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不敢耽擱。

　　功德倒是其次，那些亡魂戰死後還要遭到修羅聖子的驅散，他難以忍受。

　　收起兩件虛空羽衣，江凡和兩女說明了情況。

　　許悠然立刻道：“既是夫君有事，那我們就回去吧。”

　　三人依依不舍的告别許正言和衆人，迅速來到約定好的地點。

　　太倉大州大酒祭和天工賢者已經等候在此。

　　謹慎起見，江凡讓他們展示了一下功德神碑，确定二人都是賢者不假。

　　畢竟修羅聖子再是能夠僞裝，他都隻有一個人，無法同時僞裝成兩個賢者。

　　江凡向天工賢者道：“有勞天工前輩送我兩位妻子前去天州與天機閣彙合。”

　　“我随大酒祭走一趟。”

　　天工賢者笑罵道：“好小子，都指揮起賢者來了，真有你的！”

　　江凡微微一笑，取出十滴法則之酒，道：“當然不會讓賢者白幫忙。”

　　“這還差不多！”天工賢者一把接住，便隔空将許悠然和宮彩衣提到身旁，道：

　　“你們注意安全。”

　　“修羅聖子這麼狡猾，他不會做這種無意義的報複之事，興許有所圖謀。”

　　江凡颔首：“多謝天工前輩提醒。”

　　他也有相同的感覺。

　　這種報複的小舉動，未免太小家子氣，不符合修羅聖子的為人。

　　反倒像是故意為之，引他前去。

　　大酒祭挽着拂塵道：“他不久前出沒在大荒州，搗毀了那裡的戰場。”

　　“各州的大酒祭聞訊後，都已經鎮守在各自戰場，他很難再破壞。”

　　“但為免夜長夢多，你也要趕緊超度他們。”

　　“我們先去别的州，務必趕在他前面。”

　　江凡想了想，道：“先去萬妖大州吧。”

　　大酒祭點點頭。

　　半個時辰後。

　　萬妖大州，靈蛇山。

　　雙方的戰場就在靈蛇山不遠處，江凡手持《鎮獄息魂經》，超度亡靈。

　　一團團虛無的亡魂，紛紛向江凡告别後，沒入虛無中某處。

　　最後，半片金色的羽毛落下，融入了小麒麟身體裡。

　　江凡收起了《鎮獄息魂經》，沖着前來默哀吊唁的萬妖大州衆人拱了拱手。

　　“諸位請節哀。”

　　其實相較于太倉大州，萬妖大州算好的。

　　他們有來自九幽妖尊的相助，傷亡并不嚴重。

　　金鱗大尊道：“有勞你了，江凡。”

　　江凡道：“應該的。”

　　這時，人群裡一襲碧綠色的倩影小跑着過來。

　　是靈疏。

　　她拎着裙子，像一抹綠色的春風穿過田野，越過村莊，奔赴向天空。

　　江凡眼含笑意，無聲的張開手臂一把将跑過來的她擁入懷中。

　　感受着懷中纖瘦且溫暖的嬌軀，江凡心裡分外踏實。

　　他先來萬妖大州，就是要看看靈疏。

　　“你活着就好。”江凡把頭埋在她的長發中，貪婪吸着她發絲間的清香。

　　靈疏也緊緊依偎在他懷裡，憔悴的俏顔如撥開雲霧見月明，露出了久違的笑意：“哥哥也是。”

　　一旁的金鱗大尊松了口氣，無奈道：

　　“這丫頭總算是活過來了，一天沒有親眼見到你，一天就魂不守舍，如同行屍走肉。”

　　“她要是因此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都不知該怎麼向你交差。”

　　聞言，江凡更加疼愛了，捧着靈疏憔悴的小臉，不忍她再一個人待在萬妖大州，道：

　　“跟我回天機閣吧。”

　　今時不同往日了，他從修羅聖子處弄來的空間儲物器裡，就有不少妖族的資源。

　　待在天機閣，靈疏一樣能得到足夠的成長。

　　可，讓江凡意外的是，靈疏短暫的驚喜後，就搖搖頭：“我不回去了。”

　　“九幽妖尊前輩想收我為徒，要帶我去虛無中，前往更适合我的地方修行。”

　　什麼？

　　江凡吃了一驚，望向金鱗大尊。

　　後者點點頭，露出了由衷的羨慕：“靈疏不是天賦異禀，能吸收異力嗎？”

　　“九幽妖尊發現後，覺得她能走出一條全新的路，想好好栽培出一位不一樣的妖族強者。”

　　說完心中一陣歎息。

　　當初靈疏和琉璃同樣被黑色玄冰封印，後來解凍之後。

　　琉璃恢複如常，靈疏卻能吸收其中的詭異異力。

　　如今機緣巧合，又被常年在虛無中行走的九幽妖尊看中。

　　該說是她命好，還是說琉璃時運不濟呢？

　　江凡不知不覺握緊了靈疏的胳膊，道：“你答應了？”

　　靈疏搖搖頭，注視着江凡風塵仆仆，略顯憔悴的面容，晶眸湧出絲絲水霧：“沒有。”

　　“我之前還沒考慮好。”

　　“現在，我想好了。”

　　“我要拜九幽妖尊為師，随他去虛無。”

　　看到江凡疲憊的一刻，她終于知道自己的人生目标了。

　　江凡心中一空，那份早該消失的心靈傷疤蓦然作痛：“可以不去嗎？”

　　靈疏眼含淚光，卻搖着頭，道：“我不想哥哥這麼累了。”

　　“我也要像雲裳姐姐、真言姐姐一樣，能夠幫到你，能夠為你分憂。”

　　“我不能永遠是那個被你呵護，被你保護的少女。”

　　“我該成長了。”

　　經曆了遠古巨人大戰的生死險境，聽過江凡的諸多九死一生，見到了江凡的疲憊。

　　靈疏也瞬間長大了。

　　她不能再是那個隻會喊哥哥的小丫頭。

　　如今有九幽妖尊這樣的妖族大前輩送她機緣，她豈能錯過機會？

　　金鱗大尊勸道：“江凡，九幽妖尊實力和人品都可以放心，它是奔着為妖族培育出第二位賢者的目标去的。”

　　“真為靈疏好，就讓她拜師吧。”

　　“再說了，九幽妖尊又不是馬上就走，起碼要等到中土再無隐患後，才會再次踏入虛無。”

　　“在此期間，你們還是能夠常常見面。”

　　江凡當然明白這個道理。

　　隻是望着身子纖薄的靈疏，心中萬分難舍罷了。

　　深吸一口氣，他以理智強壓住感情，輕柔道：“好吧。”

　　“離開前，多回天機閣讓我看看你。”

　　靈疏眼淚滾落，趴在了他懷裡，低聲啜泣：“哥哥~”

　　江凡拍了拍她後背，取出了一根開竅神釘和諸多妖族資源，道：

　　“都拿好，這段時間好好修煉。”

　　“來天機閣時，要是沒看到你進步，我可是會懲罰你的。”

　　靈疏擦掉眼淚，又哭又笑：“那我不修煉了，我看哥哥會怎麼罰我，哼。”

　　圍觀的衆人一陣無語。

　　琉璃更是直翻白眼：“機緣沒我，吃狗糧必有我！”

　　“你們真夠可以啊！”

　　聞言，衆人哄然大笑。

　　江凡也莞爾不已，取出了一根開竅神釘和一份妖族資源，道：“也有你的。”

　　琉璃這才喜笑顔開，笑嘻嘻的一把接過：“這還差不多。”

　　“原諒你們啦！”

　　金鱗大尊面露感激，别的妖族資源好說，開竅神釘可是世間難尋之物。

　　想了想，他取出一口妖力凝聚而成的圓球。

　　裡面封印着許多靈雨。

　　赫然是慈心賢者隕落時，降下來的靈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