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
慕以安回到家,坐在鏡子面前,臉上還殘留着一天的疲憊。
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眼神中帶着一抹堅決和冷峻。
慕以安動作粗魯地卸妝,似乎要發洩這一整天以來受的氣。
可餘光,卻落到自己裸露的脖子上。
慕以安手上動作一頓,緩緩起身,傾身仔細端詳着鏡子裡自己的脖子。
她白皙的脖頸處,有一道淡淡的掐痕,雖然已經不再疼痛,但它卻如同一道烙痕,深深地印在了她的皮膚上。
那是高禹山的手留下的印記,清晰地記錄着他對她粗暴的行為。
慕以安呼吸一窒,像是瞬間回到了那一刻,高禹山的手指緊緊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她無法呼吸,無法思考,隻能感受到男人的憤怒和失控。
想到那一刻,慕以安的雙手緊握成拳,肩膀微微顫抖,眼中閃過一道冷光。
高禹山的力道,仿佛真要掐死她一般。
憤怒的情緒在她體内翻湧,她感到自己的心髒在狂跳,血液在沸騰。
然而,她知道,此刻的憤怒并不能解決問題,她需要冷靜下來,思考後面她應該怎麼辦。
慕以安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的情緒。
電話鈴聲打破了寂靜,慕以安接了起來。
助理的聲音傳來:“慕小姐,我這邊已經接到了消息,婚約可以重啟了!
高總已經同意了所有的條件,隻要您願意,就可以繼續準備婚約!
”
助理的聲音有些激動,像是連日來的黑暗,終于見到了曙光。
慕以安聽到這個消息,卻沒有絲毫的喜悅。
相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疑慮和不确定。
她看着窗外的黑暗,眼神空洞而遙遠,仿佛在看透這個世界的虛僞和無常。
那邊的助理沒聽到她的回應,小心翼翼地問道:“喂?
喂?
慕小姐,能聽得到嗎?
”
“嗯。
”
慕以安的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和失望,她拿起一張卸妝棉片,開始擦拭着自己的唇部。
唇膏被擦得到處都是,整個唇周都暈上了紅色,顯得格外駭人。
慕以安冷漠地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高禹山的人說的?
”
“不是,婚紗店的人說的!
問您什麼時候有時間,重新去選一下訂婚的服裝。
”
“服裝?
”慕以安擰眉:“之前不是已經定制了嗎?
”
“嗯……”助理說道:“但是之前要暫停婚約的時候,高總讓人把婚紗銷毀了。
”
慕以安冷笑一聲,看來高禹山之前就想好了,把她當一顆棄子一般扔掉。
就算現在高禹山要重啟婚約,繼續進行他們的計劃,慕以安卻也已經不敢相信了。
高禹山随時都能想辦法将她扔掉,可她手裡的護身符,卻不是時時刻刻都能收回的。
面對一個這樣時時刻刻防範着她,這樣有異心的合作夥伴,慕以安根本沒法安心!
那份不信感如同一根刺,深深地紮在她的心中。
“行了,我知道了。
”慕以安說完,随手挂斷了電話。
看來沒有感情的合作,根本不夠堅固。
到頭來,她能信任的,居然是高禹川對沈瑤初的愛……
*****
――――
高氏集團。
豪華寬敞的前台處,緊張氣氛逐漸升溫。
優雅的白色大理石與璀璨的水晶吊燈相互輝映,卻無法掩蓋此刻的緊張與焦慮。
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往常的甯靜,前台小姐盡力攔住執着往裡沖的女人。
“抱歉女士,您要上樓的話,必須要先跟我們高總有預約的!
”
慕以安卻像未聽見一般,徑直往裡沖。
前台常常遇到往裡闖的人,可今天卻雙手緊攥,緊張極了。
因為她認出來了,面前的女人是高禹山現任未婚妻,慕以安。
前台再次伸出手攔住慕以安:“慕小姐,麻煩您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好嗎?
”
有一個職員發現了這邊的騷動,認出慕以安,也匆匆跑過來,對前台道:“這是高禹山高總的未婚妻,你怎麼能攔住呢?
”
職員露出狗腿的笑容:“要不您跟我來,我幫您刷卡進去!
”
“哥,慕小姐不是來找高禹山高總的!
”前台為難地說道:“她是來找我們高總的,沒有預約,我怎麼敢讓她上去呢?
”
“……”職員愣在原地。
誰都知道,慕以安在成為高禹山的未婚妻以前,跟高禹川在一起十多年。
現在已經是高禹山未婚妻的身份了,卻來找前男友……
職員尴尬地笑了笑,沒敢說話。
慕以安回頭看向那位職員:“你說你能幫我刷卡進去?
”
職員立刻有點痛恨自己的多管閑事,隻能鞠了鞠躬:“抱歉啊慕小姐,我隻是一個職員,我的卡隻能刷到樓下,高總的辦公室您也上不去呀……”
慕以安眉頭一皺,卻忽然聽到不遠處有人畢恭畢敬的聲音:“高總好。
”
慕以安下意識回頭,正見着高禹川出乎意料地穿着一身便裝,闊步走進了大廳。
就算是穿着便裝,高禹川強大的氣場和出塵的氣質,都讓人難以忽視。
慕以安眼睛一亮,沒有跟前台再多糾纏,朝着高禹川便匆匆沖了過去:“禹川!
”
這一聲,讓所有高氏集團大廳裡的人,都看了過來。
看到兩人的瞬間,臉上都流露着意味深長的表情。
聽到慕以安的聲音,高禹川回頭,不滿地停下腳步,眉頭緊皺。
他不喜歡任何形式的阻礙,更何況是慕以安。
他冷漠地看着她,語氣中帶着一絲不耐:“我不去找你,你倒是敢出現在我面前了?
”
“禹川,你不要這麼抗拒我,我是來找你談談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慕以安低頭,在自己的包裡尋找着她帶來的病曆。
慕以安帶來的病例,和高禹山手上的那份一模一樣,雖然有所缺失,卻能夠讓高禹川知道她病情的嚴重性。
隻要高禹川知道沈瑤初的身體有問題,那他就一定願意和他聊聊。
可慕以安的病曆還沒拿出來,就聽到耳邊傳來高禹川冷冽而嫌惡的聲音。
“保安,把她帶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