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顧道友嗎？”
“是他，肯定沒錯！”
“可他的實力怎麼……簡直，恐怖如斯！”
“唉。”
一人歎了口氣，苦笑道：“按理而言，咱們成道的時間比他早了太久太久，可如今……我在他面前，竟是覺得自己可有可無，屬于咱們的時代，真的過去了！”
一時間。
包括許廣元在内，衆人面對顧寒，皆是有種自慚形穢，光芒盡數被奪走的頹喪之感。
“諸位道友，不必如此。”
也不知是誰，突然幽幽開口道：“咱們來了這麼久了，不是一直……可有可無嗎？”
話很真實。
也很殘酷。
可……衆人破天荒沒有羞愧，反而覺得心裡敞亮了許多，也沒那麼難受了。
大戰至今。
他們做的唯一一件事，便是站了個隊。
然後……
便沒有然後了。
不能說可有可無，隻能說毫無存在感！
他們這麼想。
嶽天擎似乎有不同的看法。
“明白了？”
他看着顧寒，面色有些複雜，淡淡道：“我為何非要置你于死地了？”
“因為你太耀眼了。”
沒等顧寒開口，他又是看向了那顆巨星，繼續道：“你會掩蓋掉所有人的光芒，會讓所有人的天賦，努力，氣運，機緣……都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所以？”
顧寒笑了，“這就是你忘恩負義的理由？”
“不對。”
嶽天擎搖頭：“我隻是公事公辦……”
“去你娘的公事公辦！”
轟！
話沒說完，突然被顧寒打斷，那顆大若無邊的銀色星辰一顫，一道比先前更加璀璨浩瀚三分的星力倏爾升騰而起，化作了一道茫茫劍光，須臾間已是來到了嶽天擎面前，将他的身形徹底淹沒！
瞬息之後。
劍光漸漸消散，原地已是沒了嶽天擎的身形。
赫然！
已是被打滅了駐世之身！
塗山也好。
元狄和那巨掌也罷，俱是神情一震，沒想到如今的顧寒一劍竟有如此威力！
這！！！
許廣元衆人衆人瞳孔更是一縮，一臉匪夷所思地看着顧寒！
這一劍的威力。
比他們先前看到的，何止強了十倍？
“老弟……”
強壓下心中的驚駭，他看向顧寒試探道：“你的實力怎麼……怎麼……”
他不知道怎麼形容了。
短短時間内，顧寒的實力變化，不能說突飛猛進，隻能說脫胎換骨！
也很不合理！
因為縱然顧寒根底再厚，走的又是那無人走過的衆生道，破境也不該如此快才對——沒人能這麼快！
“因為我徒弟。”
顧寒幽幽一歎，看了一眼手裡的黑劍，輕聲道：“他臨去之前，送了我這個當師父的……一份大禮。”
徒弟？
大禮？
衆人聽得一腦子霧水。
“老弟。”
許廣元疑惑道：“你還有個徒弟？怎麼我們從來不曾聽你說過？”
“……”
顧寒沒說話。
眼中突然閃過幾分愁緒。
他知道，他掙脫了四條至高法則鎖鍊的束縛，可許廣元這些人并沒有，他們的認知和記憶，已經被混沌四道的偉力徹底扭曲改寫了！
天劍子也好。
獨孤無敵也罷。
在他們的記憶中，就是一個從來不曾存在過的名字！
可……
顧寒卻并不想這樣。
“我的确是有徒弟的。”
看着衆人，他認真強調道：“我徒弟，也的确是有名字的。”
說話間。
他目光一轉，又是落在了那條滔滔血河之上，補充道：“他叫，獨孤無敵……”
轟！
轟轟轟！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刻意，滔滔血河突然翻滾了起來，巨響連綿不斷，将他的聲音壓了下來，也将獨孤無敵這個名字徹底淹沒！
血河奔騰中！
一道身影緩緩走來，再次出現在了衆人面前，赫然是複歸而來的嶽天擎！
“你……”
轟！
剛說了一個字，銀色星辰一顫，一道茫茫劍光再次暴起，直接突破了輪回長河的限制，直接殺了進去，将他的駐世之身絞成了粉碎！
“毫無意義。”
片刻之後，嶽天擎再次複歸而來。
“我承認。”
“以你如今身具的偉力，我們無法奈何你。”
“可……”
“你也要明白一件事。”
看着顧寒，他淡淡道：“我等皆為鎮守，我等之道早已和輪回相合，你便是身具再強的偉力，可隻要混沌之道不失，我等之道便能長存，縱然打滅我等駐世身千百次，也無濟于事。”
許廣元衆人聽得一怔。
心底深處突然生出一絲難以抑制的激動！
對方如此說。
已是有了服軟的意思了。
能讓鎮守混沌四道的鎮守低頭服軟……遍數混沌上下，有無之間，有幾人能做到？
顧寒！
絕對是大混沌演化以來，最閃耀的幾人之一……不，或許還要去掉之一！
“三位，走吧。”
嶽天擎深深看了一眼顧寒，又是瞥了一眼其餘三名鎮守，淡淡道：“以他如今表現出的實力，我等已經奈何不了他，不如讓更強的鎮守來……”
“為何要走？”
那巨掌似乎很不甘心，第一個反對道：“他便是再強，也強不過命運時光，因果輪回，又何懼之有？”
“還看不明白嗎？”
元狄幽幽一歎，輕聲道：“繼續打下去，隻會是個平局……”
“狗……”
“狗屁的平局！”
那巨掌剛要開口，突然被顧寒打斷！
“想走？”
他看着嶽天擎，認真道：“把欠老子的恩還了，把承諾老子的東西給了！”
轟！
話落，那巨星之上突然綻放一縷星光，隐含渺渺衆生偉力，将四人的氣機死死鎖定！
咯噔一聲！
許廣元衆人心裡一跳！
他們覺得。
顧寒固然很強很耀眼，可也有一個很大的毛病！
見好收不住的毛病！
“老弟……”
剛要勸說，隻是瞥到顧寒的表情，突然勸不下去了。
此刻的顧寒眼中，除了殺機，還是殺機！
“小友。”
嶽天擎沉默了半瞬，突然歎道：“我勸你一句，莫要一錯再錯……”
轟！
話沒說完，那銀色巨星突然劇烈震動了起來，一道道浩瀚無邊的衆生偉力不斷升騰而起！
“我會讓你明白！”
顧寒黑劍一擡，直指嶽天擎：“到底什麼才是一錯再錯！”