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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悍刀行》第431章 起火得長安(2)

雪中悍刀行 烽火戲諸侯 2510 2024-04-24 13:52

  第431章 起火得長安(2)

  魏豐大袖一揮道:“不值一提的小事。
不過魏叔打開天窗說亮話,相比與兵器監軍可有可無的交情,要更看重與齊老哥的情分,所以劉妮容那邊,一時關系僵硬不打緊,但切不可始終冷落,以後若是她入了將軍府做妾,一朝得寵,須知女子枕頭吹陰風,能耐比什麽都大,侄兒你一個不小心,就成了搬石頭砸自己的腳,這種事情前車之鑒多不勝數,不得不防。
要魏老叔來說,侄兒你相貌才智都是上上人,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使些手段,攏住劉妮容的芳心,她若在將軍府如魚得水,你就算有了另外一座靠山,富貴險中求,隻要不汙了她的身子,相信以侄兒的謹慎,火中取栗不是難事。
古往今來,成大事者,身邊身後少不得幾個紅顏知己!

  徐鳳年一臉訝異,魏豐笑眯眯道:“如果離開留下城前,侄兒能與今日還是恨死你的劉妮容眉來眼去,魏叔叔許諾給你小子八千兩銀子,就當作你在將軍府內外經營人脈的開銷。

  徐鳳年厚著臉皮討價還價道:“魏叔,侄兒是見錢眼開的無賴脾性,要不湊個整數,一萬兩?

  魏豐不怒反喜,開懷笑道:“好一個獅子大開口,魏叔喜歡,答應了!

  徐鳳年笑臉燦爛,魏豐起身笑容玩味道:“府上秋水春弄兩個丫鬟都很乾淨清白,北莽這邊有養馬一說,此馬非彼馬,大多是從離陽王朝江南精心挑選,重金購得而來的年幼女子,教以琴棋書畫詩茶酒,幾年以後十個美人胚子中真正成才的,不過三四,這對婢女也算是其中佼佼者,若是放在府外,得有五十金的行情價格。
侄兒喜歡就送你了,留在魏府用處不大,你帶回陵州也好,與那些附庸風雅的書生士子們籠絡交好,有了這對伶俐璧人的話,事半功倍。

  倍感意外的徐鳳年連忙笑道:“謝過魏叔割愛。

  魏豐走到房門口,輕聲道:“老叔會找機會讓丫鬟秋水去劉妮容身前遞一些話,說魏府已經按照侄兒的意思厚葬了這名客卿,由旁人傳話入耳,比你親自解釋要來得更有誠意,放心,秋水有一顆玲瓏心肝,那劉妮容閱歷淺薄,看不出破綻。

  徐鳳年讚歎道:“魏叔算無遺策,侄兒受教了。

  “虧得強脾氣的齊老哥能有你這麽個嘴甜的好侄子,幸甚啊。

  魏豐搖頭笑道,似乎記起什麽,漫不經心問道:“侄兒對詩畫懂得多不多,字寫得如何,魏叔這些年隨波逐流砸了大錢,買了百來樣,多半是流竄到北莽境內春秋遺民手上低價劫來的,魏府上少有學問大的人物,魏叔怕走眼被行家笑話,不好意思示人,你小子如果懂些門道,就給老叔掌掌眼,萬一真要撿了漏,老叔心情一好,少不得送你幾幅。

  徐鳳年搓了搓手,毛遂自薦道:“家叔這輩子吃了不識字的大虧,故而常年讓侄兒用心讀書博取功名,字寫得不差,再者給大公子做幫閑多年,免不了沾光見到一些珍貴書畫的鑒賞證偽,勉強有些眼力,魏叔不嫌棄的話,讓侄兒瞧上一瞧,嘿,隻怕到時候魏叔又要肉疼嘍。

  魏豐一臉無奈歎息道:“早知道就不揭這一壺。

  送魏豐出屋子,見到走廊盡頭身姿婀娜的丫鬟秋水,徐鳳年嘴角翹了翹,後者心思巧妙,約莫猜到自己已是這位公子的囊中之物,她俏臉一紅,與老爺離開時,嫣然回眸,纖細腰肢幅度稍大地扭出了別樣風情。

  徐鳳年回房坐下,臉上再沒有半點笑意。
一番詳談甚歡,若是劉妮容這種姑娘在場,估計隻會覺得長輩慈祥晚輩乖巧,而期間硝煙彌漫的勾心鬥角,是萬萬察覺不到的。
當時說及家信,徐鳳年說出口便知道有了算不上漏洞的小紕漏,因為根據將軍府有關齊姓清客的資料顯示,此人識字不多,絕無寫信的可能,但世子殿下未嘗沒有試探魏老狐狸的念頭,若是三言兩語輕輕揭過,證明魏豐已經確信無疑自己的身份,已經信賴到了不在這種小馬腳上吹毛求疵的地步,可若是按耐不住,就意味著魏豐心中仍有疑慮,果不其然,世子殿下才下了小套,老狐狸便在臨行前以字畫掌眼回過來不動聲色下了個大套,好在世子殿下絕不會在這條小陰溝裡翻船。

  而且魏豐的眼力不差,認準了這個侄子奇貨可居,才大大方方又是給銀子又是送丫鬟的,無非是想著以後徐鳳年能在陵州平步青雲,他的生意自然而然會得到豐厚回報。
老狐狸若隻是惦念當年兄弟情誼,肯定不至於出手豪邁到這個地步。

  劉妮容這般初出茅廬的女子,如何能在這種不是豺狼橫行便是狐狸紮堆江湖裡不受欺負?

  徐鳳年安靜等著魏豐心腹來收屍,站在窗口,自言自語道:“江湖險惡,人情練達。
公孫前輩,你若是活著,是不是覺得眼不見為淨?
你放心,如果本世子活著回到北涼,魚龍幫會得到一些暗中的支持,如果死在北莽,你與位個小心眼的劉姑娘,也算報了大仇。
我若不是世子殿下,以公孫前輩性情,大可以有一場忘年交。
知道前輩絕不會出賣誰,加上當初那一囊子綠蟻酒,我也就不做那個刑訊逼供的惡人了,可若說知道了前輩與北莽的關系,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太過為難本世子了,相信前輩泉下有知,也會少罵幾句。

  親眼看著兩名魏府嫡系扈從搬走如茶水一樣漸涼的屍體,徐鳳年返回屋中,看到劉妮容房門緊閉,心想真是難為這個耿直姑娘沒有當場拚命了。

  很奇怪,她的的確確是個內秀的出彩女子,但在世子殿下記憶中,最鮮明印象不是倒馬關客棧裡的獨力殺敵,也不是大漠黃沙裡她當先一馬的領路,而是她坐在山坡環膝而坐的發呆,以及她在雁回關井旁喝水前乾裂滲血的嘴唇。

  清明將至,怎麽可以少了讓行人斷腸的苦雨?

  上墳道路泥濘,才好讓後人多走一步,便多想一分先人。

  夜幕中,老天爺很不吝嗇地灑下淅淅瀝瀝的雨水,徐鳳年推開窗戶,涼意陣陣,聽著雨點拍荷花,隻不過臉色冷漠,不確定世子殿下是否聽出了淒苦冷清。

  在北涼王府,應該有個身材相似的傀儡,貼上了舒羞精心製作的面具,小心翼翼扮演著世子殿下。

  徐鳳年趴在窗欄上,沒有一絲迷茫,眼神異常堅毅。

  倒馬關村頭,第一次想要拔刀,最終卻沒有拔出。
在雁回關城頭,想拔出春雷卻沒能拔出。

  徐鳳年看似在賞景,其實閉上眼睛,雙手掐訣,一遍一遍洗滌體內氣機。

  真陽須從根底生,陰符上遊降黃庭。
川流不息精神固,此是真人大煉形。

  徐鳳年就這樣站定足足一個時辰,緩緩吐出一口照著劍氣滾龍壁演練形成的如劍氣機,砰然而發,攪爛了水池中一朵荷花,瞬間化作齏粉。

  隻不過茫茫夜色雨幕中,誰會注意到這個駭人細節?

  徐鳳年如釋重負道:“原來這便是大黃庭所謂的口吐繡乾坤,起火得長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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