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69章 我欠他的
手裡的劍鞘飛出,一道青芒劃過,女将軍隻覺脖子一涼。
原來是楊若晴手裡的莫邪劍已抵住了她的脖子。
莫邪劍乃神兵利器,抵住女将軍的脖子,一縷蝕骨的沁涼瞬間傳遍四肢百骸。
“說,你是不是趁人之危了?
”楊若晴再次喝問。
女将軍的臉已經白了,磕磕絆絆的說:“第一回他的毒實在是太猛烈了,我都招架不住,半推半就的就,就……”
楊若晴的心涼了半截,握劍的手都在顫抖。
小朵要是知道……
“混賬!
”
她蹙了下眉,手腕一轉。
伴随着女将軍和巫師的兩聲低呼,那劍擦着女将軍的命門掠過。
一縷頭發飄落在地,女将軍的耳朵也劃出了一道血痕,鮮血淋淋。
女将軍捂着耳朵,倒吸了口涼氣。
她知道楊若晴這是手下留情了,否則,現在削下來的就是她的半邊腦袋。
而巫師呢,在經曆了短暫的震驚之後,也顧不上去查看女将軍的傷勢,隻是陰寒着臉顫着聲音說:
“姐,你怎麼能這樣呢!
你,你,你之前不是說你還沒徹底得到他嗎?
”
巫師氣得差點暈過去:“姐你竟然連我都瞞,真是太過分了!
你難道就那麼饑渴,沒有男人就活不下去麼!
”
女将軍說:“妹妹,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因為那一回是他毒性發作意識模糊的時候,他自己壓根就不曉得那件事,我跟你說了,你若是保不住秘密去跟别人說,到時候傳到他耳中,他真的咬舌自盡了怎麼辦?
我得瞞着啊!
”
得,說個半天,原來還是出于愛出于在意?
巫師悄悄去看了眼楊若晴,發現她自從削下來女将軍的一束頭發後,就一直陰沉着臉沒再吱聲。
巫師目光一轉,拿出一把匕首送到女将軍跟前:“姐,事到如今我也沒法幫你求情了,你自刎謝罪吧!
”
女将軍看了眼巫師,接過那匕首,然後單膝跪地,将匕首抵住自己的心口……
一把劍挑開女将軍手裡的匕首,楊若晴轉過身來,陰寒着臉盯住女将軍。
“我再問你一句,勝男,是不是自己不清楚他跟你睡了?
”
女将軍愣了下,點頭,“他一直都不知道。
”
“那後面他毒性再次發作,你們是不是又睡了?
是不是每回你都趁他毒性發作神志不清跟他做那種事?
”
女将軍瘋狂搖頭,“不不不,我用我性命保證,僅此一次,而且還是在他剛來南山村的第五天。
”
“從那以後,我越來越喜歡他,我也想趁着他毒發跟他那啥,可是我一想到他清醒狀态下對我的厭惡,我就也跟着厭惡自己。
”
“我控制住了自己,我到處去找好東西來讨他的歡心,我想他真正的,從心裡去喜歡我,我更希望他跟我做那種事的時候,喊的是我的名字,眼睛裡看到的也是我,而不是别的女人!
”
楊若晴突然打了個寒顫,渾身汗毛倒豎。
這個文案,咋那麼文青那麼煽情呢?
這番話若是從一個文文弱弱的女人嘴裡說出來,邊說還邊哭得梨花帶雨的,還真的蠻有渲染力。
隻可惜眼前這說話的主人,五大三粗,膀闊腰圓,黑黑實實的就像一座小山墩。
這樣的一個女人,她胸膛裡長着的一顆心髒,應該是粗枝大葉,像她的臉一樣長滿絡腮胡。
絕對不是能說出這樣一番話的心髒。
太違和了,以至于讓楊若晴都有些措手不及的被觸動到了,這可咋整?
“後來他毒發,你是如何幫他解決的?
”楊若晴又問。
女将軍說:“很簡單,丢到冷水桶裡去泡一個時辰就差不多了。
”
“為什麼不幫他把毒解了?
”
“這……我的一點私心。
”
楊若晴翻了個白眼,說到底女将軍對項勝男的那種感情,夾雜着自私和寬宏,理智和扭曲。
但不管怎樣,楊若晴都不可能贊同這種強買強賣的感情。
“強扭的瓜不甜,往後你們不要再見面了,至于那僅有的一次,也都忘了吧,若是因此影響到我妹妹的家庭和生活,我會蕩平你們南山村!
”
女将軍垂下頭去,輕輕點頭。
巫師則松了一口氣,從懷裡掏出一隻小瓷瓶遞給楊若晴:“這是解藥,可以解春毒。
”
楊若晴正要接過來,女将軍突然擡起頭,“他中的春毒有點不一般,僅是這瓶解藥還是不夠的。
”
巫師愣了下,随即神色凝重幾分,“還需要一味難尋的藥引。
”
楊若晴挑眉,“啥藥引?
”
巫師說:“人血。
”
楊若晴再次挑眉,“要多少?
隻要不傷及那人的性命,取點血來也無妨。
”
她這個做姐姐的,也可以出血的。
巫師又說:“兩錢心頭血。
”
兩錢……這也不多,義務獻血的時候比這還要多。
但心頭血……就難搞了。
雖說十指連心,但紮破手指頭取的,跟真正從心髒裡弄出來的,效果完全不一樣。
真的,就是這麼邪門,還别不信。
“噗!
”
楊若晴和巫師正站在那裡面對面談論藥引的事,兩人沒提防女将軍。
但聽到一聲異樣的悶響,像是一個球被紮破了。
接着便聽到女将軍痛哼了一聲,朝巫師催促:“快,拿藥瓶過來接血!
”
楊若晴和巫師埋頭一看,都被吓到了。
女将軍扯開了衣領,手裡的匕首紮進了心髒,殷紅且黏稠的血順着刀身源源不斷的流淌出來,染紅了一大片衣裳,順着刀身和她的手指滴滴答答掉到地上。
那可是真正的心頭血啊,就這麼掉在地上太可惜了。
巫師吓得臉都白了,哆哆嗦嗦着拔開藥瓶子的木塞放到那底下去接血。
楊若晴也收起劍奔到女将軍身後扶住她。
女将軍的肩膀有一般女人三個那麼寬闊,肩膀上的肉也比一般女人要厚實數倍。
雙手扶住女将軍的肩,那種渾厚的感覺突然就來了。
這個女将軍,真是太狠了,直接就拿匕首紮心髒取血,她知不知道這會死?
“夠不夠?
”
女将軍的唇已經白了,啞聲問巫師。
巫師哽咽着說:“夠,夠了……”
女将軍哆嗦着說:“夠、夠了就好,若不夠,我、我……還可以紮更、深。
”
巫師早已泣不成聲。
楊若晴也忍不住歎口氣,“你這又是何必?
”
大不了去抓個強盜壞人,一刀取血。
女将軍艱難扭頭對楊若晴這擠出一個蒼白的笑容,“這是……我,我欠他的!
”
話音剛落,她脖子一扭徹底暈死過去,胸口還插着那把搖搖晃晃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