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提升火力的重機槍外,羅蘭還打算開發一款栓動步槍作為中遠距離精確射擊的補充,不用生產太多,一百來把即可。
口徑和重機槍一緻,套上瞄準鏡就是一把簡易的狙擊步槍。
如此一來,轉輪槍支和黑火藥子彈的生產線也可以繼續保持下去,不至於造成太過浪費。
在戰鬥時,由野戰炮負責壓製一千至八百米的敵人,八百到五百米是重機槍收割的最好區間,進入五百米的敵人交由狙擊手點名,最後兩百米則是轉輪步槍清場,理論上可以保證沒有攻擊間歇。
當然,徹底實現這套配置可能需要三到四個月時間,興許無法趕上春季攻勢,所以他還需要另一件裝備來彌補進攻火力的不足——搭載了152毫米長管炮的內河炮艦。
隻要有一艘,就能在主動出擊時給敵人造成極大的心理壓力。
一想到邪月結束後便要舉行建城大典,統合整個西境,加上還得把提費科趕下王位,以及接納新湧入的人口,羅蘭覺得肩頭的任務越來越重了,他甚至希望時間過得再慢點,邪月不要如此快結束就好。
*
進入西境地界後,周遭的景象就變得不一樣起來。
奧托.洛西挑起窗口的木闆向外張望,隻見天上地下都是白茫茫一片,天空布滿了密集的雪花,順著凜冽的寒風飄蕩旋轉,最終融入這片白色之中。
大雪似乎沒有停息之日,兩天的航行裡,他就沒有看到過別的景色,這裡的一切都被積雪覆蓋起來,無論是泥土、岩石,還是樹林——如果不是船隻一直在搖晃,他甚至覺得自己根本沒有在前進。
“放下窗戶吧,”船長沒好氣地說道,“你真想看的話可以去甲闆上看,沒人攔著你。
”
“這裡一直都是這樣?”他不以為意的合上木闆。
“當然,你以為我唬你不成,”對方抱著酒壺喝了一口,“每年邪魔之月降臨,西境就會被大雪封閉,除了赤水河外,沒有其他抵達的途徑。
而願意冒著該死的天氣跑這條航線,同時手裡還有船的,整個王都也不會超過十個,”他打了個嗝,“因此五枚金龍是十分合理的價格,懂了嗎?”
“貴是貴了點,不過付錢時我可沒有討價還價,”奧托微笑道。
“這個回答還比較像話,”船長將酒壺丟了過來,“暖的,喝兩口吧,可以驅寒。
”他擦了擦嘴道,“以前也有過這樣的商人,想要比誰都早一步趕到西境收購貨物,卻又舍不得多出來的那點船費,結果找了黑街那群老鼠送他。
結果呢?走到半路上便被抹了脖子,帶的兩三個傭兵根本不頂用,都給喂了魚。
”
“那還……真是有夠不幸的。
”奧托接過酒壺後並沒有拔出木塞往嘴裡灌,而是脫下手套捂在手中——他實在不習慣和別人共飲一樣器皿。
“一份價錢一份貨,這個道理在哪裡都一樣,總有人覺得自己能佔到小便宜。
他也不想想,若老鼠報出那麽低廉的價格都能穩定送達,我們船行還不得解散了?”船長撇撇嘴,“話說回來,你去西境到底想做什麽生意?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以前這鬼地方還經常出產一些珠寶和毛皮,現在可是什麽都買不到了。
”
“喔?”奧托假裝好奇道,“據我所知,他們不是以此為生嗎?難道現在西境的人都改行做強盜了?”
“那些都是老掉牙的消息了,”船長把煙鬥湊到炭火盆邊點著,用力吸了一口,“自從四王子入主邊陲鎮後,西境就變得古怪起來。
要知道無論是毛皮和珠寶,都是產自那座小鎮,誰也不知道他在領地裡折騰些什麽,整個行當幾乎是隻進不出。
長歌要塞倒是仍有珠寶出售,不過貴族們都有著自己的固定渠道,你插不進手的。
”
“隻進不出?”他詫異道。
“是啊,雖然買不到特產,但把貨物拿過去販賣的商人生意依然挺不錯的,無論是糧食、衣服、布料還是雜貨,基本都能賣得乾乾淨淨,也不知道四王子從哪裡搜刮來那麽多金龍。
”船長吐出口煙圈,“所以你這趟很可能要空手而歸了。
”
奧托裝出一副患得患失的表情,沒有再回答——事實上他並不在意是否會空手而歸,此行的真正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同邊陲鎮領主見上一面。
因為羅蘭.溫布頓的叛王身份,他不可能大張旗鼓的以使者身份前往,隻好偽裝成一名商人輕裝趕赴邊境。
出發之前,他已經細緻打探過目的地的消息。
正如它的名字一般,這是鄰國一座無關緊要的邊陲小鎮,最初是為了監視邪獸入侵而建,後來才改為固定居住地。
按理說,王子被分封到這種地方,都是屬於極不受國王喜歡,任其自生自滅的那種,從四王子的風評來看到,倒也十分吻合。
可問題就在於,他不僅在西境站穩了腳跟,還對新王造成了極大的威脅——這才是令奧托最難以理解的地方,若四王子真有這樣的本事,又怎麽可能留下如此不堪的評論,被國王一腳踢到偏遠之地?
根據得來的情報,羅蘭.溫布頓的崛起過程簡直不可思議。
一年前,他被分封至邊陲鎮,事實上,那更像是一種放逐。
沒有大臣隨行,沒有自己的衛隊,連身邊的騎士都是國王派給的。
這樣單薄的班底連壓服當地貴族都很難做到,更別提實施自己的政策了,此次分封也被大多數人當作笑料談論。
然而僅僅六個月後,四王子就擊潰了萊恩公爵的入侵,並出兵攻下了長歌要塞,成為西境的真正執掌者。
這一場戰鬥在民間流傳著各種說法,有人說公爵死於內部叛亂,也有人說他死於坐騎失蹄,才導緻騎士團輸給了一群礦工。
之後羅蘭便穩穩的坐在了西境守護這個位子上,爭王令引發的戰爭愈演愈烈,大王子戈隆、三王女嘉西亞先後死去,五王女提莉下落不明,南境和東境的城市在連綿戰火中被摧毀,隻有西境平安無事。
這絕不是因為提費科仁慈,而是新王屢次派出去的討伐隊伍都杳已無音訊。
奧托對此感到十分好奇,到底羅蘭都做了些什麽,才能培養出一批如此兇悍的戰士?
“老大,邊陲鎮就在前方,”水手推開艙門道,“我們快到了。
”
“喔, 終於到了!
”船長敲了敲煙鬥,“降帆,揚旗,告訴碼頭我們來了!
上岸後我得找個酒館好好喝上幾杯。
”他望向奧托,“喂,別忘了帶上行李,兩天之後我們再見。
如果你沒準時到的話,我是不會等你的。
”
奧托聳聳肩,表示自己無異議。
有關四王子的各種消息裡,還有一條傳言令他格外在意,那便是羅蘭已經投靠了魔鬼,正在暗中招攬女巫,這才是他能迅速擊敗公爵,佔據整個西境的真正原因。
而要塞教堂被焚毀、主祭被殺、教徒們被趕出領地都是證據。
實際上這條傳言也是讓他下定決心來此的原因。
他不在乎對方是否跟魔鬼有交易,也不在意有沒有招攬女巫,他隻要對方跟教會有仇就行。
在這一點上,羅蘭比提費科要更對晨曦王國的胃口。
隨著船艙猛得一顫,帆船靠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