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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2 有他坐鎮

嬌華 糖水菠蘿 4238 2024-09-03 17:11

  日頭明麗,水波清輝浮溢,多日跋涉趕路,風餐露宿,今日夏昭衣終于入城休憩,帶着詹甯和史國新邁入及第平禹縣。

  平禹縣是當年田大姚在及第打下來得第一座城,後來被雲伯中的燕南軍又打了回去。

  那幾場大戰打得轟轟烈烈,田大姚麾下的五猛将之一耿慧在此戰死身殒,他的手下們逃得逃,降得降。

  也是那幾場大戰,出了一個讓夏昭衣深惡痛絕的人物,就是錢奉榮。

  錢奉榮便正是平禹縣人,他跟在耿慧的迅龍軍中,迅龍軍潰散前,錢奉榮奉命去救一名郎将的妻兒。

  因為燕南軍想要招安這名郎将,故而對該郎将的妻兒以禮相待,趕路時奉以寶馬香車。
結果錢奉榮将這妻兒誤認為是燕南軍的人,一口氣也全殺光了,郎将最小的兒子才三歲,也被他一刀砍斷了脖子。

  錢奉榮知道錯殺後,連夜逃走,此後沒有了軍紀約束和有力的府衙管控,他在亂世中越發猖狂與肆無忌憚。

  詹甯感歎說道:“好在錢奉榮之猖獗不過一時,他尚來不及去徹底禍亂這個天下,我們先将他滅了。

  夏昭衣牽着缰繩走在他身邊,聞言淡淡彎唇,馬蹄滴滴答答,随她穿過城門。

  城内風光竟比想象中要好,街邊屋宇高樓,闊房明淨,行人卻很少,隻有零星幾個盛年男丁,剩下的多是老人與婦孺。

  一路打聽“趙家客棧”,尋到時,天色徹底黑了。

  掌櫃的聽聞來者複姓歐陽,單名學時,親自迎出來,近前後壓低聲音問道:“可是阿梨姑娘?

  夏昭衣道:“是我。

  “來,阿梨姑娘裡面請。
”掌櫃的恭聲道。

  他側頭吩咐夥計把馬牽去後院,而後将夏昭衣他們迎入樓上。

  進屋後,掌櫃的合上門,擡手抱拳道:“阿梨姑娘,久仰!
在下清阙閣趙文章。

  “趙先生好。
”夏昭衣同樣擡手。

  “姑娘來的真是巧,上午才來了三封信,都與姑娘有關。
不過,其中一封是口信。

  “口信說得是……?

  “便是姑娘之前托我們查的,楊柳樓畫像一事。

  夏昭衣揚眉:“已經查到了?

  趙文章點頭:“說出來姑娘可能會驚訝,實際在這平禹縣也有一家楊柳樓,所開時日不長,同樣也在那些暗巷中貼了人像。
那人像上有一模一樣的話,還有一模一樣的字。
我們查到,畫像中的人是楊柳樓在尋找一個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
掌櫃的,可知具體?

  “來,姑娘先請坐。
”趙文章走去說道。

  夥計叩門,送來茶水,放下後離開。

  趙文章從書案上拿來兩封信,信是寫給他的,信口已拆開,信封蜷曲,褶皺得厲害。

  趙文章放在夏昭衣手邊:“這兩封信乃一前一後,飛書送至,都與規州雷公山的神女石像有關,姑娘稍後可帶回房中去看。

  夏昭衣收起:“好。

  “繼續說回楊柳樓,”趙文章在史國新身邊坐下,道,“他們要尋得這位恩人,在去年冬月,于遊州從信府出現過。

  詹甯一驚,看向夏昭衣:“去年冬月,遊州從信府。
二小姐,那找的可不就是康劍?

  夏昭衣看了他一眼,看回趙文章,等着他繼續說。

  趙文章道:“這楊柳樓并非尋常客棧,其内部組織複雜,體系龐大,對外防範森嚴,我們難以派人深入,隻能打聽到,之所以稱畫像上人為救命恩人,因為去年在從信府城外驿口時,他們一位堂主被追兵追殺,身負重傷,在城門外被無數過路人搶掠洗劫,獨獨這位大俠路見不平,站了出來。

  夏昭衣斂眉思索,記憶裡,康劍并未與她提到過此事。

  史國新道:“二小姐,是康劍嗎?

  夏昭衣搖頭:“我不知,需得回去問一問。

  趙文章道:“哦,對了,姑娘還要我們查畫畫之人。

  “嗯,也打聽到了嗎?

  “打聽到了,此人乃湖州府張秋道街口,字畫先生文白溪。
這名白溪先生的師父叫順岑,師公乃大名鼎鼎的水墨秋。

  夏昭衣道:“難怪,原來又是水墨秋一脈。

  “是啊,這水墨秋真乃不世之材,對其門人亦傾囊相授,出了不知多少大家!

  冬月的從信府,水墨秋的門人,這兩個因素相結,不免讓夏昭衣想到一個人,邰子倉。

  還有他那被高懸于城樓之上的妻子,白清苑。

  夏昭衣很輕地道:“是啊,水墨秋,大家也。

  夥計們已經準備好了三間上房,夏昭衣他們回房後,沐浴用的溫水都已備妥。

  夏昭衣不着急洗浴,坐下将趙文章給的兩封信看完。

  雷公山那神女像,果真不是一場雷雨後便巧合出現的,而是被人開鑿挖出來的。

  隻是挖山的人卻不是她所想得那些勢力,而是規州幾個私下開采山石的商戶。

  河京城防重建,熙州官道重修,規州大道要鋪,石料費得極快,他們為掙錢,便偷偷攜人去開采,結果,山體内部竟是空的。

  因她想用此事鬧大,做為魚餌,所以,神女像在短短兩日便傳遍了規州與熙州,清阙閣的人在這段時間的後續跟蹤下,果真發現了不少入網的魚。

  信上最後提到,晏軍與鄒下蔔接洽,要插手這些“魚”的蹤迹。

  信的落款日期,是昨日。

  夏昭衣微微一笑,地上跑的,果然不如天上飛的,與沈冽在筠州分開至今,一晃過去四五日,到這及第,卻能收到他昨日的消息。

  不是晏軍要插手“魚”的蹤迹,是他要插手。

  有他坐鎮新華夏,有他親捉那些魚,她便覺一股安定之感。

  這幾日奔波趕路,她勒令自己不準想他,也當真做得到,隻要一想起他,就被她立即切斷,絕對不碰觸心底的那片柔軟。

  但是現在,看着信上的晏軍二字,她卻怎麼都停不了,也不忍心再去攔着自己。

  他那雙深邃專注的黑眸像是要從信上具象走出,深深凝視着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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