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浴桶裡的水太熱,夜北承泡得十分難受。
他從桶裡站起身,胡亂披了件外衫便去淨房用冷水沖了個澡。
身體裡那股沖動終于消失殆盡。
回到房中,夜北承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無意中,目光又瞥見門扉上那幾道抓痕。
腦海中不斷湧出那日的場景。
他覺得煩躁極了。
他并不是個貪圖女色之人,甚至從未嘗過男女歡愛的滋味。
可僅僅隻有一次的經曆,怎叫他這般難忘......
媚藥,定是那媚藥留下的副作用!
他閉上眼,努力将腦海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揮滅。
他想,他是斷然留不得她了!
林霜兒一路小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她躲在被子裡瑟瑟發抖。
她就知道,她伺候不了夜北承,即便她已經很小心了,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心神,每當面對夜北承時,她下意識就會害怕。
她想,明日她便去求趙嬷嬷,再将她調去後院掃院子。
冬梅來找她時,她正蜷縮在被子裡,冬梅在門外悄悄地喊她,她才起身給她開門。
冬梅進了屋,看着比自己大了整整一倍的房間,露出無比羨慕的眼神。
原先,林霜兒的房間靠近柴房十分簡陋,自打将她安排在夜北承身邊伺候,她便住進了雪鸢以前的房間。
這間房間十分敞亮,與夜北承的房間隻隔了一堵牆,方便他随時傳喚。
“你說左選右選,王爺怎就選了你呢?
”冬梅将林霜兒上下打量了個遍,捏着她的臉,羨慕道:“林雙啊林雙,你說你一個男子為何生得這幅皮囊?
府中這麼多丫鬟竟不敵你一分?
”
林霜兒無精打采地聳拉着腦袋,她自知冬梅是來取笑她的。
冬梅啧啧了兩聲,壓低了聲音道:“最近大家都在傳王爺不近女色,可能有那方面的癖好。
”
林霜兒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癖好?
”
冬梅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道:“大家都在傳,王爺有龍陽之好。
”
林霜兒吓了一大跳:“你不想活了?
這話也能亂說?
若是傳到王爺耳中,你還要不要活了?
”
随即,林霜兒嘟嚷着,聲音極小:“況且......況且王爺應當不是那種人。
”
冬梅道:“你怎知道?
難不成你見過王爺碰過女人?
”
林霜兒臉頰通紅。
她自然是見識過的,畢竟這件事就發生在她身上......
冬梅感歎道:“你說,王爺他一身鐵骨,馳騁沙場,戰無不勝,那樣一個立于高台的男人,也不知那方面厲不厲害。
”
冬梅說話向來口無遮攔,特别是在林霜兒面前,就更直率了。
林霜兒臉色更紅了,縮在被褥裡的腿微微打顫。
豈止厲害,簡直可怕......
林霜兒萬不敢讓冬梅在說了,忙去捂她的嘴。
冬梅打掉她的手,一臉無畏:“是别人說的,又不是我說的。
”
林霜兒心有餘悸,一張小臉慘白慘白的,生怕冬梅嘴裡再冒出什麼虎狼之詞。
冬梅道:“本來我還不信,可如今王爺選了你,我倒是信了幾分。
”
林霜兒慌忙打斷:“你快别說了,王爺怎可能是那種人!
”
她又想起那夜的事,那晚,他瘋狂要了她一整夜,這樣的夜北承怎可能不近女色。
冬梅道:“那你說說,王爺今年都二十有四了,怎還未立王妃?
就連個通房也沒有?
”
林霜兒道:“興許,興許王爺志不在此。
”
這事她也好奇,隻是主子的事,她不敢揣度。
冬梅又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問:“今日是你伺候王爺沐浴的吧?
”
林霜兒咽了咽口水,膽怯地點了點頭,不知冬梅又要問什麼。
冬梅嘿嘿一笑:“那你說說,王爺身材如何?
沒那方面的隐疾吧?
”
“啊?
”
“啊什麼啊?
你倒是說啊,我與翠翠她們打賭,若是輸了,要賠二十個銅闆呢!
”
林霜兒道:“你怎敢拿王爺的事去打賭,也不怕嬷嬷打斷你的手。
”
冬梅無所畏懼:“你先别管,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再說。
”
林霜兒支支吾吾,半晌才道:“王爺他......身材極好。
”
冬梅樂道:“那方面你猜測如何?
”
林霜兒又羞又燥,身上的被褥被她揪出了褶皺,腦海中不禁回想起那夜。
“很......很厲害。
”
冬梅笑道:“我就知道,這二十個銅闆怎麼也得從翠翠兜裡扣出來!
”
臨走時,冬梅提醒她:“這幾日你可要小心秋菊,她現在恨你入骨呢,王爺選了你沒選她,這兩日她氣得連飯都吃不下,你當心她給你使絆子,偷偷報複你。
”
就為這事冬梅還特意跑來叮囑她,林霜兒有些感動。
冬梅跟她一樣無父無母,自小便賣身入府,隻是冬梅這人比她開朗活波,在府中十分吃得開。
林霜兒小她三歲,自林霜兒入府,冬梅便一直很照顧她。
總算送走了冬梅,林霜兒重重松了口氣,想起冬梅的話,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着。
殊不知,她們的話一字不差地落入夜北承的耳中。
兩人的房間本就隻隔着一堵牆,況且夜北承的聽力極好,戰場上尚且可以聽風辨位,更何況是在侯府。
唇角微微上揚,夜北承腦海不斷回蕩那句話。
“很厲害。
”
房間的溫度再次上升,夜北承微微蹙眉,深吸一口氣,他再次起身往淨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