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哪有隔夜仇
林言歡微微回神,失笑道:「失禮了……我真沒想到一個小女子跟我講這些,感覺有點……嗯,怪異。
」
我合上小本本,不爽的盯著他:「我不說第二次了,你愛記不記。
」
「放心,我都記住了……還有什麼要注意的嗎?
」
「……沒了,一些風水擺件你要問我哥,他看一眼就知道怎麼擺了。
」
這傢夥古古怪怪,跟他說話的時候,他老走神,要嘛就是露出不明意味的淺笑。
晚上我哥回家,我向他抱怨了一通:「林言歡這傢夥好奇怪啊,一會兒闆著臉一臉嚴肅、一會兒又走神傻笑……以後這種大客戶還是你去忽悠吧,我現在沒了名章也不能抓鬼,咱倆老實倒騰家裡的生意算了。
」
我哥摸著下巴道:「這傢夥該不是看上你了吧……看個宅子這種小事,他居然親自跑來找你,他以前可都是扔給手下人去做的,我覺得他可能是藉故接近你,結果你這傻丫頭還不要錢!
人家是特地送愛心來的!
」
我有點不爽,接近我幹嘛?
我已經夠心煩的了,那天對著江起雲歇斯底裡的大吼大叫,把他也得罪了,說什麼我是他冥婚妻子到死也不會變,現在吵個架就慪氣。
渣渣渣渣渣鬼!
「唉~~這也怪不得人家啊~~我家小喬十八九、膚白貌美腰似柳~~人家隻是君子好逑,哪知道我家小喬已經掉坑裡咯~~」
我白了我哥一眼,自己回房間睡覺,房門一推開就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氣息,難道江起雲回來了?
!
「江——」我剛要開口。
門後突然倒吊下來一張慘白的臉!
邪氣的三白眼、鮮紅如血的嘴唇,還有一身白色的衣袍——
「小娘娘,你好嗎?
」
「啊啊啊——」我嚇得往後跳了一步,原來是白無常這位大爺!
他飄飄忽忽的從天花闆降下來,幸好他沒有吐出舌頭以示親切,我剛才心跳差點停擺!
「小喬幹嘛呢!
」我哥樓下喊了一聲。
白無常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我回答道:「沒什麼,自己嚇自己一跳……」
「小心點啊!
孕婦!
祖宗!
我還以為你從樓梯滾下來了!
」我哥吐槽了一句,繼續打他的遊戲。
我走進房間,將門關上。
白無常在房間裡飄來蕩去:「小娘娘,你的房間好樸素啊。
」
「……你想說什麼?
」他該不是飄來我這裡做客的吧?
黑白無常這兩位大爺很忙的,作為冥府的中高級神祗,他們的活兒肯定很多,小鬼差也說過七爺八爺很忙。
在民間傳說中,通常將白無常謝必安稱為七爺,他總是一臉「壞笑」;黑無常範無救則稱為八爺,是個黑面神。
白無常飄飄蕩蕩,我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他對我的問題笑而不答,其實他隻要不是故意嚇人,那張臉看起來並不恐怖,隻是邪氣得嚇人。
他要是來做客的,我是不是應該客氣一句:請坐,我給你端杯茶什麼的?
就這麼飄來飄去,讓我心裡毛毛的。
「唉……就這麼樸素的小房間,居然讓帝君大人流連忘返呀~~」他感慨了一句:「陰景天宮高床暖枕,哪裡不好?
非要跑這裡來睡覺……」
我撇撇嘴道:「抱歉哦,我家又小又破。
」
「嘻嘻嘻……小娘娘,帝君大人讓我把這個交給你,兩夫妻嘛,床頭吵架床尾和、哪有隔夜的仇,信物還是不要弄丟了。
」白無常從大袖子裡掏出一個吊墜。
是那塊血玉雕刻的名章,當時被那女子扔掉了。
「又不是我弄丟的……」我小聲嘀咕了一句。
「是呀,鑒於上次的事件,帝君大人重新做了符咒的繩索,小娘娘用心收好吧。
」他捏著掛繩,將吊墜放在我手心裡。
「為什麼是你送來?
他幹嘛去了?
」我厚著臉皮問了一句。
「唔~~帝君大人不在冥府。
」白無常露出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被青華大帝罰去血池種蓮花呢哈哈哈哈哈……」
什、什麼?
我一臉懵然,什麼血池、什麼種蓮花?
這兩個名詞一個恐怖、一個高潔,完全是兩種意境好麼,怎麼聯繫在一起的?
我知道青華大帝太一尊神算是冥府的老領導,不過血池種蓮花這是什麼鬼?
「小娘娘唷,你聽過神通不敵業力這句話嗎?
業障因果對神仙妖魔人鬼六界來說,都是最難消除的,青華大帝能將血池化為蓮花,以此來渡業果,帝君大人現在就在靜心自省、種蓮花咯~~」
江起雲靜心自省?
是為了救我吧?
我心裡有一點內疚,我覺得他騙了我、我一肚子火和委屈沒處發洩,他卻比我兇,所以我才大吼大叫。
可是他大費周章的救我、給自己添了業障,我也不懂這些修行的事,感覺就像我們普通人違法了要接受處罰一樣。
「……他還要把這個名章交給我嗎?
」我看著手心裡那一方祥雲盤龍的精緻名章。
「不交給你交給誰?
」白無常莫名其妙的看我一眼:「帝君大人又沒有其他妾室。
」
我滿頭黑線,原來還可以納妾啊!
「冥婚麼,不就是至死不渝、陰緣不斷的意思,你活著也好、死了也好,都是帝君大人的妻子啊,除非……你死了之後喝了孟婆湯、偷偷跑去跳輪回井,那應該就算結束了……保密喲,帝君大人要是知道我告訴你這個離婚的方法,噫~~好可怕~~」
我隱約覺得白無常更希望我結束這段關係,他覺得我讓江起雲犯忌了,是個麻煩吧。
知道江起雲不是故意對我避而不見,我的心情好了很多,我吵架的時候那麼決絕、吵完之後我也慫了不少。
我考慮了一下白無常說的「房間太樸素」,心想是不是應該打扮一下房間,給他一個臺階、讓他知道其實我並不希望他離開?
第九天晚上,我大半夜的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感覺到身上一沉——鬼壓床了?
!
那股冰冷的氣息縈繞在耳畔,刺得肌膚微痛、繼而泛起絲絲密密的麻癢。
「江起雲?
」我剛想睜開眼,就被他的手捂住了眼睛。
他俯身咬著我的耳垂,清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消氣了嗎?
還要跟我鬧?
」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