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二乾脆不說話了，自己摳還不承認。

　　「我跟你說，紅花的東西你最好別惦記，知道李氏為啥被休的不？」

　　原本打算去「借」幾件給小娃子穿的王氏：……

　　「五弟妹真偏心，明明都是老蕭家的孩子，憑啥給紅花鐵頭買那麼多東西，咱們家的娃子啥都沒？」

　　「他們住她家裡給買的，紅花上次的還不是去府城買的。大哥我們老四不是都一樣嗎，你有啥好不滿意的？

　　你說她不給你買，她孩子生下，你要給她買什麼？」

　　「她啥都不缺我咋買，我們是啥都缺啊！」

　　蕭老二選擇閉嘴，有時候真的就很難溝通在一塊，真不是他嫌棄王氏。

　　她就這性子，別人給她理所當然，她給人家就摳摳搜搜，好像隻有她的銀子是銀子，別人的都是石塊子。朔夜說不通，他就懶得再說了。

　　說白了，就是自私。

　　大年初一。

　　又是起個大早的日子，天才微亮，簡寧就被蕭炎推醒了，「一會再睡，咱們先起來吃個早飯，去老宅拜了年回來再睡。」

　　哎，過年是真累人呀！

　　簡寧費勁巴拉的起床，陳嫂已經煮好了餃子，「一會拜完年你就直接回來，讓李四送你，我們還要去上墳。」

　　宗祠，小年的時候已經祭拜過祖宗了，現在隻要去給自己至親拜年就行。

　　「你中午回來不？」

　　「回來。紅封帶上，一會娃子都會跟咱們拜年。」

　　他們沒孩子，今年隻有出紅封的份。不過老娘老爹會給他們兩個，今年媳婦在蕭家的第一年，是要有個紅封的。

　　「陳嫂和李四的先給他們吧。」

　　「你發就是。」

　　昨晚上守歲沒事，兩個人就在包紅封，順便把家裡的銀子全部拿出來數了一遍。確定自己身家還算豐厚，兩人更精神了些。

　　「主子夫人新年好！願主子新的一年事事如意。」

　　還沒開飯，兩人就跪在他們面前給他們拜年。

　　簡寧唇角含笑，「新年好，起來吧。」手裡正握著一把子的紅封，抽出最下面的兩個。

　　「來，拿著，沾沾過年的喜氣。」

　　「謝主子！」

　　兩人接過一摸，是碎銀子。主子給的竟然是銀子，兩人對視一眼，彼此都很意外。

　　他們是奴，隻需管一頓飯就行，就算是大戶人家的下等下人，打賞也是很少的。

　　主子給他們碎銀子，已經是極為體面的了。

　　飯後，帶著人又去了老宅。村裡這個時候已經很熱鬧了，小娃子手裡攥兩顆糖都在外面瘋跑玩雪，一點不覺得冷。

　　唯一缺的就是鞭炮聲，不知道是沒有還是大家捨不得買，反正她是沒聽到一聲響。

　　老宅。

　　蕭老大先帶著一家子跪下拜年，然後是老二，老三，老四……

　　「爹娘新年好！祝你們身體康健。」

　　「好好好！」

　　每個娃子都得了一個紅封，每個紅封都有三文錢。簡寧和蕭炎是唯一得了紅封的大人，她接過，一摸就知道裡頭也是碎銀子，公爹的是銅闆。婆婆還挺大方的。

　　蕭老頭給紅封的時候有點心慌，他就怕簡寧當場拆紅封。因為老婆子昨晚給了他五錢碎銀子讓他今日給他們，他悄悄給換成了五個銅闆。

　　嗯，剩下的銀子，就是他自己的私房了。

　　他們兩個那麼有錢，還給碎銀子幹啥不知道，老婆子就是瞎胡鬧，無奈他的話她現在壓根不肯聽。

　　罷了，好歹他藏了一兩銀子了，老婆子愛咋折騰咋折騰吧，他能給兩個人一人五個銅闆不錯了。

　　長輩拜完年，孩子們又跟他們拜年，簡寧蕭炎一人發一個紅封，每個裡頭是十文錢。紅花沒出來，簡寧去看她的時候也塞了兩個紅封給她。

　　年初一的上午還是很忙的，因為先人住的屬實有點偏。

　　「小寧，你先回家，我飯前回家。」

　　簡寧點頭，「雪天路滑，山上的路現在不好走，你扶著娘。」

　　「知道。」

　　年初一不動刀，今天吃的都是之前做好的，熱熱就行。一日三餐的主食全是餃子。

　　「我進屋躺躺，一會吃飯時候再叫我。」說著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昨晚守歲到半夜，早上又這麼早起，真就很難為人。哦，明天還要去隔壁回娘家，早上去坐一會就成，因為老娘自己也要回娘家。

　　隔壁明天都要出門，沒人。她還是要起個大早，姥姥家遠，老娘必須早點走。

　　簡寧扶額，過個年，真就挺累人的。還好娘家夠近，要不然回娘家就要忙活一整天。

　　墳在山頭上，上去的路還是挺高的，家裡的男人們全在，女人隻有老沈氏能去，還有就是新進門的簡寧。

　　「娘，一會你我扶著你上山。大哥你扶著爹。」其他人挑著金銀紙錢。

　　「噯！」

　　山上的路是真不好走，要是全是雪還好，雪早被人走出了一條道，雪水和山上的泥混在一起，濕濕滑滑的。

　　「明天這條路就不能走人了，肯定得結冰。」

　　「是啊，咱們村的人上墳是真早，我們都這麼早了，你看雪都被踩啥樣了？」

　　蕭老頭一步一滑，走的艱難。哎，到底是老了，年輕時候就算結冰，他上山都不費力。

　　半個時辰，一家子才到墳頭。現在也不需要掃墓，開春後再掃。

　　「趕緊收拾一塊地出來，給你們爺奶上吃食。」

　　除了金銀紙錢，還帶了餃子和饃饃，一份紅燒肉，一小瓶子酒。

　　蕭老頭恭敬的把東西擺上，「爹娘，你們在下邊還好不？日子過的咋樣啊？兒子今兒個給你們帶好東西來了……」

　　其他人在墳頭忙活，蕭老頭蹲在墳前不停的叨叨，把今年家裡掙銀子的事兒，蓋房子的事兒全都講了個遍。就連年三十吃了多少菜喝了多少酒都說了。

　　「爹，這酒我嘗著是真不錯，特意帶了一壺來給你嘗嘗。」說著倒了一小碗灑在墓碑前。

　　「你們在下邊有地買肉不，有的話以後也天天買著吃，別怕沒銀子，等清明，兒子給你們燒更多紙錢，放心大膽的花，咱們現在過上好日子了！」

　　「爹娘，你們要是還活著該多好，就能看看咱們家現在多氣派，就能住上暖和的屋子……」

　　蕭老頭絮絮叨叨個沒完，陪著他的人都冷的跺腳。山上風大，穿的再暖和也架不住四面八方的冷風。以前上墳，都是上完就匆匆下山。

　　老爹他不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