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璃妃、和秀公主來給陛下請安。
”莊總管扭著胖乎乎的身子,用略顯纖細的聲音道。
昭容帝擺擺手道:“讓她們回去吧!
朕身體不適,都不必過來請安了。
”昭容帝受傷的事並未聲張,對外隻說他微感風寒,需要靜養。
昭容帝需要休息,顧夜也被打發出來了,隻留下兩位太醫在禦帳內伺候。
領了旨意的褚慕楓,過來問道:“葉兒妹妹,你是去打獵,還是跟貴女們一起騎騎馬、散散步?
”
顧夜想了想,道:“不知君伯伯現在何處。
昨日來得匆忙,未能去給他請安,今日再不去的話,未免有些失禮。
”
褚慕楓聞言道:“也好!
大舅母也在,你沒事的時候,可以過去陪她說說話。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朝著文臣的帳篷的方向走去。
突然,一個火紅的身影,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顧夜擡眸一看,差點憋不住笑了出來,她朝著褚慕楓投去一個曖昧的眼神——福安縣主,沒想到她也來圍場了。
福安縣主略顯兇狠的眼神,在顧夜身上停留了片刻。
或許覺得她沒有什麽威脅吧,露出一絲不屑,轉向褚慕楓時,又是一副含羞帶怯的面孔:“二公子,好巧。
你這是準備去哪兒?
”
褚慕楓面無表情,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未曾給她,生硬地道:“奉皇上知名,帶顧姑娘去君夫人處。
縣主若是無事,在下公務在身,恕不奉陪。
”
福安縣主臉色一變,忍了又忍,才維持住臉上的笑容。
她做出一副賢淑的姿態:“既然二公子公務在身,我就不打擾了。
”
褚慕楓徑自從她身邊走過。
走了幾百米遠,顧夜依然能感覺到一道幽怨的目光,如影隨形地盯著褚慕楓的背影。
她咯咯地笑道:“褚二哥豔福不淺啊……”
“妹妹慎言,這樣的豔福,哥哥我可消受不起!
”要換成別人如此取笑他,褚慕楓鐵定拳頭輪上去了,換成顧夜這個小妹妹,他隻能咧嘴露出一絲苦笑。
“既然不喜歡人家,就早點明白地表示出來啊!
”想想福安縣主的刁蠻和跋扈,顧夜露出了同情的眼神。
褚慕楓煩躁地踢了踢腳下的草地,無奈地道:“你當我沒表示?
我從未對福安郡主假以辭色,要是換了她人,早就識趣地離開了。
可她卻……”
“是不是感覺像沾上了一塊牛皮糖,甩不掉,掙不脫?
”顧夜揶揄地道。
“唉……”褚慕楓深深地歎了口氣,他怎麽這麽倒黴,被這沒羞沒臊的縣主給看上了呢?
他都明白地告訴她,自己已經有喜歡的人了,等大哥的親事 一定下來,就馬上去提親。
可福安縣主卻追問他喜歡的是誰,不說明白不罷休!
顧夜踮起腳,拍了拍他的肩膀:“褚二哥多保重啊!
以後,最好離那福安縣主至少五步之遙,免得對方不慎跌倒,撲進你懷裡。
要是對方站在水邊,你最好扭頭就走,免得人家‘不小心’掉進水中,你是救還是不救?
還有,要是有人引你到偏僻的地方,最好不要一個人去……哦,對了!
這是解毒丹,能解一切見不得人的藥,你留著以防萬一。
”
褚慕楓啼笑皆非。
自己一個十九歲的大男人,還需她這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提醒?
不過,這些陰私的伎倆,她是從哪聽來的?
葉兒妹妹一本正經叮囑他的小模樣,跟小大人兒似的,還挺有意思呢。
其中包含的關心和擔憂,他能清楚地感覺到。
不知道他那個素未謀面的小妹,會不會像小葉兒一樣善良可愛?
顧夜跟君永倫見過禮。
君永倫從小兒子那兒得知了她的事,心中也為她捏一把汗。
皇上的傷勢穩定下來,他心中的巨石也就落了地,叮囑她幾句,便讓她去陪君夫人說話。
君夫人正在招待幾位客人,都是京中權貴之妻。
能夠伴駕秋獵的,自然都是皇上寵信之人。
這些位高權重之人的夫人,自然眼高於頂。
可是在君夫人面前,卻態度親切,不敢有絲毫的架子。
當一個陌生的小姑娘,來到君夫人身邊,被她親昵地拉著手噓寒問暖時,這些夫人們紛紛猜測她的身份。
要知道,君家這一代隻有一位姑娘,已經出嫁了。
難道是旁支家的姑娘?
江東侯夫人,是君夫人的手帕交,她笑著問道:“這小姑娘長得可真討人喜歡,君家的姑娘就是不一般!
”
君夫人把顧夜介紹給各位夫人:“如果是我們君家的姑娘,我做夢都會笑醒呢,這位顧姑娘本事可大了。
你們吃的烏雞白鳳丸、人參鹿茸榮養丸,都是出自顧家。
小姑娘別看年歲小,一手醫術可是得了藥聖和醫仙的真傳,褚家少將軍的性命,就是她跟她師父救下來的!
”
顧夜乖巧地上前給各位夫人請安。
在座的夫人們,幾乎都是烏雞白鳳丸和人參鹿茸榮養丸的受益者。
聞言,忍不住細細地看了小姑娘一眼。
至於她醫術高明之類的話,夫人們倒沒放在心上。
畢竟她的年齡在這兒,醫術再高,還能越過宮中的太醫?
“不光這些,還有被皇上親口誇讚的平價兒童藥,也是出自她之手呢!
”君夫人的小孫子,是兒童藥最早的受益者。
這些夫人們看向顧夜的目光,從一開始帶著微微的審視,化為現在親切又慈和。
醫者、藥師的身份,在東靈國並不是很高。
但是,擁有大藥師的家族,則備受追捧,即使是皇族會對這樣的家族高看幾眼。
畢竟,誰都不能保證自己一輩子不生病。
江東侯夫人笑著對自家小女兒袁海晴道:“你們這些小姑娘們,不用在這陪我們枯坐了,玩去吧。
你比顧姑娘癡長幾歲,記得要照顧好妹妹。
”
袁海晴拉著顧夜的手,微笑著道:“妹妹,既然來了圍場,不騎騎馬打打獵,豈不是白來一趟?
走,姐姐帶你獵雪貂去!
”
江東侯武將起家,袁家無論男女,都會些騎射功夫。
袁海晴來圍場後,一直被母親拘著,早有躍躍欲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