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糙米湯還不夠你想要啥？白面饅頭五花肉？你當自己啥玩意？

　　要他說還是老蕭家人厚道，如果這娘們打的是他兒子，他不保證會不會打死她。還糙米湯，尿都甭想喝。

　　「你來我這幹啥？」

　　王石頭態度冷淡，李氏察覺到了，她隻能當啥都不知道。

　　「我是你女人不來你家能去哪？李家肯定不能回了，爹娘怕是會扒了我皮。石頭，以後我就跟著你好好過日子你看成嗎？」李氏起身摟著他的手臂，聲音裡滿是期盼。

　　卧槽，李氏把他當救命稻草了。

　　「不行，我現在在蕭小五那幹活，如果知道我和你有一腿，你說我的活還能保住？」

　　「不在他們家幹活咱們就去別家唄，縣城還能沒活，王石頭，我跟你的時候你是咋說的？你說你會娶我，現在想不認賬？」

　　「咋娶？就問你現在我要咋娶？李家能放過我？蕭家能放過我？你出去打聽打聽，現在村裡誰敢跟你沾上一點關係？

　　你自己娘家啥樣子自己不知道，知道他們賠了蕭家多少東西不？如果你跟我有一腿，他們不纏著我要我賠？」

　　他還不至於糊塗到為了一個娘們傾家蕩產，光棍當了不是一年兩年了，他早就習慣了。就算光棍一輩子又咋樣，沒了李氏村裡還有小寡婦，隻要他手裡有銀子，小兄弟餓不著。

　　「那你叫我怎麼辦？你逼我去死？王石頭你不是人，我身子都給你了，現在你竟然逼我去死！」

　　「別說的貞潔烈女似的，你跟我睡的時候又不是黃花閨女。再說你也沒吃虧，你不是也享受到了嗎？咱們隻不過是彼此寂寞，互相用用罷了。」

　　李氏覺得有些難堪，「我以後不出門，你先讓我躲一陣子行不？」

　　「不行，躲的了和尚躲不了廟，你打算躲多久？」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比起蕭家，其實他更怕李家。一家子都跟螞蟥一樣，到時候他想撕都撕不掉。

　　老光棍正視著李氏，「李三丫，你別怪我心狠，真是你自己自找的，你說說自己親生兒子，沒事你砸人家幹啥？現在好了吧，身上的屎黏上洗不掉了。」

　　李氏蹲下，抱著膝蓋痛哭，一個兩個都不肯收留她，她要怎麼辦？出去要去哪？身上一個子都沒有她能去哪？

　　「我要是你，就離開李家村，不管去哪都行。你爹娘隻要一看見你，絕不會放過你的。」

　　「可是我能去哪？」道理她都懂，要走她做不到。

　　「石頭，要不你帶我走不？你賣了地賣了房子，咱們一起跑不？以後我一定跟你好好過。」

　　做啥夢不知道，「咱們村裡挺好的，我不想走。」

　　「為啥不想走？你就是不想認賬了是不是？」

　　「出去幹啥？這麼點錢能幹嘛？你想跟我一起餓死？咱們村子咋對外來戶的你不知道？我是腦抽了才會離開村裡。」

　　李氏不說話了，到底是相好一場，老光棍良心也不是黑的，「你先在這休息一天，收拾收拾自己吃個飯，明天再走吧。」

　　李氏沒說話，過一會起身繼續做飯。男人和女人不就這點事嗎？現在的她太狼狽，一會吃飽了好好收拾收拾，晚上隻要爬上老光棍的被窩，他就趕不走她。

　　她絕對絕對不會離開村子的，就算離開王石頭要麼給錢要麼陪她一起，要不然大不了兩人一起死，反正她也活夠了。

　　王石頭還不知道李氏想要算計他，吃了早飯，「你在家裡的好好睡一覺，我去上工了。」

　　「去吧。」李氏嘴角含笑，溫柔的說。

　　王石頭冷不丁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女人確定腦子正常？剛還不是哭的跟死了爹一樣，現在咋又沒事了？

　　想不通的事他都選擇不去想，上工最要緊。

　　李氏身心俱疲，男人走後她燒了兩鍋水，把自己裡裡外外，上上下下搓了個乾淨後倒在炕上，沒一會打起了呼嚕……

　　老沈氏到醫館的時候，蕭老三正在喂鐵頭吃白粥。

　　「哎呀，我來的真是太巧了，鐵頭正在吃飯呢！你大伯娘燉了雞湯，還溫著呢，來喝一碗。」

　　「奶！」

　　「娘！」

　　「鐵頭你咋樣了？頭可還疼？」

　　「不疼了奶，大夫說過幾日就能回家了。」

　　「那就好那就好，神佛保佑！」老沈氏兩手合十，嘴裡開始碎碎念。

　　呂氏倒了小半碗的雞湯，挑出一個雞腿，「三弟，剩下的中午給孩子吃。」

　　「謝謝大嫂。」

　　「你吃了沒？」

　　蕭老三搖頭，他喂好孩子再吃。

　　「你去吃飯吧，我來喂。」

　　「你和娘吃了嗎？」

　　「吃了吃了，你管自己去吃就行。」

　　「鐵頭啊，大伯娘喂你好不好？」

　　「謝謝大伯娘。」

　　呂氏看他頭被包的隻露了半張臉，就覺得眼酸，這麼乖的孩子李氏怎麼能下的去手。

　　哎，可憐見的，小小年紀就沒了娘親，以後她得多疼著點。

　　老沈氏念完經，見孫兒拿著雞腿啃，心裡安慰。

　　三兒子沒說錯，鐵頭瞧著很好，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蕭老三在醫館熱了兩個窩頭，啃完進了屋子，他很想問問老娘李家的事兒是咋處理的，可是又自覺沒臉。

　　一次兩次的，家裡因為他掏空了家底，他是真對不住其他兄弟。

　　在醫館裡他想了很多。他想分家，分家後就不會繼續拖累他們了。可是又怕分家，他要出去掙錢，家裡的孩子咋辦？分了家誰帶？

　　蕭老三愁死了，咋滴都不對。

　　「娘，事兒咋處理的？」

　　終究還是沒忍住。

　　老沈氏沒當著孩子的面說，孩子大了又沒了娘頭上還傷著，她實在不忍心在他面前說自己親娘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