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亂的腳步聲,在安靜的頂層走廊上,顯得格外突兀。
秘書看到高禹川氣勢沖沖地過來,吓了一跳,卻還是起身攔他:“小高總,您要來高總,請跟高總約好,高總沒有跟我說,我不敢随意放您進去的
高禹川知道又是把他和高禹山認錯的人,他不耐地掃了秘書一眼,眸光冷冽而陰鸷:“我要找高遠斌
“小高總……”秘書為難極了,卻在他極為高壓的視線下,不敢再攔。
今天的小高總,和平日裡那個溫文儒雅的小高總完全不一樣……秘書吓得有些懵了。
高禹川見秘書不再攔着自己,立馬沖到董事辦公室門口,一把推開了門。
可很意外地,高遠斌并不在,反而是何曼月,正慢條斯理地整理着高遠斌的辦公桌。
高禹川動作不算輕柔,辦公室的門被砸的一響。
何曼月擡頭看過來,秘書跟在後面,緊張地說道:“抱歉夫人,小高總他沖進來得太突然,沒有攔住……”
何曼月擡了擡手:“沒事,你出去吧
見秘書離開,何曼月這才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禹山?
你不是跟着去醫院了嗎?
怎麼又回來了?
”
“醫院?
為什麼要去醫院?
高遠斌怎麼了?
”
何曼月一怔,這時才反應過來,眼前的男人并不是高禹山。
“啊,是禹川啊……”何曼月斂了斂眸,不自覺地輕輕搓了搓指尖,小心措辭:“不是遠斌
“那是誰?
還要高遠斌和高禹山兩個人一起送去醫院?
”高禹川說話之間,心下幾乎己經隐隐有了不好的答案。
“是這樣的禹川何曼月看似無奈地搖了搖頭:“剛剛瑤初過來了一趟,氣勢沖沖的,一點禮貌都沒有就闖進你爸爸的辦公室,然後把你爸爸氣得心髒不舒服,捂着心髒緩了半天
高禹川冷聲問道:“然後呢?
”
“然後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可能是說到她不喜歡的話了吧,她就一下子裝暈倒何曼月歎了口氣:“你爸爸和哥哥心好,怕她真有什麼事,就一起送去醫院檢查了
高禹川下颌緊繃,緊握的拳忍了又忍,才能忍住想要揮到何曼月臉上去的沖動。
高禹川忍無可忍:“何曼月,你颠倒黑白的能力可真不錯。
可高遠斌是什麼人,沈瑤初什麼人,我心裡都清楚
何曼月:“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禹川啊,我是真的認真在向你解釋……”
“你以為我會聽信你的話?
”高禹川眼神陰鸷,周身氣息冷冽得像是寒冬裡的冰霜一般:“我警告你,如果瑤初和孩子有事,我不會放過你們
高禹川冷眸掃了何曼月一眼,轉身離開了董事辦公室。
……
――――
整個急救室裡,都是消毒水和藥水混合着的味道,刺鼻極了。
高禹山眉頭緊鎖,定定地看着病床上沈瑤初蒼白的臉頰。
她臉小,此刻更是看着隻有巴掌大,蒼白得令人心疼。
高禹山擡手放在自己胸口上,驚魂未定的他,心髒仍是跳動得劇烈。
沈瑤初倒下的時候,他真的害怕極了,害怕到心髒驟縮,幾乎停跳半拍。
那瞬間,高禹山沖過去,抱住即将摔在地上的沈瑤初,焦急地看着高遠斌和何曼月。
他幾乎是嘶吼着求助他們:“爸,幫忙打120!
瑤初暈倒了!
”
“她怎麼還暈倒了?
”高遠斌擰了擰眉,似乎是有些不耐:“曼月,快打電話,萬一真出了什麼事兒,高禹川那小子又跟我沒完!
”
何曼月點點頭,仍是那副優雅的樣子,緩慢地拿出手機:“你們倆别着急,她可能是有點着急了,不一定是真的暈過去了,沒事的
說着,何曼月打了急救電話,仍是不急不緩地報出地點,一絲一毫着急的意思也沒有。
兩人的漠然,讓高禹山渾身顫抖。
是不是媽媽走的時候,他們也是這樣的冷眼旁觀?
他有多努力抱着沈瑤初沖下樓,節約上救護車的時間,就有多恨高遠斌和何曼月的冷漠。
高禹山正陷入回憶,隔間的簾子卻忽然被拉開:“沈瑤初家屬,過來一下
高禹山:“哦,好的,來了
高禹山回頭擔憂地看了沈瑤初一眼,跟着醫生走了出去,絲毫沒有發現,床上的沈瑤初己經幽幽轉醒,緩緩地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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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禹山和醫生面對面站着。
醫生看起來面色不善,有些責備地問道:“她是不是沒有按時産檢?
”
高禹山一怔:“嗯?
”
“她現在狀況不好,你們要是按時産檢,應該就能避免的醫生擰着眉,說道:“她現在到底懷孕幾周了?
有沒有超過九周?
”
“這……”高禹山有些局促:“我不知道
“那你這是怎麼做丈夫、怎麼做爸爸的呢?
她自己也是,一點也不上心,孩子都在肚子裡了不按時檢查!
”醫生有些無語地“啧”了一聲:“你回家去查一下記錄,看之間檢查的醫生給你們算的是多少周,然後看你們自己按同房算的是多少周,确認了趕緊告訴我,我好給安排後面的檢查
高禹山臉上閃過一絲尴尬:“抱歉醫生,我不是她的丈夫,所以這些我确實不知道,得去了解一下
“啊?
”醫生擺了擺手:“那你想辦法找她家屬,讓她家屬過來!
”
“我是家屬,隻是不是丈夫高禹山抿了抿唇:“我現在來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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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瑤初眨了眨眼,醫生說的問題,她全都知道,反而高禹山能找到的那個家屬,一無所知。
沈瑤初咬了咬下唇,艱難地從床上坐起身來,動作極為緩慢地下床穿鞋,起身往外走。
她擡手,正要掀開簾子的時候,就聽外面的醫生繼續說着。
醫生有些可惜地說道:“那你跟她丈夫說一下,按照她這個懷孕周期,超過十周還沒有胎心胎芽,就肯定是要建議放棄了。
她這種胎停的狀态還是要引起重視,及時手術,不然到後面更麻煩
沈瑤初掀簾子的手頓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