披不死護盾呢,還龜孫?
這話敢當衆罵出來,可見敵人極度嚣張!
李天命往外看了一眼,外面半邊天空紫色雷霆翻滾,形成無數雷霆巨獸在天上奔騰。
“罵人的是誰?
”李天命冷冷道。
“紫電星獄的帝子。
”沐晴晴說起此人,胸腹起伏,似乎有些怨恨。
“叫什麼啊?
”李天命問。
“林潇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