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雙手合十,黃河逆行(1)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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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陰穢之物朝徐鳳年踏河直直奔來,以歡喜相那一面示人,一張清麗面容看似女子歡愉,面皮以後,骨子裡卻給人一股死氣沉沉的陰冷氣息,毫無喜慶可言,尤其這頭存活三百年的怪胎生有四臂,飛掠大河時,四肢,是六肢搖搖擺擺,偏又穿一襲廣袖拖曳的朱紅袍子,更顯得古怪恐怖。
徐鳳年有苦自知,方才跟赫連武威精心演戲,以有心算無心,好不容易騙過了種神通這隻老狐狸,假如被莫名其妙的陰物逼出原形,大打出手,別說種神通,傻子也要起疑,這個不說,徐鳳年當下手無寸鐵,既無春秋劍也無春雷刀,陰物雖然被大金剛境的李當心三印擊敗,可徐鳳年哪有這份功力,心中罵娘,四處張望,希望有好漢或是女俠仗義相助,可惜沒瞧見同為白衣的大魔頭洛陽,也沒有看到種神通有出手的跡象,倒是瞥見種檀這龜兒子眼神促狹,一副樂見其成的模樣,跟徐鳳年刹那對視,種檀都懶得掩飾,顯然吃定了徐鳳年要被陰物一口吞掉,不屑跟將死之人隱藏心計。
到底還是老持節令宅心仁厚,踏出一步,攔在徐鳳年身前,應該是想賭種神通為了盜陵大計,會去攔截那隻陰物。
不曾想種神通定力卓絕,眯眼不語,隻是袖手旁觀。
面對這場飛來橫禍,徐鳳年心中歎息一聲,沒那臉皮讓武力平平的老持節令受罪,一腳踏出,越過赫連武威身體,內斂氣機外洩五六分,卻已聲勢滾走如雷,公主墳豢養的陰物近在咫尺,那件鮮豔如血的大袍子一轉,歡喜相變作地藏悲憫相,四手如牢籠罩下徐鳳年頭顱,徐鳳年雙腳一擰,空手做扶搖式,青衫徐鳳年裹挾河邊大水,宛如青龍汲水,跟那陰物初次短兵交接,紅袍陰物其中兩臂被扶搖彈開,仍有兩臂鉤住雙肩,所幸未曾深可見骨,不敢傾力拒敵的徐鳳年瞬間被陰物扯起,往後拋向黃河洶湧水面。
陰物那張古闆的歡喜相,看到徐鳳年屈膝,蹲在江面上,一掌拍擊流水,往對岸掠去,陰物直直追擊,身形迅猛遠遠勝過倒退的徐鳳年,離江面僅有兩丈距離,陰物那件豔紅得刺目的袍子,發出幾聲近乎悄不可聞的噗噗通透聲響,但它仍然四手黏粘徐鳳年頭顱和雙手,正要發力撕扯時,徐鳳年望著那張幾尺外的歡喜面孔,全身氣沉,帶著陰物朝渾濁河水中下墜,入河那一瞬,除去剛才金縷朝露雙劍,也管不著是否露出蛛絲馬跡,其餘十柄飛劍一齊出袖,不光如此,大黃庭海市蜃樓護體,再者依樣畫葫蘆上次洛陽在敦煌城門處的起水千劍,抽水作劍,劍氣滾龍壁,湧向那頭面目可憎至極的陰物,除此之外,還有仙人撫頂配合胡笳拍子,不管不顧,對著陰物就是一頓亂拍,好在是幾近河底的隱蔽處,要是在陸地,這種好似潑皮跟悍婦酣戰的下乘手法,實在是丟人現眼,不過談不上章法,威力倒是可觀,那陰物明顯挨了好幾記勢可摧碑的撫頂,一人一怪徹底溜走於河底,幾座嶙峋暗礁都給兩者或折斷或撞碎,儼如共工撞山。
大概是徐鳳年手段層出不窮,那怪物腦子又算不上靈光,一時間竟然被徐鳳年掌握主動,沒有掙脫之外,徐鳳年受傷不重,河水汙濁,徐鳳年也看不清是歡喜相還是悲憫相,有大黃庭修為和大金剛體魄支撐,一氣遞一氣,氣氣登昆侖,循環不息,此番出手,打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
岸上眾人神情各異,但不約而同都沿著岸邊往下遊奔跑,赫連武威臉色鐵青,先瞪了一眼種神通,見這家夥一臉不鹹不淡的表情,也就省了氣力,心神百轉,想著如何救出徐鳳年,不說這小子的敏感身份,光是這段時日心有靈犀的忘年之交,赫連武威就舍不得他無緣無故死在黃河裡頭,退一萬步說,徐鳳年一旦死在他眼前,萬一徐瘸子失心瘋發作,當真以為北涼鐵騎就沒膽量一路踩踏到西河州了?
雖說將軍馬上得軍功,也就要有將軍死馬背的覺悟,赫連武威不怕打仗,甚至不怕什麽生靈塗炭,可老人也隻是想著有朝一日能跟顧劍棠兵鋒相向,不希望跟有活命之恩的人屠沙場敵對。
遠處有十幾持節令親衛銳騎遊曳待命,當陰物驟然出手傷人,便疾馳向赫連武威,老人沉聲發號施令,去截江台調動一千精銳控碧軍前來助陣。
赫連武威本就是偏向大念頭的公主墳客卿,也不怕跟小念頭那一脈撕破臉皮,敢在老子眼前行兇,真當控碧軍形同虛設?
局外人種檀尤為輕松,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還能看一場好戲,奔跑時還有心情跟女婢打情罵俏,“這家夥原來是真人不露相啊,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白面書生,竟然能硬碰硬扛下那穢-物的襲殺,換成我的話,也輕松不了幾分。
事先說好,你可不能對他一見鍾情。
”
婢女劉稻谷腰懸繡有半面妝女子的精緻香囊,下意識摸了摸小囊,有些無奈道:“公子說笑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