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這是誰?
我和魚哥趴著的地方,中間隔著幾棵樹,現在是大半夜,如果我們不主動站起來,應該發現不了。
火上燒的青銅鍋開鍋了,唐貴媳婦一臉興奮。
她用棍子攪拌了兩下,又找來一塊木頭闆子當鍋蓋,蓋上了。
蓋上以後,唐貴媳婦就蹲在一旁,眼巴巴的望著青銅鍋,好像放學回家的小孩兒,在焦急等待著鍋裡的泡麵煮開,
眼前這幕場景,不光是恐怖,而是恐怖中,帶著兩分滑稽。
三個身材苗條的年輕女孩兒,二十出頭,臉上刷滿了白灰,身穿遠古少數部落衣飾,她們眼神恐懼,雙手掐腰,同時擡腿踢腿,又同時收腿轉頭,圍著火堆跳舞轉圈。
看著她們,自傷蛇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噗!
”
火苗突然竄起來一米多高。
應該是他往火裡扔了什麽東西。
“哈哈!
”
他突然大笑一聲,擡頭看著鬼崽嶺上空大聲喊道:“我相信你們存在!
我能感受到你們存在!
”
“我一直在找!
一直在找!
”
他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像小孩兒一樣,興奮的原地跳了一下。
“喂雲峰。
”
“怎麽了魚哥?
”我壓低聲音問。
魚哥小聲說:“你槍呢,快打死他。
”
“沒有,沒帶,就一發子彈了,在我包裡。
”
魚哥又小聲說:“等下這變態就把那三個女孩兒頭砍了,然後扔到鍋裡煮了,我好歹以前也是和尚,怎麽能見死不救?
”
“你怎麽知道會把頭砍了,扔鍋裡煮?
”
“我猜的。
”魚哥說。
“你看你看。
”
隻聽不遠處傳來一聲尖叫。
三個女孩兒還在被逼跳舞,唐貴媳婦從火堆裡抽出來一根柴火,拿柴火往她們身上捅,嚇唬她們。
“雲峰,你覺得這個自傷蛇比龍猴子怎麽樣?
”
“這我不清楚,好像沒見過他動手,不過”回憶起之前種種,我小聲推測說:“他可能不是靠武力,和把頭一樣,是靠腦子。
”
“魚哥你幹什麽?
”
魚哥側轉過來身子,用松緊帶兒將自己褲腿紮緊,隨後小聲說:“我把褲腿紮緊,蛇就鑽不了我褲襠,狗崽子,我去弄他。
”
魚哥正準備衝出去,我忽然聽到了一陣陣狗叫聲。
“汪汪汪!
”
一條毛發黃亮的大黃狗,從彩鋼瓦入口那裡跑了進來,一邊跑一邊大聲狂吠。
“來了!
”
自傷蛇猛的回頭看去。
“誰來了?
”
我也扭頭朝周圍看。
除了跑過來的大黃狗,遠處一片黑,看不到有什麽人影。
魚哥耳朵動了動說:“不對,是有腳步聲。
”
在自傷蛇面前二十米,那條大黃狗蹲了下來,哈吃哈吃喘氣。
過去了一分鍾,或者兩分鍾。
我看到入口那裡亮起了一抹紫光,或者說是藍光?
反正不是正常手電的光亮。
這抹紫光逐漸靠近,原來是一個個頭不高的人,手裡拿著紫光燈,這種紫光燈也叫蠍子燈,常見於北方地區,在南方不多見。
是人用來抓蠍子的,晚上掀開石頭用紫光燈一照,蠍子看起來是白顏色的,而且照住後,蠍子不會跑。
拿蠍子燈的這人,臉上帶了張美猴王廉價塑料面具,看不到長相。
他就那麽提著燈一步步走來,最終和大黃狗並排站在一起。
看到來人,那三個女孩兒也不跳舞了。
唐貴媳婦趴在地上,頂禮膜拜。
自傷蛇彎腰恭敬道:“您來了,東西呢。
”
帶面具的這人聲音沙啞,開口說:“小秦,大鼓早已損毀遺失,你二七十歲那年,我把五醜交給你,不是讓你這麽玩的。
”
自傷蛇擡起頭,看著這人認真說:“所謂社火五醜,隻是一個稱呼,一個代號,一個載體,咱們沒有了,隨時還可以在建,但請您相信我。
”
“我早年受驚苦難,被人放蛇咬,拿鞭子打,記得那時候在749蛇屋受刑,那些成千上萬條蛇告訴過我,能巴巴神,一定存在。
”
“青銅器上的蛇形銘文是真的,安陽殷墟7號坑那件出土文物就是鐵證,而且”
話到這兒,自傷蛇停頓了一下,興奮的說:“如果不存在,前朝那幾個大道士就不會前赴後繼,因為那些道士們在害怕,您說呢?
”
“哎”
帶塑料面具的這人歎了聲,沙啞道:“小秦,商人信鬼祭神,可現在是二十一世紀,哪還有鬼?
哪還有神?
”
自傷蛇聽後訝意道:“我原以為您會信我,會理解我,隻要將能巴巴神放出來,這世上我想殺誰就殺誰,那些早年間長春會的煤馬刀,謝起榕,馬速,就算他們一塊來,也得死。
”
“不過,既然您不信我,為什麽要幫我?
”
自傷蛇指了指蹲在地上吐舌頭的大黃狗,一臉不解。
這帶塑料面具的開口說:“你聽真話?
”
“是我兒子托了夢給我,他說,一定要讓我幫你一次,他是死了都要幫你。
”
“噗!
”
自傷蛇突然噗的笑了,這一下,連鼻涕都出來了。
他忙擦了擦鼻涕笑道:“對不起,對不起,你兒子,你兒子他媽的就是個廢物,要不是我給了他藥猴子,他現在還在保安公司當保安。
”
“您別怪我,您兒子是自願死的,因為我找到了比他更強的人,比他更適合藥猴的人,那人雖然傻了點兒,但極有天賦,和藥猴兒能天然溝通,就像我和盲蛇一樣,他不知道比你那廢物兒子強了多少倍。
”
聽到這話,本來安靜蹲在地上不動的大黃狗,喉嚨裡發出陣陣低吼,眼睛冒綠光,齜牙咧嘴。
面具男拍了拍狗頭,大黃狗這才逐漸安靜了下來。
“呼”
面具人深呼吸一口,開口說:“去拿吧,鼓,在鬼崽嶺入口那裡。
”
“我就知道您帶來了,您不留下來看?
”
面具人搖搖頭,一聲不吭,轉頭就走。
那條大黃狗緊隨其後,一人一狗的背影,顯得有些落寞。
“魚魚哥”
“怎麽了?
”
我咽了口吐沫:“我知道這帶面具的是誰?
”
“是誰?
”
深吸一口氣,我說:“是護林員老胡。
”
“老胡?
”
“你確定?
怎麽看出來的?
這人帶著面具,而且聲音也和老胡不一樣。
”
看著人離開的方向,那片紫光燈越來越淡。
我回憶說:“這人雖然換了衣裳,但鞋沒換,記得第一次見面時,老胡穿的是平底布鞋,鞋幫子後頭有個破洞,而這個面具人的鞋幫子後面,也有個破洞。
”
我比了比說:“大概有指甲蓋兒這麽大。
”
“這你都能看見?
”
我點頭,小聲說:“是,沒錯,看清楚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