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我讓你帶上孫子趕緊走。
”
“怎麽不出聲？
你那邊兒是不是出什麽事兒了？
”
看了眼死不瞑目的老周，我深呼吸，舉著手機道：
“大娘，是我。
”
“年輕人是你，你認出我來了？
”
“嗯。
”
“那看來你記性很好，怎麽會是你接電話，老頭子他人呢，我孫子呢。
”
“他他們出事兒了。
”
一聽這話，我也激動了起來。
豆芽仔一臉不服氣，衝我喊：“我賣那條魚就掙了兩萬！
還不是你看夏水水長的漂亮又有錢所以起了歪心思！
那幾天你瘋了一樣往人家裡跑！
我們都看不到你人！
我高度懷疑峰子你是不是和她上床了！
”
“要是沒這檔子事兒耽擱！
咱們可能早挖到方臘寶藏分了錢了！
”豆芽仔激動道。
老周想害我，而壓地姑想救我，她之所以會救我，我猜有部分原因是我對她有過恩。
“我是當事人，你們不了解其中隱情。
要是都一塊兒殺，那咱們成什麽了？
是非不明！
好壞不分！
恩將仇報！
那樣還有人性沒有了！
”
“年輕人，把話說清楚。
”
豆芽仔和小萱統一了戰線，他立即反駁我道：“靠，峰子你說這話自己臉紅不紅！
這次事情因你而起！
如果你不和夏水水往來！
你不貪夏家那筆錢！
哪裡會有現在的局面！
說到底是我們幾個都是幫你擦屁股的！
”
小萱將我們兩個推開說：“都什麽時候了你們兩個還鬧內訌？
趕緊拿個主意才是最要緊的。
”
那邊兒沉默了幾秒，說讓我等著，她很快會過來。
我伸手探了探三娃脈搏。
他嘴裡叼著煙，反手也掐住了我脖子。
查叔搖頭：“做不到，就算強行做了效果也不會太好，超度這行不是我擅長的領域。
”
電話那頭的老太太聲音發啞，語氣也似乎有些冷漠。
雖然對方是自找的，但事實是，我們不但殺了三娃，還逼死了老周，如果我實話實說，那對方會不會選擇為爺孫兩報仇？
畢竟兩個至親之人的命，這不是花錢能擺平的，這是仇。
豆芽仔立即舉手說：“把頭！
我有個好主意！
咱們不如把這兩個人的死因栽贓嫁禍給夏家，就說我們趕到這裡前對方已經殺人滅口了！
之後.這個叫什麽地姑的肯定咽不下這口氣！
她會找夏家報仇！
最後不管哪一方贏，咱們都坐收漁翁之利啊！
”
這麽看來，很多地方都能說通了
她想幫我，又不想和自己老伴兒撕破臉，所以才讓蔡大姐將木令牌偷偷送給我。
出於同情心，我好心告訴她碗櫃裡有件古董雞頭壺，我當時說能值好幾十萬。
豆芽仔切了一聲，他掏出根煙點著，甩了甩打火機笑道：“上沒上她你自己清楚，我算明白了，怪不得她爹想方設法也要搞你。
”
小賣部主人是一個生活窮苦頭，發花白的老大娘。
小萱聽後皺眉說：“本來過錯就不在我們，是他們先招惹我們的，你還瞎考慮什麽，這兩個人想要你的命，在我看來一條人命和三條人命沒多大區別，事到如今乾脆送他們全家團聚，永絕後患才對。
”
豆芽仔不住點頭：“說的沒錯，我們乾脆就像孫悟空三打白骨精那樣，給他們一棒全送上西天！
讓他們早登極樂！
”
“不行。
”
查叔又看向臉朝下趴在地上的三娃，皺眉道：“他死前發過毒誓，要化成厲鬼找我們報仇，他變不成厲鬼，但可能變成小鬼兒，俗話說閻王好惹小鬼難纏，我們不得不防。
”
剛剛一瞬間，我腦海中終於回憶起了這道聲音的主人。
把頭頷首道：“你們幾個都是站在自身角度去考慮問題，這樣有好處，也有弊端，好處是能做周到，弊端是看不全。
”
“大娘，電話裡說不清楚，我們不如見面聊一聊，你知道我們在哪裡。
”
我挑重點將之前怎麽認識壓地姑的事兒講了。
“胡說八道！
你他媽少血口噴人！
”
我吞了口唾沫：“查叔你說的怪嚇人，你能不能幫他們兩個超度了。
”
看我魂不守舍的樣子，豆芽仔問：“怎麽了峰子？
”
“查先生你是怎麽想的？
”把頭又問查叔。
我一把掐住了豆芽仔脖子。
還記不記得？
那天中午我出門幫袍哥會鬥笠女買午飯，回來路上碰到了正在賣炒粉的馬大超，當時我因為想討好袍哥會，便順道去路邊一家小賣部買了杯奶茶。
想到這裡我看了眼爺孫兩個人的屍體，心頭狂跳。
“把頭！
這壓地姑可能已經在路上了，你說該怎麽辦吧！
”
從剛才開始查叔始終保持沉默，聽見把頭問，他歎氣道：“哎，想騙壓地姑沒那麽簡單，和我這種布衣派不同，傳說壓地姑的地卦很靈，沒準她能算出來什麽，再者.
查叔看了眼還瞪著眼的老周說：他死於非命，怨氣難散，而且生前也有一定道行，保不齊會在頭七那天回來找我們算帳。
”
“雲峰你是怎麽想的？
”把頭又問我。
“扯淡！
別什麽事兒都往我身上推！
當初如果不是你堅持要賣那條魚！
我們怎麽認識夏水水！
如果不認識夏水水！
那又怎麽會有後來一系列麻煩！
”
沒錯，就是她！
我希望他還有一口氣，但事實是人身上都涼了。
“還有這孩子。
”
我點頭說認識。
眼下成了這種僵局，該怎麽去和對方解釋。
看我掛了，查叔馬上問：“小子，剛剛說話這人應該就是真正的壓地姑吧，我聽你口氣像是認識對方？
”
小萱那一刀又準又狠，幾乎直接切斷了他脖子上的大動脈，地上大片血跡和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兒短時間內難以掩蓋。
我皺眉道：“把頭，我準備將事情前因後果都告訴對方，咱們這麽做都是被老周逼的沒辦法，我覺得對方應該不是不講理的人。
”
她就是老周離婚多年的老伴兒！
她就是真正的淳安壓地姑！
老大娘人很好，很慈祥，我沒想到。
當時一個無心善舉會在今時今日得到回報。
“怎麽雲峰，急了？
”
“我沒急！
我就是.就是心裡有點發慌！
”
把頭笑道：“那你不用慌了，因為這個壓地姑今晚不會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